第3章 純情男

遇見肖淑嗔之前，其實陳小沫是個很純情的，但卻有些悶騷的絕世好青年，籃球打得好，學習也還不賴，小學初中都是校園風雲人物，雖然高考失利，但也考上了一所老牌的211和985高校！

第一次萌生戀愛的感覺，挺早，在初中；但僅僅是上課的時候偷偷瞄人家小姑娘，然後借著班長的各種便利接近小姑娘；後來分了班，也只是利用課間時間，站在走廊，彼此相望，連手都沒摸著，更不要說是摟摟抱抱，甚至是禽個小嘴什麼的。

等到初中畢業，他倆倒是都離開了家鄉，有機會擺脫親人好友眼光，可以肆無忌憚但在一起了。可惜，陳小沫去了外地上重點高中，而初戀則去縣城的師範學校；兩地相隔得更遠了，那會兒手機和電腦剛在民間出現，遠沒達到普及的程度。然後他們就瘋狂的寫信（通信）：除卻高考前三個月，女方為了不影響陳小沫備戰高考，不讓寫信之外，整個高中生涯他們的通信頻率幾乎達到了每三天一封的程度，在緊張的高中生涯，等信、拆信和讀信，是唯一讓陳小沫忘掉自己是個苦逼高中生的時刻，畫面是唯美的，感情是真摯的！為了保留年輕時候這些美好的回憶，每一封信件如今都好好地安安靜靜地躺在老家書桌的抽屜里。

愛得太卑微，愛到自尊都掉落塵埃和大地融為一體的人，等到背叛的時候，往往會更徹底！女方以為陳小沫站得太高，怎麼努力都夠不著，總想著從學識上從見解上與陳小沫達到齊頭並進（舉案齊眉）。在相知相愛的六年裡，陳小沫以為兩人間的感情足夠深，以為柏拉圖式的愛情能維繫到大學畢業：其實，陳小沫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不論寒假，還是暑假，他都沒有約女方出來約會，不是沒想過在一起，而是怕控制不住要了她。這不僅僅是出於對愛情的神聖嚮往，更是因為知道對於年輕的他們而言，菜米油鹽的生活離著太遙遠了！

可惜，等到再一次聯繫上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的情人節前夕!陳小沫為了等這個電話，或威逼，或利誘把舍友退出了宿舍門，並下了兩小時之內，必須離開的要求，接通了電話，舍友們不知道陳小沫等這個電話，等得多煎熬：為什麼大學里，陳小沫這般迷戀哲學，以及瘋狂的打籃球！

他是傻子嗎？

為什麼有女生倒追，即使為情抑鬱，為情自殺，他都拒絕了？

看著身邊一對對的，一個一個宣布脫單，陳小沫沒有想法嗎？

有時候，宿舍開卧談會，兄弟們談誰誰又換女朋友了，誰誰今天又出去開房了，難道他會沒有反應嗎？

又不是同性戀，而且身體極其健康，20歲出頭的小伙，長得模樣還算俊俏，又能寫詩，又是運動健將，憑什麼一直單身？

是的，大學四年，陳小沫一直單身，雖然基於種種原因，談了兩場戀愛，但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在性如此開放的大學，這也叫談戀愛嗎？

笑死人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陳小沫明顯感覺到遠在2400度公里之外的人，很是平靜，相比於他的激動，相比於他的心潮澎湃，相比於兩年來在拜託了無數的人後找到她的那份深深的期待，對方很平靜，平靜得讓陳小沫覺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江，你還好嗎？

還行，那你也還好吧？

好呀，好呀，一切都還好，大學生活比起高中要豐富多了·····

感覺自己說了很久，一直不停的說著過去兩年裡的奇聞異事，整通電話江話都很少，陳小沫嘗試著讓江說說她這兩年的經歷，每次她都巧妙的把話題引到他身上——他太激動了，沒有多餘的思維能力去思考為何兩個戀人兩年後的第一次電話：卻只有一方在主講，兩個人的戲卻只有一個人是「豬腳」，難道這不奇怪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心理想不明白事兒的時候，就會看一遍湯姆·漢克斯主演的「阿甘正傳」。

「阿甘正傳」影片播放到1小時45分鐘的時候，有這麼一段場景，描述的是珍妮在漂泊了多年後，回到家鄉和阿甘住了一小段時間：

有她在家真好！

每天我們都散步！

我不停地跟她說話

她聽我說兵乓球和捕蝦

還有媽媽去天堂的事

我不停地說

珍妮總是很安靜

即使看了幾十上百次電影，但每次看到這一段，內心總是莫名的痛，然後儘管胸腔很壓抑，但淚水卻猶如開了閘的水壩洶湧而出！

電話的最後，江告訴陳小沫她要結婚了，就在今年的春節！那一年的春節，陳小沫沒有回家鄉，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沒有陪著父母過的一個春節，當然，這也是第一個！

不知道那段時間，陳小沫是如何說服自己的，但幾乎天天早上4-5點就起來，拿著一本老舊的黑格爾，在昏黃的路燈下看書，等天一亮，就跑進籃球場，和一幫大爺打球！

那一段時間，只要不上課，陳小沫幾乎都在球場里泡著。周末的時候，除了吃飯，洗澡和睡覺，基本都泡在球場！

他把所有的感情和內心世界都封閉起來，每天依舊平靜的和大家去上課，為了考試泡圖書館，為了喜歡的老師逃課去老校區聽課；為了顯得和大家一樣（正常），最後答應舍友的提議，和陌生的女生結伴去上自習（美其名曰，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陳小沫還記得那個女生好像是叫李海燕，長得沒有多麼的如花似玉，但戒備心很強，從見面起，兩個人就離著遠遠的，坐在一起上自習的時候，她明顯感到她渾身都是僵硬的（她在想，我到底是有多可怕，讓你緊張成這樣），好不容易熬到自習室要關燈，陳小沫起身要相送，被人家無情的拒絕了——說實話，不管女生長相如何，他真沒有心思放在「撩妹」上，只是出於禮貌和安全考慮，要送女生回住宿地，女生是自考的，沒有在校內住！

但顯然，陳小沫不太了解女生的心理，從第一面開始，他就給人家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因為穿的是地攤的運動服，而且是籃球服，既露腿又露胸的，確實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

後來，陳小沫沒在和其他陌生女生去上過自習，也沒有這種古怪的想法，但聽說那女生包里確實藏著一把匕首，想想自己應該感到后怕：萬一，他送人家走到半道上，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色心，對女生動手動腳什麼的，陳小沫豈不是相當危險！

好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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