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並非我狂妄自大

不多時，玄凈就回到了福陵山的半山腰，望著前面亂石堆中漆黑無比的圈圈，宛如黑洞，如視深淵。

令人生寒的陰氣從中散發而出，比之剛才還濃郁了幾分。

所影響到的四周溫度範圍也擴大了不少。

之前玄凈與裴靈薇是在接近亂石堆大概三丈範圍的時候才有所感覺，而現在站在五丈外都有寒涼冷侵。

那隻紅色的救世功德小人兒，從神庭穴躍然而出，落下玄凈的掌心中。

玄凈明了，調動化怨氣運轉禪音驅魂指，一指點出，小人兒融入進指法青光中。

在夜空中宛如一道流星，滑落沒入到黑洞般的圓圈上。

「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嗚咽聲頓時不絕於耳，彷彿酆都陰司要降臨人間了一般，青色佛光在黑圈中攪動，快速旋轉起來。

陰氣四散而出，比之剛才還要冰涼的冷意襲來，玄凈感覺十分難受，不得不退到亂石堆外。

漆黑無比的圈圈隨之攪動，以肉眼能辨的速度越來越小。

......

與此同時，在普安縣一處荒廢的破舊土牆宅院中，有一道無腳的黑影，宛如幽靈，身上有陰氣波動。

還有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之人，端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這一次，鬼王不想再失望。」那道無腳的黑影，發出陰森的聲音。

「你放心，縣中八品境的修士我都已調走，剩下的就是九品境武者，跟一名......剛剛成為修士的小禿驢罷了，不足為懼！只是沒想到那監察御史的女兒會先到此處。」

「上次你也這般說放心，涼淼那蠢貨還不是被人超度了？」

「那一次是意外......」黑袍之人還想解釋什麼，但被打斷。

無腳幽靈冷聲道：「意外？是誰在密信中擔保萬無一失？你要是敢耍什麼心眼，鬼王必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妻女的鬼魂也休想拿回去！」

黑袍之人也非任鬼宰割，「哼！如果我想耍心眼，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站在這裡？只需我將此事彙報給鎮魂殿跟監察院，莫說你，就是你身後的鬼王也休想再現於世！而且，上次要不是那涼淼壞事，沒鬼震住今夜那群九品遊魂，會有當下變故？」

無腳幽靈無言，事實如此，再加上它也不敢逼得太死，畢竟事關重大，誰知道這人類會不會臨時變卦反水。

一時間，破舊的土牆庭院里安靜了下來。

良久后，黑袍之人緩了下語氣，問道：「今夜陰司地脈的開啟點被發現了，你可有手段確保不會被破壞？」

無腳幽靈自信滿滿一笑，道：「你也聽到那捕快所言，監察御史的女兒乃七品境武者，妄想斬斷，卻被反震重創。並非我狂妄自大，縱然是五品境，沒點手段也休想破開我在開啟點布置的......」

話還沒有說完，這無腳幽靈的黑影就顫抖起來，它身上的陰氣更是快速地消散！

「不！不可能！」

「騙子！婁子安你個騙子！不是說普安縣沒有五品境修士嗎？！」

它驚吼起來，直至整個身影變得稀薄，陰氣消散才停止。

被稱為婁子安的黑袍之人，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雖然心中驚疑，但臉上並無慌張，「謝亳你與我生氣沒用，這段時日我一直與你待在一起，縣中的情況你也了如指掌，我何以誆騙你？現在要做的是去看開啟點到底怎麼回事！」

謝亳陰鬼沉吟了一會，

恨聲道：「婁子安你別耍什麼花招，要是被我知道是你暗中所為，你那妻女我定讓他們灰飛煙滅！」

「爾敢？！」婁子安怒喝一聲。

一人一鬼箭弩拔張，但並沒有動起手來，還是快速離開了這破舊庭院，往福陵山趕去。

卻說玄凈。

一指點出后，不放心之下，又接連施展幾記禪音驅魂指，直至一滴不剩。

達到七品緣覺境后，他能一次施展出六記禪音驅魂指，每一記的威力是八品苦行境時的五倍之多！

也正是隨之實力提升，縱使體內化怨氣掏空了，也不至於雙腿癱軟，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

玄凈看著那磨盤大的黑洞，漸漸變小，最終化作一個黑色的羅盤。

還有一道拳頭大的藍色星光出現，爾後沒入玄凈的眉心，化作功德小人兒。

一股暖流頓時傳遍全身，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舒服感。

今日剛剛突破的修為，似乎又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救世功德小人兒變得極為透明，也回到了神庭穴。

玄凈心中大喜，雖然救世功德小人兒弱了不少，但獲得更高級更明亮的度化功德小人兒，還有體內濃郁的化怨氣，這波不虧！

實力方是王道。

只要達到高境界的修為，就算被人知曉自己是創造『應天佛經』之人，那也有自保之力。

玄凈收好那個變得古樸無華的黑色羅盤，然後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趕緊離開此處，往白崖寺而去。

他剛剛離開盞茶功夫，一道無腳的幽靈跟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出現。

「是死禿驢所為！」

那隻無腳幽靈謝毫髮現此處殘留的佛門氣息，咬牙切齒地說道。

黑袍之人婁子安疑惑道：「難道是李振他們所說的那名高僧？」

關於那名高僧，一開始婁子安與謝毫並沒有放在眼裡，畢竟知道涼淼受佛門異象壓抑，實力大減，可現今卻不這麼想了。

謝毫臉色露出慌張，「不會是那個禿驢，按照李振等人所言，當時他並沒有一指超度涼淼，說明修為未達六品......莫不是前些日創造『應天佛經』的死禿驢？也只有這樣大能耐的人，才可以逃過我在縣外布置的鬼眼！」

一人一鬼沉默下來，如若真是這般，他們的計劃恐難實現。

數日前的佛門異象，令鬼王很不安，已經派五品境的陰鬼來人間尋找創經之人，若是發現創經之人乃羽翼未豐的年輕和尚，它將毫不留情抹殺此僧，不讓其再創佛經。

不過，鬼王與世人一般，更相信是某位潛修不為人知的得道高僧所創。

......

玄凈回到回到白涯寺時，已經是子時，他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思考著關於陰鬼涼淼記憶片段中的三個關鍵詞。

「引渡人？陰司地脈？計劃？」

隱隱中，有一條信息脈路浮現，不管如何看，此事都非比尋常。

這三個關鍵詞中，有兩個就足以讓人重視。

引渡人，相當於人類背叛者！人人得而誅之，比惡鬼妖魔還要令人痛恨。

陰司地脈，按照『女魔頭』所言，這可能關乎酆都羅山！

酆都羅山上次現世，危害世人，佛門最後一位成就果位的佛，犧牲自己出手鎮壓酆都，自此之後再無佛。

玄凈甩了甩這些念頭，如今的自己前途未知，還關心不來這些事。

清理思緒后，睡意漸漸襲來。

這時，窗外的那道目光又出現了！

實力提升后，感知方面更強，玄凈這一次沒有轉頭望去，而是直接從窗戶飛身而出，伸手一抓，擒住一物。

「別打我別打我，真佛！」

一隻青蛙口吐人言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