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達摩祖師功法

玄凈認得此人，乃是縣中有名的鄉紳並財主——曾有錢。

曾有錢人到中年，頭髮稀疏，寬臉小眼，體型肥碩。

玄凈仔細端詳了幾人一番，見確實沒有暴露，心中一喜，但臉上不動神色，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小僧也並不知道方才是何故，不過眾信無恙且舒服，想必應是眾信心誠，佛降福佑。」

玄凈畢竟才十六歲，一個寺廟小沙彌，且暈厥怪病在縣裡不是秘密，不知道此等佛門異象也不足為奇，曾有錢等五人沒有懷疑，紛紛雙手合十低誦一句『阿彌陀佛』。

曾有錢又生疑惑，方才小沙彌所念的經文好像不曾聽聞，本想詢問，轉瞬一想世間佛經數萬部，有自己不曾聽過很正常。

等等，小沙彌念的是什麼經文來著？唉，不管了，反正不如那梵音好聽。

其餘二人亦是這般，一時間想不起玄凈所誦念佛經內容，腦海中只回蕩著『應天佛經』出世的梵音。

殊不知，造就如此情況有幾個原因。

一是玄凈與三名香客皆為普通人，前者非修鍊之人，念出的經文如普通稚童朗誦；

二來心經較晦澀難懂，並不入耳。

三，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太久沒幹這種事了，顯得有些緊。

天地共鳴的異象出現，要比玄凈誦念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滯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

要不是當時天空中閃爍的燦爛金字以及那誦念的梵音是心經內容，玄凈也不會如此篤定，佛門異象是因他而起。

三名香客隨後相繼離去。

尤其是那名肥碩如球的曾有錢，下山的姿勢都有所不同，昂頭挺胸，頗有壯士雄風出征之感。

玄凈目送眾人離去，確認佛殿中再無他人後，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焦急地來回踱步。

他會這般慌張，是因為自大唐第一古剎白馬寺的祖師爺之後，再無一人創造出完整的一部『應天佛經』。

佛光萬里，梵音低吟。

此事重大，必然會引來多方勢力注意。

玄凈若是那個之前的小沙彌，恐怕會樂見於此，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周城，深知何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好在有個時間差，事後被人追查，可以以此否認。

雖然不知何時會露餡，但現階段一定要撇清楚！

佛門式微，大唐王朝六百多年前轉立道教為國教，儒、武治國，佛門直接沒了官家地位。

由此可見可想，肯定有許多人不願見佛門再次崛起。

玄凈只希望這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在這個世界的佛經級別中別太高，最好是最低的那種，引不起一絲波瀾的那種。

可事與願違，這裡發生的佛門異象，不僅僅只是寺廟前的幾人可以看見，那燦爛生輝的文字以及梵音，方圓千里皆可見可聞。

如此異象，還驚動了整個大唐王朝。

隔了一州之遠的長安城白馬寺，作為大唐第一古剎，至今已有三千年歷史，見證過幾個朝代的盛衰更迭，如今還屹立不倒，足見強大。

此刻，白馬寺最為神秘的那座佛殿之中，傳來悠悠鐘鼓聲，響遍整個長安城！

不僅如此，大唐王朝境內記錄在案的四百八十寺，齊齊鐘鼓響摐摐。

這一異象之後，恐怕出家的人會倍增。

玄凈最擔心的還是那些鬼怪，向來是嫉佛如仇，這普安縣距離大唐王朝最大的鎮魂殿，又只差幾座城池......如此之近！

若是從中跑出一隻鬼王，

得知這小小普安縣出了一部折磨它們的佛經，那不得要了命？

玄凈尋思著，要不趁現在師傅師兄不在，收拾行李跑路？

初來乍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能往哪去？

不行，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師傅師兄待己不薄，不可如此不辭而別一走了之。

更何況，這麼一走，就坐實了創造佛經之人的身份。

再說了，外面那麼多危險，自身沒有一點修為，要是撞上的化作美人兒的狐妖或妖媚女鬼，來一段人妖/人鬼情未了，咱這長相不得吃大虧了？

不行不行，還是寺廟安全......

等等，修為？！

玄凈眉頭一掀，以往每日早晚的誦佛念經做功課得來的『化怨氣』，都無法保存，如今天地嘉獎的『化怨氣』，自己能感應到『它』化作一輪烈日般，就沉浸在體內沒有消散！

或許可以就此踏進修鍊之門？

只要成為修士，強大自身，不就可以解決潛伏的麻煩了嗎？

那些勢力不是傻子，抽絲拔繭循著脈路查，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想到便做，玄凈關好山門，也不管待會還有沒有香客來，反正師傅師兄不在，白崖寺現在自個說了算。

隨後，他回到寢堂，將以前師傅傳授的禪宗功法——《禪海梵功》，從枕頭下取出。

這是一本已經被翻閱的泛黃且破舊的書，他嘗試修鍊過數百上千次，可都沒有一次成功。

玄凈上了床，雙盤打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運轉起此禪宗功法的法訣，試圖調動沉浸在體內的『烈日』，卻發現其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約莫盞茶功夫后，小沙彌睜開眼，滿臉的不解與遺憾。

以往做功課得來的『化怨氣』無法保存就算了，現在擁有天地嘉獎的『化怨氣』，都不為所用，這就如坐擁金山銀山，卻不為所用。

恰似太監入花叢，無從拔劍。

憋屈，甚是憋屈。

玄凈泄了氣，在床上四仰八叉，望著天花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

驀地，他突然想到一部佛門功法，修鍊條件極為苛刻，但卻很適合如今的自己！

那是一部在佛門功法書屬於金字塔尖的存在，只可惜因為苛刻的修鍊條件，以至於當今天下，無人修鍊成功。

此功法名為《菩提決》，乃達摩祖師——佛門八大流派中禪宗之祖所創作。

《菩提決》的修鍊條件須以天地嘉獎的『化怨氣』為修鍊根源，往後要繼續提升修為，亦是如此。

如此一來，日後要想提升修為，就必須不斷地創造出『應天佛經』。

正因此條件，雖是佛門至高功法之一，但禪宗千年前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將前三篇完全公開，以至於現在只要寺廟，都會珍藏有。

一念至此，玄凈起身前往師傅寢堂旁邊的一間屋子。

這是師傅平日沉思打坐的房室，一面牆做成了書架，擺滿了佛門經文或相關書籍。

玄凈輕車熟路的從書架上，找到了這本功法，然後來到師傅打坐的蒲團前，滿懷希冀的雙盤打坐，依照著《菩提決》的法訣運轉起來。

頓時有縷縷青光從他身上閃爍而起。

玄凈閉著眼睛，能感受體內的那輪『烈日』，一開始蠢蠢欲動，幾息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嘩啦啦......

這輪『化怨氣』循著《菩提決》的運轉路徑開始快速遊走，從奇經八脈到五臟六腑，暢通無阻。

玄凈突感一道暖流傳遍全身，還聽到自身體內似乎發生了一道玻璃破碎般的聲音。

若是有佛門修士在此，便能從玄凈身上閃爍的佛印看出，其一舉踏入修鍊之途，成就九品行者境。

時間流逝，到了傍晚時分。

「哐啷！」

突然又是一道類似於玻璃破碎的聲音，在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