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國教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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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妙音佛子特意給了玄凈一件佛門木魚。
此木魚的效果與傳音石類似，可以進行秘傳溝通，且用來敲鐘念佛，會更有益處。
玄凈為了表達感謝，將佛門失傳的『大威天龍』術法傳授妙音佛子，驚得後者不敢接下,連印光方丈都說此術法之高深，絕不是四品那般簡單。
玄凈對此也深有體會，如今自身二品境，施展此門四品術法的殺傷力，比尋常的二品術法都要強盛幾分。
「阿彌陀佛，此術法不僅是感謝妙音佛子贈送木魚，且也是九月初九之時,西天域的諸位高僧前來相助之恩，希望祖佛寺能將其發揚光大。」玄凈滿不在乎地說道,似乎這門術法並無怎麼稀奇一般。
印光方丈久久無言，許久之後，才道：「阿彌陀佛，玄凈高僧大義，祖佛寺也會將此術法的創造者，位列於祖佛寺得道高僧圓寂處。」
玄凈稍稍一愣，印光方丈也知曉此事。
不過也不足為奇，印光方丈沉浸藏經閣五十來年，那第九層放著的三十四本書籍，肯定都已經讀過。
其中便有一位高僧，所寫的手札中闡述著，有一件非常遺憾的事。
這件事與『大威天龍』術法的創造者有關，創造者是那位祖佛寺高僧的愛徒，兩人因某些觀念不合，鬧得很不愉快，最終分道揚鑣。
手札里寫著高僧表示的遺憾，覺得當時過於嚴厲同時還忽略了愛徒的所思所想,到了圓寂之際,寫下藏經閣的那部手札時，充滿了遺憾，一直想要尋機會與愛徒冰釋前嫌。
當那位高僧圓寂之後，『大威天龍』術法的創造高僧，曾歸來祖佛寺想要參拜，但被當時的祖佛寺拒於門外，其一怒之下，徹底了斷與祖佛寺的關係，對世人自稱是一介散修。
後面這事，是慧可高僧的手札中寫到的。
慧可高僧還寫到，那位『大威天龍』創造高僧圓寂時，也是有心回歸祖佛寺，與師傅葬在一起。
可惜，兩位當事人相繼圓寂，都沒有這個機會冰釋前嫌。
慧可高僧當時是想帶回『大威天龍』創造高僧的遺物，可惜由於當時酆都羅山的變故，使得他未能完成。
於是,這才有了玄凈想要相傳此術法的想法，一開始說的是感謝，實則是物歸原主。
妙音佛子轉瞬就明白過來,對玄凈高僧更加的欽佩不已。
祖佛寺的師徒二人，相送玄凈來到西天域的邊界處，才依依不捨得目送這位當代真正意義上的高僧離去。
印光方丈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玄凈高僧之境界，老衲這一生都追不上……妙音，這才是你在佛門修行中，應該追求的真正高僧，不，應該稱之為聖僧！」
妙音佛子重重點頭，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嚮往，那雙明亮的眼睛放著光芒，嘀咕道：「弟子一定要向玄凈高僧學習，哪怕只有他所作功德事情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也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印光方丈與妙音佛子回到祖佛寺，來到藏經閣，師徒二人登臨第九層。
印光方丈看到那個最古樸書架上的三十四本古籍，突然目光獃滯起來，他經常來藏經閣，尤其是第九層，所以對任何一本書籍的擺放位置可謂了如指掌，
哪怕挪動一點小位置，印光方丈都能辨認出來。
因此，當看到三十四本古籍的時候，他已經震驚得說不上話來。
一旁的妙音佛子察覺到了，驚疑問道：「方丈師傅，是怎麼了嗎？」
「妙音，你說玄凈高僧用了七天七夜讀了十本古籍手札，是高僧親口說的嗎？」印光方丈將心中掀起的波濤駭浪給壓下，然後反問自己的愛徒道。
戴著僧帽，五官精雕細琢，讓人會感慨只因天上有的妙音佛子，皺起秀眉回想起來，然後回答道：「不，是我從五本開始問起，當問到第十本的時候，玄凈高僧莞爾一笑。」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更何況是玄凈高僧呢？」印光方丈如是說道，心中狐疑為何高僧不直接說出真實數量，轉瞬一想，「你是不是與高僧說了你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看了五本？」
妙音佛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印光方丈感慨了一句，這玄凈高僧真乃高僧也，為了不打擊妙音，故意在其說到十本的時候莞爾一笑。
「方丈師傅，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高僧所讀古籍手札，不止十本？是十一本？十二本？！！」妙音佛子追問道。
印光方丈搖了搖頭，苦笑著看了一眼書架上的三十四本古籍手札，隨後道：「高僧他……只用了七天七夜的時間，就看完了所有的古籍手札！」
「什麼？！！」
……
「阿嚏！」
已經回到幽州境邊界的玄凈，突然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起來。
「也不知道是靈薇想我還是小道姑。」
想到兩位佳人爭強好勝的樣子，玄凈就會心一笑，不過很快就一陣頭大，這兩位都不是善茬，似乎每一次碰見都充滿了敵意，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何。
接下來回去的路上，玄凈都在想這個問題，到了距離白崖寺千里的時候，才打斷思路，旋即一陣苦笑。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此刻，白崖寺中，裴靈薇與杭小瑜都在！
不過好在兩人都分隔較遠的客室休息，不至於一下子就打個照面。
玄凈不敢大張旗鼓，悄無聲息地回到白崖寺中，剛剛落定，就聽到兩道令他抓狂的聲音。
先是師兄玄渡，大聲喊道：「玄凈，你回來啦！祖佛寺這一趟之旅如何？是否有與那美貌聞名於天下的妙音佛子相談甚歡？」
後有小金金那粗獷的聲音：「阿彌陀佛，如金拜見大佛師傅！玄渡師伯，我記得妙音佛子臨走前，與大佛師傅似乎有說什麼，只是二人私下溝通，未能聽清是啥。」
這一人一妖的聲音很大，恰好被客室中休息的兩位佳人聽到。
只聽兩道哐當的開門聲響，身穿著紅色衣裳有著火爆身材的裴靈薇，紅紅火火地走來。
扎著道士頭的杭小瑜，白衣道袍，冷若冰霜，似乎比平時都要冷上幾分。
玄凈暗自扶額，對師兄與小金金所作所為恨的是直咬牙，這一人一妖顯然就是看戲不嫌事大，還故意提及此事。
玄凈分別瞪了一人一妖一眼，玄渡與尋金蟾視而不見，還互相搭著肩膀，愉快地離去。
「阿彌陀佛，小僧玄凈，見過靈薇施主，小瑜姐。」
玄凈硬著頭皮轉過身來，看著迎來的兩位佳人，雙手合十地打起招呼來，順便露出那溫暖純真的笑容。
本來帶著一絲怨氣的裴靈薇看到這笑容，頓時瓦解，心境一片祥和，雙手合十的回禮：「阿彌陀佛，見過玄凈師父。」
小道姑也是有些氣，與裴靈薇一樣，見到玄凈的笑容，氣就煙消雲散，轉而還心中暗自自責起來，怎可對純良的玄凈小師弟如此呢？
太不人道了！我堂堂杭小瑜，江湖人稱女俠，不可與那裴胖子一樣，刁蠻任性。
「玄凈小師弟，別來無恙。」杭小瑜莞爾一笑道。
玄凈與兩位佳人保持同樣的距離，上次就因為這個距離的事情，害得兩位佳人心生不滿，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玄凈決定把握主動權，不給她們發揮的餘地。
當即問道：「如今天下大勢紛亂將起，北陰大帝與妖祖伺機而動，小僧為了想要替天下蒼生做些事，其實更想要的是能保護身邊的人，尤其是裴施主與小瑜姐，所以去了一趟西天域，尋找突破一品境的方法。裴施主與小瑜姐來白崖寺多久了？」
裴靈薇聽聞這話，心花怒放，雖然加了那個平平無奇的道姑，但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這點小事，想來也是玄凈師父不想讓道姑太難堪，所以帶上了她。
「玄凈師父，我來了五天，是奉監察院之令，為了北陰大帝與妖祖而來。」
玄凈的話，杭小瑜也十分受用，喜上眉梢，道：「玄凈小師弟，我是奉道首師傅之命而來，關於聖戰之事。」
玄凈臉色當即凝重起來，這兩位分別代表朝廷與天罡道觀，說明事態嚴重。
「這裡不宜說，我們去佛殿後院。」
玄凈說道，帶著二人來到槐樹下的石桌石凳坐下，他傳遞給白崖寺的佛門氣運一道念頭，讓它封閉四周，阻隔被他人偷聽。
雖說白崖寺現在安全得很，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北陰大帝與妖祖這等存在。
在祖佛寺那三十四位高僧所寫的古籍手札里，便有對這兩大存在的稱讚以及手段的闡述，都超乎常人所思所想，不得不小心駛得萬年船。
做完這些后，玄凈一邊倒茶，一邊問道：「裴施主，監察院要你來，所為何事？」
裴靈薇表情慎重地說道：「準確地說，應當是當今聖上讓我來。」
此話一出，不僅玄凈眉頭一掀，連杭小瑜也轉頭望來。
裴靈薇繼續道：「自九月初九回去后，我爺爺與當今聖上……以及那位大人商議，決定將……」
說到這裡，裴靈薇看了一眼杭小瑜，後者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點頭。
「決定將道教剔除國教，立佛門為國教，由白崖寺繼承！」
玄凈聽到這裡，眉頭皺得緊緊的，「讓白崖寺繼承國教之位？」
他想不明白是為何，看向杭小瑜，道：「小瑜姐來找我，也是因為此事嗎？」
杭小瑜重重點頭，「奉道首師傅之命，此國教之事是道首與那位大人商議后決定，師傅讓我轉告玄凈小師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不管是道教還是儒家的阻攔，道首師傅會一併承受下來！此舉，也是為了防止北陰大帝與妖祖開啟聖戰。」
玄凈久久無言，約莫盞茶功夫后，才問道：「何為聖戰？」
杭小瑜簡短地解釋了一遍，玄凈與裴靈薇聽完后表情都十分凝重，一旦聖戰開啟，天下大亂，不知會有多少人慘遭殃及，更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支離破碎。
這既是當今聖上不願看到的，也是道首不想看到的。
更不是玄凈希望看到的！
「為何要將佛門立為國教，而且選擇了白崖寺？白馬寺作為第一古剎，不是更加合適嗎？」玄凈這兩個問題是詢問裴靈薇。
裴靈薇解釋道：「因為成為國教，可以將中原氣運加持在身，如此一來，面對兩大超品，會更有勝算。」
玄凈這下明白了，原來是道首看重自己，選擇自己與他一起面對兩大超品，之前邀約自己前去白玉京，想來也是商議此事。
只是道首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所以著急之下，派了杭小瑜來訴說。
玄凈對道首的所為，不禁有些欽佩，一旦讓出國教之位，道首面臨的可是道教中的千夫所指，所有的名望都將毀於一旦。
杭小瑜再怎麼愣頭青，也明白這件事給天罡道觀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道首千夫所指，天罡道觀也難逃此咎，到那時道首師傅甚至會出現眾叛親離的下場！
玄凈想了好一會兒后，沒有答應下來，而是說道：「此事再議。」
裴靈薇急道：「玄凈師父，此乃當今聖上、道首以及那位大人的意思，這不僅對佛門來說是一次很重要的決定，也是對你對白崖寺，甚至是對天下蒼生！」
裴靈薇是有私心所在，但也是想著佛門崛起，玄凈師父可以成為佛首。
杭小瑜則有些猶豫，不過一想到是為了天下和平，道首師傅才做出此決定，她就沒有猶豫了。
出來行走江湖，所為之事，就是行俠仗義。
如若現在不能為了天下蒼生行俠仗義，那這修行為了成仙，又有何意義所在？
「玄凈小師弟，我也覺得道首師傅的決定沒錯，如今天下蒼生需要你！國教之位的傳承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準備，道首師傅說，北陰大帝與妖祖可能會提前發動聖戰，到那時就來不及了！」
玄凈臉色微變，那兩個老銀幣果然不會按部就班，想來恢復自身也用了殘害眾生的方法。
「你們且先回復，讓當今聖上跟道首再等我半個月，我打算先衝擊一品境，事成之後會前去長安與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