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取而代之
皮爾特沃夫港口。
一艘威武的諾克薩斯戰船停靠在此。
梅爾和她的侍女都在此處站立等候。
印有米達爾達家徽的艙門緩緩升起，戰士們分立在道路兩旁。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上方走下，頗具威嚴姿態。
她的頭髮已然灰白，但眉宇間依舊帶著戰場上的殺意。
「梅爾，依羅拉。」她居高臨下地朝兩人打著招呼，「你們不用出來迎接我的。」
「您怎麼會來這裡，母親？」，梅爾的表情略微帶著無奈。
「皮爾特沃夫的好客我可是早有耳聞。」梅爾的母親拾級而下時，侍女依羅拉彎著腰，眼睛緊緊盯著地面。
「您千里迢迢，橫渡半個大陸可不是為了特色小吃的吧。」
「咱們十多年沒見了。」
「從您放逐我算起。」
「我派你來這是歷練，順便掌管家族收益。」
「是您說的，我這麼多愁善感，也許去海外和軟骨頭的理想主義者在一起更自在。」
「你這記性隨你爸啊。」對方親昵地摟住梅爾的肩膀。
「別把您拍馬屁的功夫用在我身上。」梅爾翻了個白眼。
母女倆一路閑聊，雖然梅爾的怨氣很重，一副冷淡的模樣。
走出幾步，身後無人跟隨，梅爾的母親輕嘆了口氣。
「你哥哥沒了。」她的臉上有些悲傷，但也有限。
「出什麼事了？」梅爾一愣，頓住了腳步。
「他惹了不該惹的人，當時我大意了，結果鑄就了大錯。」母親瞧著海面上的波浪。
她是烏拉爾諾，是個諾克薩斯的軍閥，政客。
也是一位失去了兒子的母親。
「你那位傑斯·塔利斯，開始用海克斯製造武器了？」她扭頭問道。
梅爾本來悲傷的神情馬上換為了嫌惡，輕聲道：「你果然……」
「要開戰了。」烏拉爾諾望著離去的梅爾，稍稍加大了音量。
「你們放任底城的問題惡化，已經太久了。」
「皮爾特沃夫不是諾克薩斯，我們不必發戰爭財維持生機！」梅爾轉過身來，怒斥著她的母親。
米達爾達家的財力雄厚，也是這個女人常年以戰養戰的結果。
「我資助海克斯科技是為了保護城市，而不是把它夷為平地！」
「我可沒瞎猜，事情明擺著。」烏拉爾諾神情嚴肅，振振有詞道：「武器一旦被打造出來，就一定會派上用場。」
「我用不著您指點。」梅爾與母親對峙著。
最後，烏拉諾斯上了飛艇，要去嘗嘗「特色小吃」。
梅爾望著米達爾達家真正家主的離去，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
野火幫，現在還是白天，凱特琳打算去洗個澡，蔚陪她一起。
只剩陳澈和艾克一起，眺望著這片營地。
「說真的，以前有人說你是祖安之子，我還不相信。」陳澈笑道。
回上城的計劃定在深夜，能夠避開希爾科的耳目，橋上也沒有暴亂的民眾。
「這誇獎我就收下了。」艾克也不自謙，望著遠處的牆壁。
那裡畫著離開的人，有麥羅，有克萊格，有范德爾，有蔚。
還有爆爆，那個笑得燦爛的小女孩。
與認為爆爆和金克絲是兩個人格的蔚不同，艾克覺得，她是心甘情願為希爾科賣命的。
「就像我以為你會是個莫西干，結果你綁著一頭的臟辮。」陳澈笑道。
「快得了吧。」艾克毫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
「講真的，從一個小不點，到建立起能找希爾科麻煩的幫派，你真是獨一檔了。」
陳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兒的空氣新鮮，人們有依靠。
不必染上微光，產生異變，龜縮在街角。
確實是個好去處啊。
「晚上你也去么？」艾克扭頭問道。
「當然，」陳澈將手裡的硬幣拋起又接住，「我和某個議員朋友有筆買賣要談。」
「你也認識議員？」艾克有些不可置信。
「到時候就認識了。」陳澈打了個哈哈，繼續思索著。
「有沒有想過，擴大野火幫的規模？幫助更多人？」
思考了片刻，陳澈還是開口問道。
「想過，但是希爾科有錢又能打，活著就不簡單了。」艾克把玩著手裡的懷錶，語氣中也帶有點無能為力。
「希爾科最近要減產微光了，煉金男爵們也很不滿他對付上城。」
陳澈的話語讓艾克瞪大了雙眼，眼前這個人不是祖安人，自己在祖安長大了這麼久，也對他沒印象。
皮城人更是無稽之談，凱特琳都和他不是很熟的樣子。
而且蔚也說了，初次和他見面是在靜水監獄。
他的來歷到現在都沒辦法摸清。
「這塊大陸有很多地方的。」陳澈笑著聳了聳肩，「我不是雙城的人。」
「好吧。」艾克點了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趁著這個機會擴充人手，的確是個好機會。」
「還有一件事。」陳澈伸出手指，一隻野火停留在了上邊。
「什麼？」
「黑默丁格被彈劾了，已經離開了議會。」陳澈的話語猶如一道暴雷炸響。
那可是黑默丁格啊，皮城之父，城市的創建者之一，活化石和科技高端人員。
被彈劾了？離開議會了？
要知道這些年議會議員的位置如同流水一般，鐵打不動的就是黑默丁格。
每一塊紀念碑上的偉大發明家，都蒙受過他的指導。
最近的紀念日人物傑斯·塔利斯也不例外。
「你在開什麼玩笑？」艾克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件事太過與震撼，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相信。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弄來這種消息。
議會裡真的有他的朋友？
可他連煉金男爵的反意和希爾科的措施都知道，他不簡單。
冷汗順著艾克的臉龐留下，此刻的陳澈在他眼裡不再像一個人。
飛升者、暗裔、半神、星靈。
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來到過雙城，可是在科學家們的眼中，遠離魔法的他們與這些存在無關。
他是來幹什麼的？
稍稍恢復了鎮定后，艾克盯著陳澈問道：「你希望我做什麼？」
野火飛離了陳澈的指間，天色已暗，野火在空中飛舞，發出點點光芒。
「有這樣一位科學家坐鎮，想必野火幫也能有更大的成就。」
陳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瞧著艾克。
「希爾科，彼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