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刺客信條——丞相府

黃昏的京城街道，在夕陽映襯下散發出些許祥和的味道。

一眾小販正做著收攤前的最後努力，爭取把剩餘貨物打發乾凈。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名捕快儘力維持著秩序，但動作之間也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現在正是下工的高峰時期，民眾們都帶著滿臉疲態朝家走去。

他們或是隨手拎著剛買的菜品準備回家做飯，或是乾脆鑽進街邊的酒樓喝上兩壺。

看起來，一切都顯得極其安逸。

「讓開讓開讓開！」

突然，一陣叫喊聲打破了這份平和。

人們放眼望去，只見一隊身披盔甲的士兵狂奔而來，徑直衝到了那兩個捕快面前。

「丞相有令，今日京城混進了一批姦細，所有捕快立刻撤下，京中安防由我等負責！」

上下打量了捕快一眼，為首的士兵便強硬地下達了命令。

「憑什麼！」

「你們誰啊？」

這名捕快平日里也是個飛揚跋扈的主，聽到對方語氣這麼牛逼，當即就不樂意了。

「憑什麼？」

「就憑我們是丞相大人的府兵！」

為首的士兵眼睛一眯，不由輕蔑道。

「丞相府的？」

「哥，那咱們走吧！」

另一名捕快聽到這句話當即慫了，連忙拉了拉同伴的衣袖說道。

在京城混差事的，哪個不知道丞相府的本事？

本來他們就仗著趙高的權勢目中無人，不把普通的官差放在眼裡。

而後得了開府大權之後，更是堂而皇之的招起了府兵！

由於直屬丞相趙高領導，就連刑部和兵部也管不住他們。

面對這麼一號人物，他們兩個小小的捕快當然惹不起啊~

「哼，你們行啊！」

「現在連刑部的活都替我們幹了！」

聽到對方名號后，這位捕快不免輕哼一聲。

儘管心裡非常不爽，可他也確實不敢跟丞相府作對。

於是陰陽怪氣了一句之後，還是帶著同伴老老實實地離開了。

「姦細？京城有姦細了？」

「不知道啊，估計是唐國派來的吧！」

「唔，趕緊回家吧，別一會讓抓走了。」

看到兩個捕快悻悻離開，街邊圍觀的群眾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哼，果然準備動手了嗎？」

與那群侍衛擦肩而過的武媚娘正好把剛才的事情聽了個清清楚楚。

一陣憂慮過後，她不免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那名小廝身上。

「張緝事，我們快走吧！」

「是！」

小廝打扮的張汶祥點頭應下，而後跟著武媚娘加快了腳步。

趙高把京城的捕快換成自己人，很明顯是為今晚的行動做準備。

既然如此，他們也得抓緊時間了！

趕在趙高出手之前幹掉他，才能解除這場危機！

帶著心中所想，兩人快步走向了丞相府。

「張緝事，記住我說過的話。」

「趙高門客高手如雲，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眼見丞相府就在眼前，武媚娘忍不住最後提醒道。

此次一別，兩人能否再次相見都不一定。

但為了挽回皇權，他們皆是毫無怨言。

「嗯，小人心裡有數。」

張汶祥鄭重地點了點頭，而後消失在了原地。

而武媚娘也是長舒了口氣，最後緩緩走向大門。

數日以來，東廠子、丑、寅、卯四役早就把丞相府的情況完全摸透了。

畢竟是從府上出來的，哪裡防禦薄弱，哪裡容易藏身，他們比誰都清楚。

因此，在聯繫上隊友之後，張汶祥輕而易舉地便溜進丞相府內。

藏到滿是乾草的馬廄後方，他開始靜靜等待了起來。

如今天色還未完全變黑，想接近趙高肯定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說的沒錯，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必須要把握住！

今日的丞相府繁忙異常，馬廄這邊自然也是人來人往。

張汶祥躲在一大垛乾草之內，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小安子，再拉五十斤草料！」

「得嘞！」

……

「把馬全都餵飽，一個都別漏！」

「知道了~」

……

「丞相的坐騎餵了嗎？」

「餵了餵了！」

「好，你別亂跑，就在這裡呆著。」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那名叫做小安子的雜役也越來越忙碌。

從他們交談的話語中依稀能聽得出來，趙高就快要行動了！

唉，也不知道武媚娘此時怎麼樣了？

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張汶祥屏氣凝神的同時，心中不由想道。

「快，把丞相的馬準備好！」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趙高要出門了！

張汶祥的大腦猛然一驚，身體瞬間狂躁了起來。

確認沒人注意這裡之後，他悄悄探出腦袋看向馬廄，開始準備行動。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府內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唔~

在這個條件下行動，可是不太容易啊！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江湖經驗豐富的張汶祥還是找了個空隙溜出馬廄。

俯身爬到牆根，他一眼便瞧見了那匹趙高的坐騎。

嗯，可惜今天趙高不打算駕乘馬車。

否則的話，藏身於車身內部，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張汶祥搖了搖頭，稍微感覺有些遺憾。

「咘~咘咘咘咘咘~」

就在他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一陣短促陰森的叫聲從西南方向傳來。

嗯？

仔細辨別聲音之後，張汶祥眉頭一緊。

這是一種名為鬼鴞（xiāo）的鳥叫，也是他們約定好用來通信的暗號。

這個信號的意思，便是子役已經發現了目標！

「咘咘咘咘~咘咘~」

「咘~咘咘~咘咘咘」

又是數道聲音傳來，不斷更新著趙高所處的方位。

看來他已經出了後院，正在往大門方向趕去！

「小安子，快把丞相坐騎牽到正門！」

鬼鴞聲落下的同時，小安子也接到了新的命令。

他連聲應下之後，立馬跑到了馬廄旁邊。

接著，數名雜役一起牽著馬匹，有序朝正門走去。

「好，該行動了！」

張汶祥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趁此機會開展行動。

根據他多年的刺殺經驗來看，這種傾巢出動的時候最為混亂。

各個部門、各個職業的人群混在一起，誰不都可能完全認識對方。

夾雜在他們的隊伍中，幾乎不會引起懷疑。

於是張汶祥穿著府內小廝的衣服，趁亂朝丞相府正門而去。

反正此時夜色瀰漫，人群混雜。

一個穿著普通雜役服裝還看不清正臉的男子，誰又會去在意呢？

「咘咘咘~咘咘咘」

耳邊，鬼鴞聲依舊不時在響起。

張汶祥眯起眼睛，不斷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啪~」

就在此時，一隻手猛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