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是個普通人
自從白小石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短短一日時間內,他已經接連遇到了兩次生死危機。
第一次是被封鎖在記憶之中的那捲黃絹,第二次則是鼠妖黍一。
這二者無疑都與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有關,這也讓白小石的心中生出了濃濃的不安之感。
「力量,歸根究底還是力量,在這樣一個危險的世界生存,如果沒有力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某個存在的一個地圖炮,就給抹掉了……」
「而且這麼多的吞食了妖物血肉的山鼠就這麼放出去,不提眼下,在這片山林中生活的人怕是要遭殃。不如做我的實驗品,也正好看看【天外妖星】這個天賦到底是什麼效果。」
算定自己有把握后,白小石嘗試著使用自己那個名為【天外妖星】的天賦,去對於當前替形之儀的儀軌做出改變。
一陣眩暈襲來,白小石只覺得像是被人從頭上狠狠敲了一棍子。
大量存在於他腦海中的有關儀式、儀軌的信息就自發地動了起來,開始整合歸納,
白小石的精神,不斷飄升,來到一個不可知的所在。
「潛意識,或是識海?」
白小石不知道這裡應該如何稱呼,但他有種感覺,在這裡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對儀軌進行重構……
「首先,是儀軌和材料方面不能有太大限制,我是個窮鬼,可不是許靈那個富婆……」
白小石做出第一個限制。
「其次,對於主持儀式的人要求不能太高,亦不要有太大的損傷,雖然儀式都有風險,但為了一個未知,付出太大的代價可不值當……」
這是第二個限制。
「最後,不管能不能成功,這個儀式都必須起到消減鼠群數量的效果。根據我的推斷,我的【御鼠】控制鼠類的數量上限大概是一百,若是擁有超凡力量的鼠類甚至可能降到個位數……」
白小石做出第三個限制,於是重構開始……
失敗……
再次嘗試……
失敗……
再次嘗試……
仍是失敗……
通常來說,儀式失敗的反噬是極為嚴重的,甚至可能對主持儀式的人造成永久性的靈性創傷。
比之更要命的是,若是祈求某些存在的儀式,很可能會造成溝通對象的偏移,由一個相對無害的存在,偏向於邪神之類的恐怖玩意,那時候的下場可未必比靈性受創要好到哪去……
相比之下,白小石利用【天外妖星】這個天賦,進行推演,哪怕失敗,也頂多是消耗些許精力,堪稱外掛一般的存在。
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失敗后,一個勉強能夠符合白小石心意的儀式在白小石腦海中緩緩成型……
【獲得飼蠱之儀(妖鼠)(殘)】
【飼蠱之儀(妖鼠)(殘):這並非是一個完善的儀式,需要配合神通御鼠一同使用方能達到培育妖鼠的目的,且儀式的成功率不高,若認主環節出錯,培育出的妖鼠大概率會反噬其主……】
白小石揉了揉發脹的腦子,只覺得精神空虛,像被榨乾了。憑他現在的能力也只能推演出這類殘缺的儀軌。
不過,魯迅說的好,能用就行要啥自行車啊。
「很好,時間來的及。」白小石站在儀軌外,遍觀全局。
黍一的血肉已經被鼠群啃噬乾淨,剩下堅硬的骨骼難以咬穿。
吞食了黍一血肉后,有部分山鼠直接因為無法承受其中的力量,
而炸成血沫,更詭異的是,有山鼠產生了血肉畸變,變成暗紅色的噁心肉塊。
這二者都化作了儀式的養料,成為其他山鼠的口中之食。
但也有部分山鼠吸收了黍一的力量,最普遍的就是體型變大,雙目赤紅……
祭台之上,密布著血肉碎塊,尖銳且滲人的鼠鳴聲,牙齒與骨骼摩擦的聲響……
白小石忍著噁心,再次用御鼠神通甩出一個暗示,讓鼠群的注意力集中在祭台之上,隨後從身旁的村民手中奪了一根木棍沖入儀軌。
黍一的儀軌雖然完善,但畢竟是為了替形儀式而準備的,想要用於煉蠱還得做出些許改變……
「辰位儀軌的符文,有三處需要修改,午位的符文有一處需要抹掉……,子位的符文要修改成象徵月亮的太陰符文……」
白小石手持木棍,打飛了數只向他襲來的山鼠,繼續更改符文……
「替形儀式因為主客異位而演變成,我掠奪了黍一的力量,又因為系統的參與發生了莫名其妙的改變。
雖然大部分的力量被用來開啟【天外妖星】這個天賦,但是剩下的力量也改造了我的肉體和精神……」
白小石瞄了眼被他打飛后砸在石頭上,變成肉醬的山鼠。
「身體強度增長很大,堪稱非人,起碼我前世可沒聽說過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而且這力量使用起來格外得心應手,就像是我本來就擁有這樣的能力一樣?」
白小石搞不懂這當中的原理,只能用系統來解釋。
「雖不知這份力量是否有什麼後患,但用起來是當真是順手至極!」
仿若閑庭信步般在儀軌之間遊走,躲避山鼠的襲擊,不過一會功夫,白小石就完成了對儀軌的修改。
緊接著,他咬破手指,甩出一滴鮮血,落到黍一的白骨之上,快速退出儀軌範圍。
血液飛快滲入白骨之中,神秘的周圍蔓延擴散,在神秘力量的幫助下,竟在轉瞬之間就將白骨轉化為赤色。
下一秒,清幽的月光彷彿被一隻無形之手聚攏,源源不斷地注入儀軌之中……
「可惜了,還差五天時間才是滿月,那時太陰之力將達到頂峰,再舉行儀式足矣事半功倍……」
白小石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搖搖頭,望向祭台。
「也罷,總不能事事盡隨人意。」
「常有志怪異聞中提及,妖物吞吐月華修行,而這個儀軌藉助太陰月華之力運轉,又吸納了一絲妖神殘留下來的氣息,兼之以黍一死後所余的戾氣血氣,彼此相合,堪稱絕配……」
「不過,若是叫一些正派人士看到了,肯定是要除魔衛道的。」
「呵呵,殊不知,這煉蠱之法,也是無上殺生之道啊……」
在白小石自言自語時,儀軌中,祭台之上,血色的霧氣瀰漫,卻又被牢牢束縛在儀軌之中。
被血氣迷惑了身心的鼠群,已然瘋狂,爭搶著化作血色的黍一骸骨。
只要聞到血氣就衝上去瘋狂撕咬,不少山鼠身上主要出現丁點傷口,就會被瘋狂的同類,撕碎分食……
白小石看著眼前這一幕,面無表情,心中更沒有多餘憐憫之心。
妖物害人,山民愚昧,天穹之上更不知有何等存在盤踞……
超凡詭異,人命微輕。
這就是白小石初來這個世界,所窺見的冰山一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白小石不是天地,沒有那份平等之心。
他只是個普通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