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老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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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高老莊()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青翠欲滴的群山,一條彎彎的小河從山谷中蜿蜒穿過,流向遠方。
從遠處眺望,群山腳下一個朦朧的青翠山谷中,炊煙繚繞,隱約有一座村莊,看上去有一百戶左右人家。
走近些看,山谷並不小,自深山中走出來的那條小河從這個青翠山谷中間流過,並悄然從村莊前面滑過。猛地一看,小河就像一條玉帶把村莊與大山系在了一起。
小河名叫「流沙河」,名字的來由是因為小河的河水清澈見底,水流平緩,人站在河邊就連河床底細小的沙粒流動也能清晰可見。
清晨,河面升騰起薄薄的水汽,霧藹蒙蒙,有如輕紗蒙面,似隱似現。河邊嫩綠的小草還滴著晶瑩的露珠,四處隱約可見東一朵西一簇不知名的小花,白的、紅的、粉的都有。兩岸生長茂密的垂柳隨風輕輕地搖擺著,隅爾在柳枝飄動的縫隙中能看到結滿果實的桑椹樹。此刻的流沙河顯然格外的清幽與溫馨。
河邊草地上還有幾名髻角牧童在玩耍,不時傳來陣陣嘻笑聲,不遠處有幾頭肥壯的水牛正在悠閑地吃著鮮嫩的小草,水牛的甩尾聲不時驚起蛙聲一片。
河邊有塊大石頭上,悠閑地坐著一位頭戴竹笠的老翁,此刻他正持著一桿魚竿正在釣魚呢。不過見他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覺得他釣的不是魚,而是時間。
流沙河的東面是大片大片綠油油的稻田,稻苗正處於長穗的時候,微風吹過,婀娜多姿,像是在歡快地舞蹈,也像是在歡迎遠方流浪到此的倦客。此刻,稻田中還有不少早起的農家漢正在來回地拔除雜草,專註而細心地樣子就像是在照看自己的孩子般。
小河上有座石拱橋,看樣子這座橋建了不少年了,村民們每天到田裡勞作就要穿過這座橋。
村莊就坐落在小河的西面。由於南方多雨,南方人大多數是建瓦屋而居,這個村莊也是這樣的。
只見村莊內瓦屋重重疊疊,高矮起伏,炊煙裊裊,薄薄的晨霧裡隱約可見幾條幽靜的村間小巷,隅爾傳出一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也有幾聲呼兒喚女的叫喚聲,也有此起彼伏的犬吠聲、雞鳴聲。
這個村莊原本因村裡人大多姓李而名叫「李家莊」,不過後來由於村莊的長壽老人越來越多,成為縣裡遠近聞名的長壽村,被縣衙大人改名為「高老莊」。
按村裡的長輩是這麼解釋的,「高」字的意思就是高壽,「老」字的意思就是老人,寓意此庄長壽的老人很多。
高老莊的北面隔著幾畝稻田處,孤零零地建有一座較大的瓦房,似乎要與整個村莊脫離,顯得很是突兀。
住在這座瓦房的是一戶外來人家,男主人姓傅名銓。說起這位男主人,還有一段悲慘的故事。
那是發生在十年前的事了,傅銓的老家連降十天特大暴雨,山石被洪水沖刷而表層變軟變松,於是一天夜裡發生了一次巨大的泥石流。洪水和泥石流把坐落在山腳邊的整個村莊全部被沖毀,慘絕人寰。傅銓的父母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被急速的洪水沖走吞滅,再也沒有回來。
傅銓當時仗著身強力壯死死地抱著門前那棵高大的千年老樟樹,只露出一顆頭到水面上來。就這樣,他在洪水中足足堅持了一天一夜,洪水才慢慢平息。此時,村莊已無,留下的只是一片厚厚的淤泥和殘垣斷壁,筋疲力盡的他這才緩緩從樹上爬下來,僥倖逃出了生天。但他的雙臂也因此落下病根,每逢陰雨天就酸痛不已。
傅銓是家中獨子,當時年僅才十六歲,洪水過後,家鄉被毀,沒有了一個親人,只好孤身一人一路逃難,饑寒交迫的他流浪到了高老莊。
高老莊的莊主姓李名慈平,生性慈善,善名遠播,是方圓近百里內有名的大善人。李莊主見這少年可憐,頓時起了憐憫之心,當即給予傅銓一些吃食和舊衣裳,並讓他住進了村子北面那座廢棄的舊磨坊里。
後來,莊主李慈平從閑談中又獲知他有一手家傳打鐵的好手藝,因而組織村民幫忙把舊磨坊重新修繕了一下,讓他平時為村民修補農具,並打造些農具,也省得到遠在七八裡外的那個打匠鋪去了。
從此傅詮就定居在高老莊,並以打鐵為生,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能填飽肚子。
久而久之,高老莊的人因他打鐵手藝高超,所打造出的農具結實耐用,因而都稱他為「傅鐵匠」,反而把他本來的名字給忘了。
光陰如梭,歲月催人,十年很快就過去了,傅銓也被李家莊人完全接納了。
七年前,憑著過硬的家傳打鐵手藝與本分老實的待人處事風格,淳樸的傅鐵匠與李家莊一名落魄秀才的女兒結為連理,夫妻二人相親相愛,生活雖然清貧卻也幸福,並於來年生下一個可愛的麟兒。
轉眼之間,小孩今年已經六歲,生得卧眉細目,口鼻清秀,惹人喜愛。身為秀才的外公李慈念為小孩取名為傅樓,寓意希望他日後能更上一層樓,從此踏上青雲路。
傅樓自小聰慧過人,本性非常乖巧,喜往外公家去,跟隨外公習文斷字。
傅樓年紀雖小,卻記憶超常,小小年紀已是滿腹經文,琴、棋、書、畫樣樣皆會,而且已初入殿堂,得到箇中滋味,尤其是琴技方面,領悟力極強。
傅樓的這般才情,當然讓他的外公如獲至寶,對傅樓喜愛異常,整天樂得合不攏嘴,並傾盡全力教導傅樓,希望小外孫能走上科考之路,考取功名,將來謀個一官半職,也好光宗耀祖,壯大門楣。
……
清晨之前,天未破曉,高老莊北面沿河邊的那片柳樹林里傳來一陣「嘿、哈」的脆嫩童聲,偶爾也夾著幾聲清脆的鳥叫聲。
自打傅樓三歲開始,傅鐵匠就令其兒子傅樓修習一種功法。此功法配合著九宮步法,不時騰挪縱躍,口中一嘿一哈,雙手做著各種奇怪卻簡單的動作。
據說此功法是傅家祖傳下來的,功法名為「少陽功」,當真功如其名。此功練習時陽剛實足,而且最適合從小練習,練習有成后渾身力大無比,可力舉千斤,甚至更重。當初傅家就是憑此功法,才培養出一代代傑出的鐵匠。
據傳,傅家祖上曾出過一位大將軍。大將軍已把少陽功練至極處,舉手投足之間均顯出磅礴的力量,似乎有使不完勁。那位大將軍出身鐵匠,十五歲應召入伍,二十歲升為將軍,三十歲就榮升為大將軍。大將軍力大無窮,體格碩大,雙手各持一柄重達五百斤的大鐵鎚作為兵器,以至沒於有一匹合適的坐騎能支持得住他。每次上陣前大將軍全身披掛著厚厚的鐵甲,敵我對陣之時他就箭步如飛地奔到陣前,速度超過尋常馬匹,並有萬夫莫敵之勇,就像一把大鐵鎚一般把對方陣形打亂。也因此背地裡不少人都叫他「鐵鎚將軍」。
傅銓並沒有奢望傅樓成為一名大將軍,但卻希望傅樓也能繼承家傳的打鐵手藝,這既是傅銓純樸的本意,也是傅家歷來的祖訓。再者傅銓一家三口現今寄居在高老莊,如若傅樓將來有一技傍身,也好從此紮根於高老莊,因而傅銓要求傅樓從小就開始練習「少陽功」。
傅樓的外公李慈念作為一名秀才卻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熱切地希冀小外孫能走上科考之路,當然不贊成傅樓去修習這種所謂的「少陽功」。
按傅樓外公的話來說,什麼「少陽功」?不就是「打鐵功」嗎?由此可見他從心底里就瞧不起打鐵這門行當,堅決反對傅樓去練習少陽功,也反對他去繼承傅家祖傳打鐵的這門行當,認為是埋沒了人才。
而傅鐵匠卻多次強烈要求讓傅樓修習「少陽功」,但李慈念態度堅決,每次都不允。
無奈之下,傅鐵匠只好偷偷地讓傅樓在破曉前到村子北邊的小樹林中去練習「少陽功」,並囑咐傅樓不要將練功之事告訴外公,以免外公文人脾氣發作,糾纏不清。
傅樓對少陽功倒是熱情不小,練習起來一點都不馬虎。
幾年鍛煉下來,傅樓比起村裡同齡人看上去更加結實勻稱,渾身上下似乎總有使不完的勁。
說也奇怪,練習「少陽功」這幾年來,傅樓記憶力更是超常,看書一目十行,幾乎過目不忘,因而在學識上也遠超村裡的同齡人,甚至比他大幾歲的少年還要好上不少。此時的傅樓整個人看起來儒雅俊秀,卻又不失陽剛之氣。
傅樓的外公見傅樓越來越聰慧,各方面都出類拔萃,更是喜出望外,老來開懷,似乎已經看到了傅樓美好的前景。
傅鐵匠對傅樓在少陽功方面的進展也很滿意,暗中欣喜不已。傅樓的母親只關心傅樓的吃穿這類瑣事,對於其他方面很少參與。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