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騎兵隊長
蒙德,提瓦特的自由城邦,它是一座巨型的湖中之城,四面環水、環山;在這座巨大的城池裡,自由被奉為圭臬!
在這座巨大的城池裡,沒有任何人能稱王稱霸。
清晨,太陽剛剛從天際升起,夜晚的餘氣還未消散,便已經有人在自由的城邦中奔跑。
那是一個濃眉大眼,樣貌平平的年輕人,看上去還沒有二十歲;他著一身樸素的黑衣,背著一桿大槍在蒙德城中奔跑。
從蒙德城的西風大教堂為起點,向著蒙德城外跑去。
「玉原隊長,早上好。」
蒙德城門的守衛騎士瓦梅林一臉正色與恭敬的轉身,向奔跑中的年輕人作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瓦梅林,早在三年前我就退出騎士團了,現在只是一個冒險家,不是什麼隊長。」
年輕人停下腳步,滿臉帶笑地看向瓦梅林:「就算你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騎士,也不要一直叫我隊長。」
「現在騎士團里還沒有選出新的隊長,只要騎兵隊一日空缺隊長,那您就是我的隊長。」瓦梅林嚴肅地說道。
「罷了,隨你。」玉原聳聳肩,拍拍他的肩膀,回身跑開了。
他的晨練還沒有結束,沒有太多時間和曾經的戰友閑聊。
「這位是?」另一邊的新手騎士看著玉原離去的背影,湊到一旁,好奇的詢問瓦梅林。
作為瓦梅林負責的新手騎士之一,他是第一次看到瓦梅林如此恭敬的對別人行禮,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瓦梅林答道:「他叫玉原,是我們以前的騎兵隊長,也是教我槍術的老師。」
「騎兵隊長……玉原……」
聽到玉原這個名字,新手騎士總覺得有些熟悉,在仔細思考幾秒后,猛地反應過來,大吃一驚道:「這位莫非就是騎士團里大家閑聊提起過的那個傳奇隊長?」
「對,就是他。」瓦梅林輕輕點頭。
「他就是那位沒有神之眼,僅憑一人一槍殺了幾百頭魔物的傳說人物……」新手騎士感嘆道,「我一直以為是克林沃那傢伙誇大其詞呢。」
「你聽的傳言其實就是誇大其詞。」瓦梅林道,「當初那場魔物攻城事件中應對魔物的有很多騎士,根本不像傳言中說的只有玉原隊長一個人。」
「不過隊長殺了很多魔物是真的。」瓦梅林眼中泛起回憶,唏噓道,「那時候的我還只是一個在城牆上放箭的新手騎士,而玉原隊長早已是騎兵隊中最有力、最強悍的騎士;」
「那場戰鬥是在蒙德城門附近開戰的,那個地方不適合奔馬,可即便如此,玉原隊長也能像一柄鋼槍一樣扎進魔物群中;」
「無論是史萊姆還是丘丘人,都不是他的一槍之敵,他的每次出槍都會帶走一個魔物的生命……即便已經過去四五年之久,但那場戰鬥仍讓我記憶猶新。」
新手騎士聽完,好奇地問道:「可是這麼強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退出騎士團呢?」
瓦梅林臉色驟然陰沉,說道,「這件事跟那個叛徒有關……」
見瓦梅林的臉色陰沉下來,新手騎士遏制住心中的好奇,乖巧的走回自己的崗位繼續看大門。
兩人對話的時間,玉原已經慢跑到清泉鎮的入口了。
他每天早上都要起來晨練,這是為了保持體能,維持體能不退化。
玉原不是神之眼持有者,他只是一個強壯一點的普通人,如果不是背上的這桿大槍,想來他都成為不了西風騎士。
是這桿大槍賦予了他現在的一切,若是拿走這桿大槍,他和蒙德城內的居民一樣,只是一個為生活忙忙碌碌的普通人。
而不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前騎兵隊長。
玉原心無旁騖,一路慢跑到清泉鎮後山。
清泉鎮的後山山中有一座瀑布潭水,潭水的中央有一座光禿禿的小島,玉原每天都會在那座島上訓練槍術。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站在小島側邊的石頭崖上,玉原解下綁住大槍的綁帶,先將大槍擲了出去。
這桿大槍有很多特殊的地方,其中一點是,槍的重量會隨玉原的身體強度而增加。
現在這桿大槍有百斤重,要是背著它,玉原可跳不到小島上。
大槍擲出去,不急不緩的扎進小島的泥土中,就那麼直挺挺的豎著。
玉原輕身一躍,躍到大槍邊上。
小島不大,最長的兩個點連起來,也只有一個成年男人十來步的距離。
島上光禿禿一片,除了幾株嘟嘟草以外,只有一桿長達三米二的木質長槍。
這根叫大槍,俗稱大杆子,是槍術基本功《大槍樁》的道具,也是玉原曾經的馬上騎槍;整個蒙德城只有這麼一桿。
想要再尋到第二桿,不可能。
這桿大槍的材質是一整棵玉拓樹。
玉拓樹本身就難得幾見,那棵玉拓樹起碼有五十年的樹齡,而且生的筆直,天生就是用來做大槍的好材料。
在玉原前世地球,用於製作大槍的木材名為白蠟樹。
能用於製作一桿合格的大槍的白蠟樹,必須在一米高時就開始修剪,只留樹冠那幾片葉子,決不允許有分枝、側枝出現,就是為了讓它生的筆直。
除此之外,樹對陽光密度也有要求,還不能染上蟲害;一片向陽地種一百棵,能出三十棵便是極幸運了。
而就是如此高的要求,在蒙德的大自然內竟也有符合的。
用於製作這桿大槍的玉拓樹,不僅筆直如竹,而且奇迹般的沒有遭受過任何蟲害;簡直就是千百年難遇。
用它製作出來的大槍,沉重密實,表面發青,沒有一點疤節;槍身筆直如切,槍頭不比槍把細多少。發勁一抖,桿身直震,幅度不大,但極其持久。
最適合用來練大槍樁。
每天的槍術練習,就從這大槍樁開始。
什麼是大槍樁?
大槍樁就是端槍,但也不是單純的端槍。
大槍樁的目的是聽勁,也就是『聽』到槍的勁,只要能達到聽勁,便與槍合二為一。
手一搭槍桿,你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任何施加在槍上的力量你都能感受的到。
會了聽勁,這槍就有了命,你想讓它做什麼,它就能做什麼,想讓它扎哪兒,它就能扎哪兒。
聽勁難學難精,縱然玉原端了近十年的大槍,在聽勁上也不過堪堪入門。
可聽勁收穫也大,靠著這一手聽勁,玉原才能從騎兵中脫穎而出,成為騎兵隊長。
他也曾將這大槍樁教給其他人。
但除卻之前向他打招呼的瓦梅林以外,其他人都轉去練西風劍術了。
畢竟比起劍術而言,槍術需要的苦功可大多了。
繼承這大槍樁,學會了聽勁的人,也只有瓦梅林。
也正是有瓦梅林,玉原才會在三年前毅然決然的退出騎士團,不顧自己待了幾年的騎兵隊。
單手握住槍把,玉原以單手起槍開幕,進入為期一小時的大槍樁訓練。
大槍樁的訓練很枯燥也很辛苦,換剛訓練的人恐怕連十五分鐘都熬不下來。
玉原卻能端一小時而不疲,可見他曾經在這上面下過的苦功。
一小時結束,玉原開始進入真正的槍術練習。
他的槍術,名為《斷虹槍》,來源是那桿插在土地里的長槍。
這桿長槍的名字是昆吾斷虹,是神匠昆吾羽化時遺留世間的名器之一。
《斷虹槍》是玉原得到這桿槍后,手掌接觸到槍的一瞬間,腦子裡突然出現的槍法。
玉原認為,這是這桿槍給他的槍法。
斷虹槍法的威力很大,其槍勁擁有一種特殊的震蕩力,即便是以普通長槍使出,也可開金裂帛、碎石斷樹。
若是以昆吾斷虹使出,那就是真的恐怖了。
這也是玉原能在魔物群中殺它們個透心涼的原因。
斷虹槍法一共有六式,不能連在一起,是完全的戰法。
玉原每天會將這六式練習一千遍,用時大約為三小時。
等玉原槍術訓練完,已然接近正午。
槍術訓練結束,玉原拔出昆吾斷虹,將其擲到岸上。緊接著自己也躍到岸上。
將昆吾斷虹在背上別好,玉原重新慢跑回蒙德城。
正午,蒙德城的居民們已經開始一天的活動。
叫賣的水果商販、為工作奔走的冒險家、城中巡邏的西風騎士、街邊吟唱的吟遊詩人、休息日放鬆的行人等等,放眼望去,好不熱鬧。
人來人往,有從別國來的奇裝異客,也有追逐打鬧的小孩子,有一臉正色的大人,也有滿臉祥和的老人。
平日里蒙德雖熱鬧,卻也不會如此熱鬧;現在如此熱鬧的原因是蒙德的重大節日要來了。
羽球節。
羽球節是每年蒙德都會過的大節日,和璃月港的海燈節一樣,是十分重大的節日。
蒙德會舉辦持續十五天的狂歡慶典,那段時間的蒙德充滿美酒、詩歌、樂章、鮮花,整個蒙德將沉浸在一片自由和歡樂的光影中。
據說,羽球節的起源是在蒙德還未興建,還是只是一個小村落時,庇佑蒙德的風之神巴巴托斯在天空中投下自由之羽,而自由之羽落地的地方,就是如今的蒙德。
在那之後,蒙德的人們都會在每年的此刻舉辦羽球節。
除去狂歡的慶典以外,羽球節還會舉辦詩歌、酒宴和飛行三大賽事,並由三項的總冠軍選出一位少女。
少女在慶典最高潮時將象徵著自由之羽的羽球投向人群,第一個接住羽球的人將獲得豐厚的獎品,還有一年的好運。
距離羽球節還有半月不到,如此重大的節日,也吸引了一些外國遊客來訪。
也正是因為這個節日,蒙德才如此熱鬧。
背著昆吾斷虹,玉原向家中走去。
他對羽球節沒有什麼興趣,也不太喜歡吵鬧的環境,所以很少去參加祭典。
不過他好美食,所以經常在酒席上出現。
蒙德的美食雖然不符合玉原的食癖,但美味的美食總是吸引吃貨的。
走到家中樓下,玉原深吸一口氣,明亮的眼眸看向自己的樓房。
剛剛慢跑回家的過程中,玉原察覺到一些事情。
在人群之中,有個別人,不對勁。
在這狂歡之下,還隱藏著危機。
「我已經很久沒出槍了,希望那群傢伙不要自尋死路。」
玉原自語著,語氣充滿殺氣,背上的昆吾斷虹輕顫著發出金鐵之聲,領悟聽勁的玉原知道,這是它在支持著自己。
那些不對勁的人,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幾年前的仇怨;原本被他遺忘的仇怨,那不僅是他的仇怨,也是整個蒙德的仇怨。
那時的他剛退出西風騎士團,所以做不了什麼。
如今不同,手持昆吾斷虹的他,正等待著那群傢伙重新做一些小動作。
畢竟,殺人也是需要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