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被捕獵的獵人
陸吾最終果然如獨狼想的那樣,返回了兩人剛才戰鬥過的地方。
倒不是說發現了獨狼在故弄玄虛,而是本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想法,回來看看有沒有機會佔點便宜。
最後沒有發現獨狼的蹤跡,也不覺的意外。
陸吾要是他的話,同樣不會在這個是非之地久留。
與此同時,幾公裡外一座雪丘後方的背風處,獨狼正咬牙處理自己的傷口。
脖子上的傷看著猙獰,其實沒什麼大礙,傷到的只是皮肉。
真正要命的是肋下那個至今未有任何癒合跡象的血洞。
它像張嘴巴一樣微微開合,不停向外滲著帶沫的綠色血液,一點點消耗著獨狼的生命力。
好在,一直隨身攜帶的應急醫療設備派上了用場。
十幾公分長的不規則盒子里,放著許多應急醫療物品,但最重要的是有一件攜帶型傷口封閉器。
其主體是類似訂書機的訂皮器,可以把開放的傷口強行縫在一起。
並且還帶有抗生素等抑菌類藥物,以免傷口感染。
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任何麻醉,幾乎和往肉上釘釘子沒什麼兩樣。
哪怕是獨狼這種身經百戰、受傷無數的老獵人,在使用封閉器時,都因為劇痛忍不住發出低吼。
可想而知,這東西使用起來有多麼痛苦。
不過,最終效果是好的,肋下的傷口立刻合攏在一起,不再流血。
至於身體內部的傷勢,就只能等它慢慢癒合,這對自我恢復能力極強的鐵血戰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獨狼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短期內他和陸吾不能發生什麼戰鬥,否則傷口很容易崩裂。
到時候傷口無法癒合不說,還可能造成更嚴重的效果。
另一邊,相比於鐵血戰士的高科技,陸吾治療自己的手段就顯得非常原始。
俗稱:硬抗。
不過他也不是一點手段都沒用。
偶爾傳來的獅吼,就是陸吾在治療自己的證明,從胸口已經結痂的血痕來看,用處還挺大的。
至於為什麼吼幾聲傷口就能癒合...別問,問就是魔法。
到了這個時候,陸吾很後悔當初沒有在裝備欄里,放一件可以自動回血的狂徒鎧甲。
後悔歸後悔,但身為一名刺客,該有的尊嚴還是要有的。
獅子狗怎麼能出狂徒呢?
陸吾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四處搜尋獨狼的位置。
他的傷勢較輕,除了有點影響敏捷外,並無性命之憂,況且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即使不能現在幹掉獨狼,也必須要找到其所在的具體位置。
雪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使得本就厚重的積雪高高堆起。
刺骨的寒風在耳邊嚎叫著,將紛飛的雪花抽到成魔鬼般的旋渦。
自從獨狼上島后,這裡的天氣就變得愈發惡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陸吾奔跑著,越過可能厚達幾百米的冰面,充分活動起來的身體有熱氣在蒸騰,導致雪花沒等落到身上就已融化。
他不耐煩地抽動了一下濕潤的鼻子,極地的景色確實很美,但看久了也有點膩。
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看的他眼睛都花了。
只能通過嗅覺與聽覺來尋找獨狼的蹤跡。
蹚過小腿深的積雪,陸吾又往前行進了數百米,這時,凌冽的寒風為他帶來了一些好消息。
那是一股非常微弱的血腥味,換做普通人根本聞都聞不到。
但對陸吾來說,不亞於雪地里開出一朵紅花般顯眼。
獨狼一定很謹慎地在控制氣味不向外擴散,可惜,效果明顯不如想像的好。
順著那一點點味道,陸吾聳起後背,再次奔跑起來,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而隨著他速度越來越快,柔軟的積雪上甚至連個腳印都沒有。
冰川的懸崖在他兩側高聳著伸向天空,深藍色的冰壁就像海洋的波濤突然被凍結在原地。
哭嚎的暴雪掩蓋了其他一切聲音,但陸吾的心卻越來越平靜。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獨狼藏身的雪丘。
稍微放緩腳步,陸吾隔著數十米的距離遠眺幾眼,卻沒有發現精英鐵血的蹤跡,只有鼻腔里還充斥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為了防止有詐,他沒有繼續靠近,而是圍著整座雪丘繞了一大圈。
確認獨狼沒有設下埋伏后,陸吾才開始推進。
雪丘背風處的地面上,滿是各種凌亂的腳印,旁邊還有一攤綠色血液,非常引人注目。
就是它所散發的味道,引來了陸吾這個掠食者。
但可惜的是獨狼並不在這裡,狡兔尚且三窟,他這種老獵人又怎麼可能躲在一個地方等死呢。
陸吾蹲下,用爪子沾了一點血液,又用手指捻了捻。
觸感稍微有些發硬,但沒有完全結冰,更像是冰沙的感覺。
從這個觸感來說,就很容易說明問題了。
在這麼寒冷的條件下,血液沒有結冰,證明剛流下沒多久。
也就是說,獨狼剛剛離開,他就到了。
接下來陸吾要搞清楚,獨狼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雪地里的腳印雜亂無章,說明獨狼想到了這一點,提前做了掩飾。
原地除了血腥味,基本沒留下別的氣味,就算有也已經被持續不間斷地風吹散了。
又搜尋了一番,幾乎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陸吾打算先換個思路,比如說最原始、最樸素的方法————用眼睛去看。
踏上雪丘的制高點,朝著四周眺望。
儘管能見度受到風雪的影響,很難看到什麼東西,但現在只剩這個方法了。
不求能看到獨狼本人,而是探查一下周圍地勢,或許陸吾就能想到下一步該去哪兒。
羽毛般的雪花從天空簇簇地落下,一片接一片,給大地披上了嶄新的白色外衣,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這一個顏色。
但陸吾卻有了新的發現。
再往前一段距離,有座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山洞。
無論獨狼會不會躲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這個山洞都值得一探。
幾個跳躍下了雪丘,接著陸吾朝山洞跑去。
兩點之間距離很近,否則也透不過肆虐的風雪看到山洞的位置。
但也基本確認了獨狼不會在這裡,因為沒人在逃跑的時候,只跑個五十米就停下的。
洞口高兩米多,陸吾不用低頭就能進去,寬度也差不多是這個數據。
洞內很深,像是沒有盡頭,越往裡越狹窄,整體呈現出一種錐子般的造型,像是誰朝地上扎了根刺一樣。
陸吾猜測,這裡以前可能是金字塔溶洞的一部分,後來因為地震或是其他原因,導致二者分開,形成一座山洞。
但這對他來說是個好事,整座山洞就是個岩石組成的避風港,遠比外界要暖和的多,完全可以成為一個臨時的落腳點。
而從岩壁上殘留的線條畫能看出,陸吾並不第一個來這裡的人。
也許千百萬年前,有一夥原始人曾經住在這裡。
陸吾沒有深入太多,只是確認了一下裡面不存在別的生物,便找了個平整的地面坐了下來,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讓身體放鬆,傷口癒合才能更快的癒合。
更何況外面的風雪愈發的大了,連基本的行動都受到了影響。
獨狼現在大概率也在某個地方躲避著惱人的風雪,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他這個舒適。
陸吾想到這,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想到獨狼很可能還在雪中瑟瑟發抖,他就高興。
然而,就在身旁幾米外的一堆亂石下,有雙眼睛正盯著他。
眼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失去行蹤很久的獨狼。
山洞距離他療傷的雪丘還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並且在茫茫大雪中,山洞非常的顯眼,隨便換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躲在這裡。
包括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可有時候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獨狼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陸吾找到,尋著血氣找到受傷的獵物,幾乎是每個合格掠食者的必修課。
他要做的,就是瞞過陸吾,從被追殺者變為追殺者。
剛開始所有的計劃都很順利,他離開雪丘躲進山洞,陸吾找到雪丘,然後發現山洞。
本來等陸吾離開山洞以後,獨狼就能悄悄跟在後面,伺機給予其致命一擊。
結果沒成想,因為外面風雪太大,陸吾不走了。
反而擺出一副「這裡很不錯,我打算多住幾天」愜意的表情。
幸好獨狼提前往身上抹了一種特殊物質,可以防止身上的氣味外散,再加上整個人被埋在亂石堆下,才沒有被當場發現。
而且,他不能一直盯著陸吾看,否則也會被察覺。
只能偶爾用餘光瞄一樣,確認其動向。
獨狼從參加成人儀式起,直到現在成為精英級鐵血,今天可謂是最憋屈的一天。
更難受的是,以他現在的狀態還不能趁機偷襲。
因為如果做不到一擊必殺,等陸吾反應過來,那死的一定會是自己。
不過,獨狼並不是毫無辦法。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耐心等待,直到陸吾離開山洞,先前的計劃就能繼續執行。
二是藉助陸吾在明,自己在暗的優勢,想辦法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