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3 水銀
阿偉:「這麼多棺槨,一個一個的搬,要搬到什麼時候?」
李軍醫根本沒有理會阿偉的質疑,而是對秦川他們說:「正南邊的棺槨已經蓋好,現在分三隊,去蓋東西北三個方位切點的棺蓋。記住,別把順序搞錯了。蓋好后,再到『生門』集合,然後從這裡開始蓋其它棺槨的棺蓋。」說到這裡,李軍醫看向蕭啟宣,「聽懂了,就行動。」
「還喘上了。」蕭啟宣看著李軍醫他們離開后,對阿偉說道:「他們六個人正好夠了。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他們一會兒要在這裡集合,到時候再一起行動。」
阿偉:「宣爺,你是覺得他說的管用?」
「管不管用,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阿偉也沒再多說什麼,蕭啟宣帶隊在生門等著秦川他們出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秦川和郭起,韓燁和妘雨織,李軍醫和郭大有三組從東西北三個方位陸續回到生門。
蕭啟宣上前幾步,攔在李軍醫面前,「現在是按順序蓋,還是隨便蓋?」
李軍醫瞅著蕭啟宣,說道:「先東北,再西南,后東南,再西北。」
蕭啟宣點點頭,轉身說:「我和小唐一組,藍心,你和阿偉一組,行動。」
於是十個人開始蓋剩下的十四口棺槨蓋。
時光飛逝,十個人辛苦在棺槨邊。俯瞰下去,終於看到了十個人的成果,一座座棺槨,完好的合上了相對應的棺蓋。十個人立在西北方向,靜待著奇迹出現。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重重的紅珊瑚沒有一絲退卻。
蕭啟宣:「我就說你是在做公益吧!這回可承認了?」
「睜大你的死魚眼好好看看。」李軍醫沒好氣地說道。
高大的紅珊瑚,先是被分成幾個片區,然後慢慢往下移動著,最後消失在圓台的地平面。他們湊到圓台邊上看,圓台地面絲縫契合,一點看不出有紅珊瑚的存在過。
通往中心方形白玉台的九層台階垂邊,都有祥雲雕花。頂台有四隻碩大的青銅龜趴在玉台之上,它們分別守住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四個連角處。將四個青銅龜頭連線正好是一個正方形,在其內有個實實在在的大凹坑,凹坑四邊規整,凹坑裡面注滿了水銀。
有四根粗銅鏈從水銀之中伸出,連接到青銅龜口中。在東南角和西北角的兩隻青銅龜的頭頂上,各有一個凹槽。仔細看去,正是半邊烏龜鑰匙的棲身之地。
秦川他們一行六個人,先後走上漢白玉台。看到大凹坑中注滿的水銀之後,每個人都將提前準備好的三角巾蒙上。六個人分散的在四個青銅龜處查看。
「小川。」妘雨織喊著秦川的名字,「你快來看,烏龜頭上有個龜型槽子。」
秦川聞聲從青銅烏龜尾部,走到青銅烏龜頭這邊。他順著妘雨織指的位置看去,果然有個龜型凹槽。
這時郭起從水銀坑邊走到東南角來,他從秦川身後走到秦川前面,「這不跟那烏龜鑰匙一個形嗎?」
「當真?」蕭啟宣這一聲吸引了秦川他們的目光,在他們的注視下,蕭啟宣快速走上玉石台。藍心緊隨其後,他們直奔秦川他們所在的東南角。其中蕭啟宣說:「讓我也瞧瞧這驚天巨鑄。」
「這邊也有龜型凹槽。」韓燁大聲提醒著大家。
一直跟著李軍醫的郭大有聽著好奇,第一個走到韓燁所在的地方。接著阿偉和小唐也朝韓燁所在的西北角走去。一直在觀察西南角粗銅鏈的李軍醫,跟在阿偉他們後頭去了西北角。
聽到韓燁說西北角也有龜型凹槽,在東南角的秦川他們五個人心中一驚喜,很快想到是與自己手中,半邊烏龜鑰匙相匹配的鑰匙孔。於是五個人很快也趕去西北角,去確認那青銅烏龜頭上的龜型凹槽。
蕭啟宣迫不及待地擠到李軍醫前面,李軍醫只是嘖嘖嘴也沒責怪於他。李軍醫右手邊的小唐,自覺地給蕭啟宣讓出地兒。
蕭啟宣伸出左手撫摸著龜型凹槽外邊緣,然後興奮地扯掉左腰間衣服上的縫線,然後從裡面掏出半邊烏龜鑰匙。他小心翼翼地將半邊烏龜鑰匙放進凹槽里,時間慢慢的過去,不見一點動靜。
大家都在納悶為什麼沒有反應,秦川握著手裡另半邊烏龜鑰匙,說:「會不會需要兩邊同時進行?必竟這裡還有半邊烏龜鑰匙。」
「對,你說得沒錯。」蕭啟宣用手掌輕拍著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記性,連鑰匙同用都忘了。快去吧,大致子。」
秦川臉上雖有一絲不悅,但他沒多說什麼,準備去到東南角,放下另半邊烏龜鑰匙。郭起和妘雨織跟在秦川身後,要陪他一起去。半蹲在注滿水銀大凹坑邊的李軍醫,嚷道:「老狐狸,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叫我侄子,大侄子么?」
蕭啟宣跨出一步,剛說了一個'我'字,忽然耳畔傳來嗖嗖聲。幾十支短箭弩從西北角青銅龜殼中竄出來,蕭啟宣本能地抱頭趴到地上。隨後傳來韓燁提醒大家小心的話,可為時已晚。
從四隻青銅龜殼中射出的短箭弩,射向來不及反應的阿偉和郭大有。郭大有身中五箭,不抵箭的衝擊力,倒衝進水銀之中。而阿偉身中兩處要害,摔倒在大凹坑邊緣,接著又翻滾進水銀里。
求生的阿偉,用一隻左手死死地吊住大凹抗邊延。
李軍醫一手抱著頭,身體前移著,另一隻手伸長想去抓阿偉的手。當他觸到阿偉的手時,下半身已經浸在水銀中的阿偉,支撐不住墜入水銀之中。跟著還有短箭弩爭先恐後地飛射到水銀之中。
「阿偉!」被韓燁救下的藍心,傷心地呼喊阿偉的名字。
這持續十秒左右的箭弩雨,終於沒有再下。趴在正西方的秦川他們,這才敢緩緩抬起腦袋。三個人第一件事,就是撐地回望尋找自己的同伴。秦川看見李軍醫完好無損地趴在大凹坑延邊;妘雨織則看著韓燁和藍心,已經在漢白玉石台之下。
走在中間的郭起爬坐起來,警覺地觀望著剛剛射短箭弩的龜殼。那青銅龜殼完美無缺,沒有一點開小孔彈射箭弩的樣子。郭起順勢站起來,瞅著還趴在地上的小唐,笑說:「瞧你那樣,快起來,都過去了。」
聽郭起如此一說,蕭啟宣猛地站立。
而小唐這時才敢睜開眼睛觀察周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站了起來。
在漢白玉石台下的藍心,看到蕭啟宣安然無樣地站起來,她高興地衝到蕭啟宣身邊,「爸爸你沒事就好!」
蕭啟宣雙手握著藍心的肩膀,「到是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藍心看向注滿水銀的大凹坑,「可是阿偉他……」
蕭啟宣沒有說什麼,他與藍心一起望向晶銀似水的吞食者。
荒亂之中,小唐並不知道阿偉墜進滿滿的水銀坑裡。他走到蕭啟宣和藍心身邊,問道:你們為什麼這麼傷心地看向那裡?」小唐指著大凹坑,「剛剛是阿偉掉進去了?」
藍心:「是我親眼看著他掉下去的。」
小唐默念著幾個字,「死了,死了,都死了?」小唐難過地對蕭啟宣和藍心說:「我們就不應該來這裡,如果不來這裡,他們都不會死。」小唐突然提高嗓門,「長生不老真得就那麼重要?」
「小唐。」蕭啟宣似乎對小唐的態度非常不滿,「差不多就行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小唐:「只怕我們回不了家了。」
藍心:「不要胡說,我們會回家的,我們都會回家。」
「你們有誰見到了郭大有?」秦川突然問道。
李軍醫看了一眼秦川,然後把傷感的目光轉向大凹坑,「我看著大有掉進水銀里,可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李軍醫往大凹坑走了幾步,雙腳幾乎站到大凹坑最邊緣。他注視著毫無波瀾的水銀,「我們一路走到這裡,他幫了我很多。」
大家瞬間陷入了悲痛之中,小唐突然提意道:「我們不要再找長生不老葯了,收拾收拾回家,好不好?」
秦川:「我們走到了這裡,實屬不易。小唐,你要是真的害怕,你就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亂動,等我們找到要找的東西,就立馬離開這裡。」
小唐吼道:「這個地方哪裡有安全的地方?」
一隻布滿手紋的手,抽在小唐的臉上,緊接著就是一通臭罵:「老子還沒死,還輪不到你來說話。蕭啟宣高舉的右手掌又要落到小唐臉上。藍心用雙手拽住蕭啟宣的手腕,沒讓蕭啟宣打下去。蕭啟宣生氣地說:「這裡哪個不是出生入死?哪個又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怎麼到你這兒,就成歪種了?既然被嚇破了膽,你現在就滾回去。」
藍心將蕭啟宣拽到一邊,「爸爸,你不能生氣的。你忘了你身上的毒還沒解呢!」藍心一邊用手幫蕭啟宣順著氣,一邊對小唐說:「阿偉他們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但是路還是要走下去。你看看這裡的人,哪一個退縮了?如果你真的想現在就走,我和我爸爸不會攔你。」
「小唐。」妘雨織柔聲說道:「你會戰勝自己,勇敢的走下去,對嗎?我想我們需要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