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位

……

一處高台之上，坐落著一個涼亭，涼亭之中，兩個大太監坐著喝茶，周圍恭敬站立著伺候人的小太監。

這兩個大太監，一個一頭白色長發，模樣看起來隨和，但雙眼之中不時閃過狠辣之色；另一個一頭黑髮，容貌俊美，表情冷峻，如一朵白蓮綻放在雪山之巔，雍容貴氣。

正是這皇宮之中權力最大的兩個太監，曹正淳與雨化田！

兩人都是大太監，但因為經歷的不同，所形成的性格不同。

曹正淳從小太監一步步爬上來，看盡了人間冷暖，他擅長阿諛奉承、會演戲，外貌看起來慈眉善目，但下手狠辣無情，讓人聞風喪膽。

雨化田武功高覺，智慧強大，一路走來憑藉著是實力與智謀，他不會阿諛奉承，但出手果斷，為人霸氣，讓人不敢招惹。

兩人針鋒相對，都想扳倒對方，但各方面綜合實力相差不多，誰也奈何不了誰。

「你們西廠缺人嗎？今天若是有好的苗子，你可不要和我搶啊。」曹正淳柔和的笑道，但眼中卻露出陰冷之色。

「看你東廠配不配的上。」雨化田冷淡道，聲音擲地有聲，「你們東廠的人都很臭，若新人足夠優秀，他一定會進入西廠。」

「你們西廠的人是香，但是很弱。」曹正淳笑裡藏刀的回道，「我東廠的人一拳一個。」

「哦。」雨化田不以為意：「上次東西廠大比，是我西廠贏了吧，實力證明一切。」

「偶爾的一次勝利，不代表一直會勝利。」曹正淳緊接著說道。

曹正淳與雨化田在一起，總是要相互陰陽怪氣一番。

正在這時。

「兩位大人，新人馬上就到指定考核地點。」一個太監上前來，恭敬的拱手道。

「要開始了啊。」曹正淳雙眼之中露出一絲期待之色。

「皇宮之中，若無特殊情況，按照慣例，每一年才會招收新人，唔，希望這次有個好苗子。」曹正淳暗道。

雨化田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也對新人抱有期待。

無論是曹正淳，還是雨化田，都對招收新人看的很重。

新人，代表著未來。

優質的新人，能夠增加東廠或者西廠的實力。

曹正淳、雨化田二人，以及兩人身邊的貼身太監們，都開始向下俯視，以他們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下方的一條路上。

他們處在高點，居高臨下，能夠看到全局，又因為朝陽初升的關係，所形成的角度，讓那條路上的人抬頭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模糊的涼亭，看不到人，更多的是看到朝陽那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讓小路上的人不得不收回目光。

在曹正淳、雨化田等人的眼中，那條小路上已經有一隊手持大刀的黑衣人，準備就緒。

……

青年太監何德明帶著蘇白等一眾小太監，邁入了既定的小路。

小太監都是第一次進入皇宮之中，頓時對著兩側巨大的城牆驚嘆不已。

「這城牆……也太高了吧！」

「兩側都是高高的城牆，一般人無法越牆而行，只能乖乖走路，可以有效的防止刺客進宮行刺。」

「是啊，禁軍無時無刻不在巡邏，賊人又無法越牆，想要進宮行刺，比登天還難。」

「……」

蘇白跟在青年太監何德明身後，小路兩側高高的城牆也讓他驚訝，但他所思所想更遠。

「一會就要見到宮中權勢最大的兩個太監，我如何操作能夠留下好印象呢？」

「只要這兩個太監對我表示出好感，憑藉著這一絲好感，操控好了，平步青雲很容易。」蘇白思考著。

誰也沒有注意到，青年太監何德明走過前面的一個拐角之後，目中微微一亮，腳步都加快了些許。

一行人剛經過拐角，忽然，一支箭矢便從前面射來，射中了青年太監何德明的胸口上。

「噗！」何德明很配合的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身亡，動作一氣呵成，臨『死』之前喊道：「有刺客！快去通知……禁軍！」

嘩！

這突然的一幕，讓蘇白以及其他小太監們驚了。

他們遇見了刺客？

「被發現了？殺光他們！」

陰狠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蘇白以及其他小太監立即朝著前方看去，只見一隊黑衣人手持大刀，氣勢洶洶的衝過來，身手非常靈活。

還有著幾個弓箭手在後面射箭。

「跑！」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小太監們開始瘋狂的往回跑。

這很明顯打不過。

「還沒有正式成為宮裡的小太監，就遇到了刺客這種事情，這運氣也太背了啊！」

「快跑啊！我可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

「……」

蘇白快速奔跑，因為他原本排在隊伍第一名的原因，隊伍向後逃跑，他反倒成為了最後一人。

那群黑衣人速度不慢，若是追上前來，最先挨砍的就是蘇白。

「媽的，我可不想剛穿越過來就死，我一定要逃出去！」蘇白雙眼之中露出了不甘之色。

他的權傾朝野之旅才剛開始，不想莫名其妙的夭折。

「我的基礎練體功滿級了，這讓我的身體素質非常高，與別人比可能還差的遠，但是與這些和我處境相同的小太監們比，我一定是最強的。」

「誰也沒有我跑的快！」

「我省著一些力氣，只要跑到中上游位置就可以了，處在人群中見機行事。」

蘇白加快腳步，很快就要趕超前面一個小太監。

前面那小太監見此，不甘心落到最後一排，成為最先被砍死的人，竟眼中惡光一閃，腳步一頓，接著伸腿，想要拌倒蘇白！

眾人都不知道身後的黑衣人們是老太監們假扮的，只是一場考核，以為是真的，所以在生死危機之前，顯露真正的品性。

「你姥姥的！」蘇白的五感因為基礎練體功的滿級而加強，提前發現，輕輕一跳，跳過了那小太監的腿，將小太監甩在身後。

小太監一愣，連忙咬牙快速追趕蘇白，並伸著手想要拉倒蘇白。

「想害我？」蘇白回頭，眼神冷了下來，他跑到了小太監前面，但沒有拉開距離的打算。

而是來了一個急剎車，然後抬腳蹬在小太監的胸口上。

「砰！」

蘇白髮力，巨大的力量將小太監蹬的倒飛出去四五米遠，小太監狼狽的躺在地上，身體劇痛，目光駭然，蘇白竟然這麼強！

顧不得恢復，他連忙爬起來，拚命往前跑，不希望被後面的黑衣人們追上。

但才踉蹌的跑了一會，黑衣人們就追上了他，大刀揮舞，很快這個小太監就淹沒在黑衣人們中。

「跟我斗？你這是廁所里打燈籠啊！」見到那小太監沒了，蘇白哼了一聲。

有了這件事情之後，蘇白繼續超過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很自覺的讓路，不再搞事情了。

畢竟，敵人就在身後，他們不僅不敢搞事情，反倒怕蘇白故意將他們拉倒，留在後面拖延黑衣人們。

所以都盡量遠離。

一行人跑了很久，七拐八拐，卻怎麼也沒有從來時的路跑回去，反倒跑丟了，彷彿身處在一個巨大的迷宮之中。

兜兜轉轉，也沒有遇到其他人，跑不出去了。

一隊人也跑分散了，有一部分跑進了另外的路，還有一部分人掉隊了。

最後只有七八個人堅持下來，其中就有蘇白一個。

而身後的黑衣人們，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停停停！」跑在最前面身體高大的小太監喊道，率先停了下來，「都別跑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在這個小太監的號召下，眾人停了下來，粗喘著氣。

「各位，我叫劉瑾，我們必須相互配合，才有可能離開這裡！」高大的小太監劉瑾道。

劉瑾頭腦靈活，身體也很強壯，剛凈身不久，身體的力量還沒有消退，在小太監群里中也算強者。

剛才的奔跑能一直跑到首位，已經證明了實力，此時一發話，其他人略微思考之後，表示贊同。

他們的確需要協作在一起，才能離開這個迷宮，否則只能像無頭的蒼蠅一樣轉圈圈。

一點計劃都沒有，肯定會讓情況更糟糕。

「想要所有人相互配合，就需要一個領導者，咱們之中有一個人要當領導者。」劉瑾又道。

眾人目光晃動，都對領導者產生了渴望。

在這種情況之下，身為領導者，更不容易死亡，更容易逃出去。

但怎麼樣才能服眾成為領導者？

「我建議大家投票選誰是領導者，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大傢伙應該先辦一件事情。」

劉瑾表情陰冷，驀然伸手指向人群中一直沒有做聲的蘇白，「大家剛才也看見了，這個傢伙本來在最後，但是為了活命，將一個同伴踢倒，用來拖延黑衣人。」

「這種人很可怕，我們需要將他趕出去！」

劉瑾緊盯著蘇白，臉色嚴肅，「你想要跟我們一起走也行，那就主動往後走，去查看刺客們的動向，帶回來有價值的消息，我們才能帶著你！」

其他人聽到劉瑾的話，下意識點頭，覺得的確應該優先辦這件事情。

要不然難保蘇白不會對他們下黑手。

「成了！成了！」看到眾人的反應，劉瑾心中喜悅，「我向眾人介紹了名字，我提出來的合作，我提出來的選領導者，我提出來的共同處理蘇白！」

「這些事情一一做到，我的威望便已經建立起來，我有六成把握，成為這幾人的領導者！」

「只要在投票之前，再進行一些認真而深刻的保證，把握至少能提到八成！」

「我會成為領導者，而這意味著……我比其他人更遠離死亡！」

劉瑾是個聰明人。

這樣的智慧，在觀看這場模擬考核的曹正淳與雨化田眼中，無疑是加分的表現。

涼亭中。

「此子不錯。」曹正淳滿意的點頭，將手中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西廠要了。」雨化田臉色冷峻，搖著摺扇直接道。

「呵。」曹正淳輕搖了搖頭，「各憑手段。」

蘇白倒還沒有入他們眼，目前蘇白表現出來的只有比較強的武力。

迷宮中。

眾人都盯向蘇白。

「拿我上位？」蘇白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