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千風雨樓!
血路一曲,斷天破命,方證人中首雄途終末,隕道碎源,重墜沙中塵
帝路一曲終了,到最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證到,什麼也沒有得到唯余心中難堪之憶念,永世折磨著自己;啊,不甘吶
「功體已散,命格有缺,從今而後,天問便只是天問,帝者之名,永不加諸吾身自廢帝源,便受萬劫,亦無悔」
葉軒未說話,他雖未感受到這切身之痛,卻也能夠想像,帝者之路,何其艱難,師尊終其一生,卻證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卻也是無可奈何,是天道失公,還是人心不古,或是道心不正…一
切的一切,早已經在冥冥的因果之中註定了,如今帝源已廢,已是無法修鍊之廢軀,再談天道人心,卻已是失了意義
天問此刻眼神有如死灰,初年以為什麼都沒有了才走上了求道之路,如今之際,才是真正的什麼都沒有了啊
天問心中悲若,再無一絲往日為帝之神彩,此間,帝者天問,不過真正是淪為一介凡者之人,扭頭看向葉軒,眼神之中才微微有了一絲神彩,但見葉軒體表道火金黃,極炙的氣息讓他感覺一絲的熟習:當年的白衣少年,不正是如此么
落塵之觴,於帝者而言,這是無法言明的痛苦,極炙的道力在消散,落塵之人,命格至此終了,葉軒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帝源已散,極道悲鳴
葉軒斂去一身極道命火,走到師尊身側,輕輕扶住了他那似是搖搖欲墜的身軀
碧竹林內,一切依舊,片片碧葉留下,但此回,隨著帝源消散,道盡之刻,原本通體如綠玉的竹身,此時,卻已恢復如常
碧竹林中,靈氣四散,道韻皆失,一條條大道之力潰散,原本碧如綠妖的青竹,也已盡失神韻,化作一株株凡竹
時間不長,化凡的綠竹再次衰變,原本命力旺盛的綠竹,轉而飄落的,卻是一片片發黃的竹葉,讓此間盡顯一片傾頹之意
「小心些」
葉軒心中滋味難明,天問掙開他扶著的手臂,向著竹舍快步而去,葉軒有些擔心的跟了上去
來到竹舍內,天問自竹床下取出一盞小燭,自身上取出火種,將之點著,看著那點點微光,天問的眼神中終起一絲笑意
取下牆上所掛著的竹笛,輕輕的撫著笛身,似是步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葉軒見狀,並未打擾自己的師尊
笛聲優揚,一曲終末之刻,天問望向葉軒,犀利的眸光將聽得入幻的葉軒拉回了現實
「師尊有何吩咐」葉軒道
「天衛修行之途,雖比你早一些,但對於修鍊之說,這並非一定就是優勢,所以我自有打算,天衛只習到了天問大典的總綱,無任何的修行法門,雖然此間有為師所留下的無盡道韻,然能得幾何,但看你們二人機緣,我也不在此多言
現在,我意是讓你與天衛一般,同樣的起點,同樣的修鍊之法,但看不同的機緣能為你們兩人帶來些什麼不同的際遇
記住,天問大典的總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天問端坐竹床之上,將總綱與葉軒細細數來
對於師尊所言,葉軒一字不落的記於心間,天衛在無任何人指點之下,便可以修習出道源,葉軒身為混沌體,此間又得帝者本源,自是不甘落於天衛之下的,記住口決之後,葉軒獨自離開竹舍,開啟了這萬里江山之行
帝者消亡,從今開始帝者天問,徹底成為過去,葉軒聽聞著身後竹林之中傳出的那略帶一絲悲愴的笛音,堅定的走向遠方
如今,葉軒已然非屬常人之列,帝子天衛,天賦異稟,十五之年,憑此異力,便可倒拔楊柳,弱冠之歲,有殺獅搏熊之力,而今葉軒以混沌體之姿得帝者本源,其命火之旺,相較天衛,似有勝之感,此時葉軒能為幾何,到是讓葉軒急切的想知道
離開竹林,葉軒選擇了另一個方向,一條與天衛完全相反的方向,帝者之路,極為兇殘,葉軒與天衛都得了天問大典的秘傳,若都是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話,兩人終有一天會對上的,葉軒不想過早與天衛相遇,只希望那一天越晚越好,最好,永遠不要來
另一條路上,一段與天衛完全不一樣的旅途,葉軒離開竹林,步入一片野原之中
荒地獨行,所見皆為野草,足足數個時辰,葉軒終於走出了這片野原,步入了一片野林之中休息了一會兒,雖獨行百里,得帝源的葉軒卻是無一絲疲轉之感
「果然非同一般,道源覺醒之後,強大太多了」葉軒一陣感嘆
入林之後,葉軒於深處靜坐,仔細的回想起師尊傳與自己的總綱法則,欲以此法勾動出一絲道力波動
「墮形骸,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同;抱元一,忘有無,乘風化覺,間入無間;通神道,騁雲漢,意轉物先,定無常定」
仔細的品味著其中之意,葉軒想了很久,卻也是不明其意:「這是總綱之中的精華之句,卻是無法明悟,唉」
參悟了數時辰,葉軒依舊未有所得,憶起總綱所記與師尊所言,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總綱有記,師尊有言,修者之力,雖然殊途同歸但每位修者之間,總有所區別,肉身強大者,其功體之戰力極為可怕,可修成不壞王軀至於師尊,魂體卻是異於常人,強大非常,以此魂體修鍊,或許肉身功體不若其他帝者強大,但其魂體修為,卻是在帝者之中出類拔萃的,首屈一指的
那我之道,又當如何?功體強絕者,以其不滅之軀,可一式破萬法,肉身之強,須人仰望修為頂尖者,舉手抬足之間,便可勾動天地**力,奪山川草木,走靈精怪之命氣為己所用,借地勢,運天工,無所不破,無物不摧」
葉軒想起此言,心中有惑難解,此雖說明了功體魂體之差異,但修鍊之法,卻並未有刻意鍾對功體所向或魂體有偏之說
「到底這所言是否是在誤導人啊,魂與體難以分離,怎麼可能會有隻修其中一者之說?兩者既緊秘的聯繫在一起,修鍊之法自是同時針對兩者而言同時進行的,絕計難以只修其中一途」葉軒回思許久,自言道
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雖帝源加身,但此刻的葉軒,卻是沒有任何修為的,腹中此時已有幾許饑渴之感
步入深林,葉軒卻是未有所得,仰天望去,葉軒只見到林外一處秘地似有些建築,心中一想,便已經釋然:此各地皆為帝者以**力化入此間的古域之地,那些原本居於此地之人,在溶入萬里江山圖之後,可有留存?
「或許有人」葉軒點點頭,而後面帶笑意向著山嶽上的那處頗有些殘破的山莊而去
而就在步出深林之刻,葉軒突然聽到一些聲響,扭頭之後,只見到一隻藍色小狐一閃而過,如水晶的身軀遠遠的望著葉軒
看著那雙頗帶敵意的眼神,葉軒淡然而笑:「太好了,這片天地之中果然還有其他的活物,只是不知還有其他人否」
葉軒並未為難這條如飛似電的小狐,以葉軒現在之能,欲將之擒下,絕非難事,此刻,葉軒體質大強,度奇快,便是追不上那藍色小狐,卻也絕不容它逃走,此刻再論體力的話,體內帝源不絕,綿綿勁力源源不休,若真追擊,定然是小狐難逃被擒之厄
藍色小狐見到葉軒離開之後,終於安心下來,眼中敵視之意,也已經消失,如同一個孩童般歡快的離去
最終,葉軒在離開深林之刻,卻是遠遠的見到了一群野狐消失于山岳一側,葉軒見狀心中一愣:「怎麼回事?非是同種么?」
原來,此回葉軒所見狐群,十分尋常,並非如同那藍色靈狐般伶俐,然觀其身形,卻該是同種之物才對,為何差異如此之大?
葉軒不及細想,便將此事略過向著山嶽之上那處殘破的所在而去,如此葉軒體能非常,平時難躍之山,此刻卻是如履平地,簡單易行,在上山的過程之中,葉軒大概就已經確定了一些事情,觀此處山道,似是年久未修,崩塌的差不多了
若此所在還有人居住,怎麼可能會讓此間山道殘破於如斯?若是修者座落於此岳的道場,那初時便無須修築山道啊
好不易意,葉軒隱忍著飢腸轆轆,來到山嶽之上這處殘破的所在,放眼望去,外圍的圍牆已經傾頹,一副年久失修之感
葉軒自山下深林所見,並不完原,此地非是一幢樓而以,觀其痕迹,卻似是有一座山村落於此岳,只是眼前所見,卻是最大的,保存得最完整的一處所在,其所民居早已經在無情的歲月摧折下應聲而廢了,牆埂殘橫,一片破敗
葉軒四下走了走,所見卻是讓他觸目驚心,殘破的牆埂之中,隨處可見的是人類的殘骨,初見此景的葉軒,忍不住一陣作嘔
「這個山村發生過什麼事,怎麼這些屍體卻都是被人以利器所殺,如上安然的小山村,當年發生何事,才會引來如此血災」
葉軒自語,心中雖然噁心欲吐,但還是強忍下這種感覺,仔細的翻了翻此地數眾屍骨,發現有人死狀為殘忍,被人以利器一擊腰斬,切口極為平整:「怎麼會這個樣子?」葉軒心中有惑,但此刻卻是無人難解:「被溶入萬里江山之中,此地與師尊有關?」
葉軒飛快的停下了這個念頭,師尊乃帝者,怎麼會如此為難一處山村?便是山村窮凶極惡,帝者也決不可能行此絕殺啊
此地屍骸皆為凡者,千載歲月,已經讓其徹底消亡,白骨如斯,葉軒落指輕輕一觸,卻是將之擊成了一片骨粉,漱漱而化
再無線索之下,葉軒轉頭迴向那處最高的建築之中,此為山嶽內保存得最完整的建築,或許在其中會有所發現
來到殘破的牆埂前,葉軒仔細的搜尋著,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線索,而就在建築的大門處,葉軒卻是有所發現了
「有東西,挖出來看看」葉軒只見到大門之上,所懸之匾早已經是不翼而飛,直覺告訴葉軒,匾額自無人會取,定然是此處年久失修,匾額掉落了下來果然,葉軒沒挖多久,便在地下刨出一塊巨大的銅匾,古樸而大氣
「果然有所發現」葉軒抹去其上的灰土,定睛一看,卻是只見五個鐵畫銀勾的大字書於匾上,這讓葉軒心中驚駭莫名:
八千風雨樓
「八千風雨樓八千風雨樓八千風雨樓啊」葉軒連念三遍,心中驚駭無比,五個大字,葉軒決計不可能認錯
但是此地為古域之地,乃帝者以**力拘入此江山圖之中的,而此匾額也原該是古域之物,那葉軒怎麼可能會識得匾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