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肥皂實驗

夜幕過後，天漸漸的亮了起來，一抹薄薄的朝陽從遠處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大山中的生靈開始蘇醒，鳥兒在林中歡唱，蟲兒在草間鳴叫。清鮮的晨間氣息，伴隨著裊裊縹緲的林間薄霧，沁人心脾。

在召開議事會的第二天，我們的李斯特男爵在兩名俏麗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袍，用牙粉(原料是墨魚粉混合香料)和棉布毛巾洗漱完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時代好像沒有牙刷。

顯然這個世界的科技樹點歪了，畢竟這個世界戰爭是主流，而且魔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由此衍生的魔法科技也解決了很多問題，所以想發家致富那可以從這方面下點功夫。

君不見，多少穿越者靠著牙膏牙刷、火藥玻璃發家致富的，所以李斯特下定決心也要追隨前輩的步伐，不能排隊槍斃那就爭取富甲天下。

「等等，發家致富？系統之前好像獎勵了我什麼東西呀。」神色激動的他迫不及待打開系統面板，查看背包，果然，一張金色的羊皮紙上寫著「肥皂製作方法」。

激動到不能自拔的他顧不上麗雅吃早餐的催促，急忙跑到城堡一樓的壁爐邊，叫了兩個僕人拿著鏟子把那些昨天燒的黑色的灰渣收集起來送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又讓麗雅他們去準備好紗布、坩堝、鹽、陶罐等物品，然後自己就美滋滋地吃著精緻的麥餅、喝著索羅侯爵送的松子酒，看著一群人忙上忙下的，再一次覺得當領主真爽。

吃飽喝足以後，李斯特就在樓上開始了他的制皂實驗，留下一群疑惑不解的僕人們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出身高貴的男爵怎麼會想和這些髒東西打交道，得不到解釋的他們只好感慨男爵的個人愛好太過另類了，麗雅更是直言，說男爵怕不是和平民混久了（之前和瑪麗一家子），腦子也不正常了。

制皂的主要化學反應是鹼和油脂水合中解，反應所得的皂經鹽析、洗滌、蒸餾后，稱為皂基，然後放在模具里加熱，等到冷卻固化就可以得到肥皂了。

其實驗過程可大略分為四步：

第一步是備鹼。

先用銅網和紗布將草木灰過濾，濾掉大塊的黑炭，以及石頭鐵釘等雜物，然後倒入陶制水缸中，加入剛好淹沒草木灰多一點點的水量，然後用陶棒攪拌均勻，為的技術讓草木灰中的碳酸鉀和其他物質充分溶解。

第二步是過濾。

用細密的多層紗布濾出草木灰液，因為這個溶液有一定的腐蝕性，普通的紗布使用若干次后便不堪再用。

第三步是濃縮。

將配製好的草木灰溶液在坩堝中煮沸10分鐘，放置1夜后，可得到一些淡黃色清液，這個液體就是鹼液，而且濃度很高。可以繼續加熱鹼液去除水分以提高鹼的濃度。

第四步是化合。

將豬油或牛油加入濃縮后的鹼水中，因為水油不融，需要加熱並不停攪拌，到混合的液體迅速變成乳白色，說明皂化反應開始，然後繼續攪拌，直到混合液可以瀝干。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大概要把水分蒸發一大半的時候就要往裡面加鹽，為了增加皂硬度。

鹼液和油脂的配比根據不同的油脂和鹼液濃度，從一比二到一比三，差異很大，因為沒有專業儀器衡量鹼液的準確濃度，而不同草木燃燒剩餘的灰燼中的鹼量也不一樣，其實這個比率也基本無法控制，還是靠經驗和感覺。

第五步是固定。

這道工序最為簡單，把混合液倒入模具中等待冷卻固定即可。

完成所有工序后，制出的肥皂也不好直接使用，皂體又軟又黏糊，需要放置一段時間，使得其中的水分揮發才能定型。

這種古老配方的皂化反應所需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僅僅備鹼過程，動輒就要攪拌幾個時辰，而且鹼液腐蝕性很強，一不留神弄到皮膚上就要立即用大量清水沖洗，必須高度集中精力，即便中途找人替換，也相當累人。

但這些對李斯特來說都不算什麼，作為中級魔法師的他精神力早已遠超普通人，在此後的兩天時間裡，他完全像是一個化工專家，沉醉在實驗里無法自拔。

那些食物飲水都沒讓嘴皮子厲害的麗雅來送，因為她的抱怨已經快把他的耳朵磨出繭子了，只好讓更加溫柔文靜的琳娜送過來了，加上沒什麼政務，所以他能清閑做他的肥皂實驗。

但三天後，李斯特卻發現實驗的結果很好，但要推廣、大量製造卻不太可能，主要原因有以下三點。

一是耗費時間，比想象中要長得多，費時費力，人工成本並不低，而且培訓人員也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和精力，自己可不指望沒讀過書的麗雅她們能做好。

二是去污能力，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估計是皂化反應的副產品——甘油，沒有被分離出來的原因，做成的肥皂后洗手后，手上會有黏糊滑膩感，讓人產生總洗不幹凈的感覺。

三是由於要用到此時本就稀缺的油脂，加上其他材料損耗，成本其實並不低。

比如，過濾時要用到紗布，而此時的布帛價格並不低，實際上，在三個人類王國中，布帛是可以和金銀銅幣一樣，是能作為貨幣使用和流通的，用若干次就得扔掉一批布，太奢侈，對李斯特來說不現實。

而如果不用紗布，直接倒出草木灰上層的鹼液，一是容易混進雜質，影響製成后的肥皂賣相，二是倒出的乾淨鹼液過少，又變相的增加了草木灰的使用量。

草木灰看起來不值錢，但就憑每日做飯燒水的那點生產量，收集也不容易，而其本身也是農戶人家施肥的重要來源，想收購都難。

頂著一篷亂糟糟地頭髮出門的李斯特此時兩眼鰥鰥，哈欠連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沒辦法，做實驗太過入迷了，一天的睡眠都不到五小時，來到餐廳都把正在偷吃的麗雅嚇了一跳。

手中的雞胸肉都掉在地山了還渾然不知，隨後非但沒有被抓到的羞愧，而是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一邊用手指著李斯特的熊貓眼，一邊還問著：「男爵大人，你怎麼搞成這樣？眼睛是熏黑的吧，哈哈哈。」

李斯特不客氣地奪過這個小妞手中的盤子，抓起雞胸肉就往嘴裡塞。

「喂喂喂，那是我的，你一個領主大人還搶我一個小女僕的東西，要不要臉啊？」

李斯特沒管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僕，嘴裡嘟囔著：「想要大一點，不用吃雞胸肉的，我幫你揉一揉就行了。」

正罵罵咧咧的麗雅瞬間就石化了，嬌嫩的臉皮霎時間就紅了起來，「你你你，胡說什麼呢？不要臉。」惡狠狠地颳了一眼這個男人後就飛一般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