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辦公室竟然有這麼多講究

8814，現在已經是鹿陽的辦公室。

大門敞開，

鹿陽看著套間外，隔間門口走廊上，排成一排的花籃。

「所以，我現在是徹底把楊總得罪了？」

蔡志新扶了下金邊眼鏡：

「你看看所有副總裁和分公司總經理都送來了花籃，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換辦公室的前因後果，楊總現在肯定也知道了。」

兩人正說著，

一個中年人抱著一個比門前擺的所有花籃更大的花籃，放在隔間外走廊最外面。

從門縫間看到辦公室里有人，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蔡秘你在啊，這位一定是鹿主管了吧。哈哈哈哈，楊總讓我來送花籃，恭喜你搬到新辦公室。這辦公室風水好，鹿主管以後肯定會步步高升。」

等他離開后，蔡志新告訴鹿陽：

「他是楊總秘書。」

「那我知道他剛為什麼陰陽怪氣了，看來楊總本來是想讓他送花圈來。」

「哈哈，鹿主管得罪了公司副總裁，還能談笑風生。你真是。。。。有格局。」

鹿陽心想禍都闖了，現在哭也沒用啊。

模擬器這推薦選項真是一個字，坑！

兩個字，離譜！

「蔡秘你覺得，我現在到8807去向楊總道歉，他會原諒我嗎？」

「這個。。。。楊總畢竟是公司副總裁，level10的資深員工，被一個level3的主管搶了辦公室確實有點。。。。。。」

「太丟面子了，他一定要找回來是吧？」

「嘿嘿。。。。」

「你和白總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我啊？」

蔡秘書也委屈了：

「這個。。。。我剛才不是想勸你嗎，至於白總，領導的意思鹿主管你要自己體會了。。。。」

鹿陽想一想就明白了，蔡秘書確實不能明說，這是管理學中典型的以小制大。

白宇本來目的就是讓自己來當鯰魚，逼迫公司里其他躺平的沙丁魚們遊動起來。

鹿陽主動跳出來作死，他正好順勢把鹿陽推到現在的管理層對立面。

這樣鹿陽只能專心當白宇的忠義孤臣，管理層感受到了鹿陽這個愣頭青的威脅也有了危機感。

至於鹿陽被楊總報復，如果鹿陽搞不定，那說明能力不行，

也不值得被他白總裁這樣栽培，到時候再換一條鯰魚就是了，公司這麼大，永遠不缺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輕人。

這真是被模擬器坑完，被總裁坑，雙喜臨門了。

也罷，鹿陽本來就是來搞算力，讓模擬器能重新有計算資源重新開始模擬就無敵的。

現在踩了楊總，也算揚名公司，說不定從公司內部爭取資源變得更容易了，未必不是好事。

「算了算了，這些都以後再說。剛才在8808我還沒有來得及問白總，我們【高科技創新部】有多少預算就被他趕出來了。」

蔡志新已經早有準備，都不用查資料：

「科技分公司還從來沒有你這種新建部門的案例。按照集團以前新建部門的標準，年預算一千萬，三個月也就是250萬。」

250萬？如果到公司外超算中心租用伺服器，單價大概是0.5元/核時，足夠租用500萬核時的算力。

如果成功反向破解自己手機上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模擬器，搞清楚它的神經網路架構。

用這些算力，訓練出一個高考志願選擇神器應該綽綽有餘。

有了這樣的成績，跟白宇交差綽綽有餘，還能再跟他談談條件。

當然了，如果500萬核時算力，足夠模擬器再模擬一次彩票開獎結果。

那就直接開啟買算力——模擬彩票開獎——買算力循環。

一周開獎兩次，三個月十億到手。

到時候要不要留在雲帆集團自己還得考慮考慮。

鹿陽越想越覺得美滋滋，臉上笑開了花：

「好好好！錢秘書，這250萬我是不是直接到財務部去領就行，還是要打個申請報告？」

「呃，是我沒說明白。這250萬裡面大多數是員工薪酬，屬於你能夠支配的只有一小部分。包括你的工資和部門運營費用。」

「哈？那總共有多少？」

「大概87.5萬吧？對了，因為是三個月的總預算，所以不能一次性支出。」

「啊？打發叫花子呢？這點錢能做什麼產品！」

「呃。。。。。白總特地吩咐就給這個預算，而且一定要求人力薪酬佔比一定不能變。」

鹿陽經不住翻了個白眼，

果然，想薅資本家的羊毛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白宇邏輯嚴絲合縫，沒有一點漏洞，

一定要讓鹿陽按照昨天晚上給白宇畫的餅，多利用公司的人力資源，做出榜樣，

簡單點說，讓鹿陽帶著新員工起飛，讓功成名就無欲無求的老員工看了眼紅，全部捲起來。

所以他把預算都分配給了員工薪酬，

鹿陽如果找他要更多預算去買算力，跟他的目標完全不一致，

除非鹿陽主動選擇離開雲帆集團另外想辦法搞算力，則根本不需要白宇出手，剛才得罪的楊萬年已經足夠鹿陽喝一壺的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鹿陽直起身就往辦公室外走。

蔡秘書叫住他：

「鹿主管，你去哪裡？」

「去28樓把我的私人物品都拿上來，反正已經上了賊船了。」

「哈哈哈，鹿主管，我已經幫你給行政部打過電話。你的私人物品很快就有人幫你送上來了。」

正說著話，外面一陣嘈雜。

一個打扮穿著都十分講究，但是腰身足有鹿陽兩倍粗的大姐，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走了進來。

一進屋就親切地對蔡秘書說：

「蔡秘，哪能讓你親自來啦，這位先生就是鹿主管對伐，我幫儂把筆記本電腦拿上來了。」

鹿陽這才注意到這位大姐背上背著自己的背包，手上拎著筆記本電腦。

身後四個大漢哼哧哼哧地搬著一台巨大的辦公桌。

注意到鹿陽的眼神，大姐又解釋：

「蔡秘書給我剛了，要幫你換一個辦公桌，我特地讓旁邊傢具城送了一台新的紅木的來，儂看看喜歡伐？」

「謝謝，謝謝這位。。。」

「我叫王麗娟，集團行政部的副經理，給蔡秘服務的。鹿主管以後要搬東西啦，換電腦啦，買辦公用品啦這種瑣事，都可以找我哈。」

好傢夥，集團行政部什麼時候態度這麼好了。

鹿陽受寵若驚：

「好的，謝謝王姐，以後麻煩了。」

「哎呀，不麻煩，不麻煩。鹿主管青年才俊呀，不要嫌棄我們中年婦女啰嗦就好哈。」

又轉頭向蔡秘書：

「蔡秘書，儂最近還在相親伐？我跟儂剛，我們行政部有好多年輕小姑娘，都好優秀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蔡秘書明顯已經被王姐強行塞了不少相親對象，難得露出尷尬的表情，不自然地扶了扶金邊眼鏡，

「哈哈，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謝謝王經理了啊。」

眼睛假裝在8814辦公室里掃視一圈，找了個借口，向鹿陽比了個請的姿勢：

「鹿主管，你看這裡亂糟糟的。你辦公室估計還需要個把小時才能布置好，到我那裡坐坐，我們聊聊天？」

鹿陽估計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和這位大姐相處，很快蔡秘書的遭遇就要輪到自己身上了，

連忙點頭：

「走，走！我還沒去過蔡秘書辦公室呢，參觀一下！」

兩人落荒而逃，沿著走廊重新回到了8808套間。

掛著8808和董事長兩個金色標牌的紅色大門外，

一間小小的隔間就是蔡秘書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只有3平方米，大概只有旁邊面積巨大的總裁辦公室里會客區的四分之一大笑。

辦公桌雖然精緻但因為太過窄小，上面的文件堆積如山。

桌前前只能放下一張紅木椅子，上面只能坐一個人。

牆上和天花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用得是用高級塗裝，

但太過逼仄的空間，讓鹿陽覺得在這裡辦公，甚至不如鹿陽自己在28樓科技分公司的工位。

蔡志新看見鹿陽四處打量自己的辦公室，一副不理解的表情，瞭然一笑：

「這裡可是88樓，不是28樓。你們科技分公司的總監們，在這裡辦公，都只能縮在外面大辦公室開放辦公區里的一個臨時小工位，連台式電腦都沒有。我才四十歲，能在這裡有一間獨立辦公室，滿足了啦！」

鹿陽去年剛入職的時候，開年度計劃會議，

跟著主管錢世和全部門其他員工，一起去過科技分公司人工智慧部總監安卓的辦公室。

那辦公室簡直比一間小會議室還大，

一個部門總共十一個人，坐在裡面聊天喝茶，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想不到他到88樓總部來，竟然只能坐臨時工位。

蔡志新看見鹿陽若有所思，

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繼續點撥他有多受到白總重視。

轉而和他談起了在88樓總部工作一些必須知道信息，

比如以他現在的許可權，用手機直接撥打內線666就可以接通行政部，找到剛才那位王麗娟大姐。

還有88樓每個區域的保密等級不一樣，會客區，低級員工開放工作區，總部中層開放工作區，分公司高層開放工作區，總部管理層獨立辦公室區每個區域之間都有相應門禁。

把特別給鹿陽授權的全區域通行門禁卡也給了他。

零零總總，事無巨細，交代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收到行政部發來信息，8814辦公室收拾完成，才把鹿陽送出門。

回到自己在8808外的隔間小辦公室，他關上走廊一側的門，

沒有像平時那樣帶上，而是鎖死。

又進入白總的大辦公室，送了一批文件，確認他正在焦頭爛額地應付董事會。

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電腦前，激活飛信，點開一個昵稱叫【孤傲龍王】的聯繫人，

快速輸入：

蔡志新：「今天夜裡白總和他見面的時候，我不在現場，今天與他相處，感覺他確實有一些過人之處。」

蔡志新：「老闆應該確實是下定決心要搞這個新部門。」

蔡志新：「供您參考。」

過了一會兒，對面回復了三個字。

孤傲龍王：「知道了。」

他長出一口氣，飛快的關掉了聊天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