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員工大會（下）
雲帆大廈二樓，雲帆集團旗下海悅酒店宴會廳。
宴會廳大門正上方，拉著著大紅色橫幅，
【雲帆集團科技分公司全體員工大會】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兩排花籃。
宴會廳里，
「我還在擔心今天的年終考核，會不會把我末位淘汰掉呢，哪有心情開什麼年終大會？」
「對啊，為什麼突然開全體員工大會啊？「
「絕密小道消息，聽說人工智慧部門有個愣頭青昨晚把白總罵了一頓。「
「白總，哪個白總？」
「公司有第二個白總嗎？」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是哪個愣頭青啊？」
「就是那個每個月業績都排人工智慧部門第一的狂人鹿陽啊。」
「所以今天這個員工大會，是白總專門批判這個鹿陽的嗎？」
「嘻嘻，聽說，白總對他說。年輕人，未來是你的。你品。。。」
老張對錢世笑道：
「我就說主管你不用那麼擔心，以鹿陽這小子的狂勁，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淘汰他不是順理成章的嘛？」
「哈哈哈，誰能夠想到他會主動作死去招惹白總呢。」
老沈有點擔心：
「有通知他來參加全體員工臨時緊急大會，真的沒關係嗎？」
錢世是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我剛才和分公司人力資源部陳經理聊了，他都已經是馬上要滾蛋的人了，還來參加什麼大會，通不通知有什麼差別嗎？」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跟著白總現在的秘書，公司的大紅人蔡志新走了進來。
正是鹿陽。
錢世里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兩人並沒有到台下員工聽眾席的座位里找地方坐下，
而是直接走到了主席台正中間白總面前。
錢世坐在第45排，距離主席台太遠，看不清台上三個人和其他高管的表情。
只大概知道，白總對鹿陽說了幾句話。
蔡志新竟然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主席台旁邊，讓鹿陽坐下。
「嗡嗡，能聽見嗎？」
總裁白宇打開了面前的麥克風。
「剛才幾位副總裁已經祝各位同事新年快樂。我還是要再重複一遍祝賀，祝各位同事新年發大財，萬事如意。」
台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公司之所以能夠發展到今天，最重要就是以人為本，這也是這麼多年我們的核心競爭力。」
「最近幾年集團的體量越來越大，參與的行業越來越多，每年的營業額越來越高，《藍星財富》連續十年把我們評為藍星優最佳僱主，《時代前沿》把我們評為30世紀最偉大創新企業。」
台下響起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震耳欲聾。
前面兩排的員工還齊聲喊起口號：
「雲帆集團，勇攀高峰！」
白總在主席台正中間等下面的員工歡呼完，話鋒突然一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但是，我作為這個集團的掌舵人，越來越覺得如履薄冰。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位年輕同事，他和我說了一番話，更加讓我感到寢食難安，這也是我今天臨時決定召開這個緊急全體員工會議的原因。」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陳姐附在芸甄耳邊：
「看來那個和你一起參加新人訓練營的，叫鹿陽對伐？是真的得罪了白總。」
「啊？白總的意思不是他覺得公司方向錯了嗎？」
「儂傻伐，我在公司待了20年，白總什麼時候認過錯？」
芸甄點點頭，心想鹿陽真是要把自己玩沒了。
「昨晚我遇到的年輕同事就是現在坐在主席台旁邊的這位，名叫鹿陽。剛才我們等了這麼久一直沒開始會議，也是在等他這位主角到場。」
錢世和人工智慧部門的其他同事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總這樣的大忙人才沒有時間去追查，鹿陽遲到到底是因為自己沒有通知到位還是他。
錢世心裡得意，這樣看來自己沒有通知鹿陽來參加緊急會議，是無心插柳了，堪稱神來之筆。
白總可是最不喜歡遲到的人，再加上昨天晚上鹿陽的挑釁，顯然是白總覺得最近公司里故意衝撞上級的事情越來越多，想要殺雞儆猴。
難道白總這麼殺伐果斷的領導，還能專門開一個全體緊急會議，當場給鹿陽這樣的小年輕道歉不成。
「鹿陽昨天對我說，公司現在看起來繁花似錦，烈火烹油。其實隱患幾年前就埋下了，如果不解決，未來幾年肯定要快速走下坡路。」
觀眾席上員工們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頓時喧嘩聲一片，不少人還發出了噓聲。
「危言聳聽！」
「為了博眼球，故意口出狂言！」
芸甄回頭一看，坐在自己後面第二排的喬雪緊抿著紅唇，
注意到芸甄在看她，瞪了芸甄一眼。
台上白總沒有管下面的騷亂，繼續說道：
「他說公司現在最大的隱患，就是人浮於事，絕大多數員工作為既得利益者都失去了上進的動力。現在公司員工競爭的，不是誰的能力更強，誰完成工作的效率更高，而是誰在公司待的時間更久，誰摸魚的技術更好。」
觀眾席里噓聲震天。
坐在白總右手邊，一個禿頂瘦削的中年人中氣十足，對著話筒大聲命令：
「安靜！安靜！」
聲音直接蓋過了宴會廳觀眾席里一千人。
他正是集團副總裁科技分公司總經理楊萬年，在場1000多人的大老闆。
頂頭上司一發話，台下原來起鬨的員工們漸漸安靜。
白總停頓了一下，知道清理所有人的注意，再次集中在這裡才開口繼續：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昨晚仔細想了一夜沒睡。今天早上也和管理層討論了，也爭取了科技分公司的總經理老楊的意見。決定科技分公司成立一個新部門作為試點，就由鹿陽來擔任這個部門的主管。」
最後一句話說出，整個宴會廳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過了足足五秒鐘，突然爆發出一陣嗡嗡的喧嘩：
「我沒聽錯吧，白總說什麼？」
「直接升主管了？還管一個部門？」
「奶奶的，這人什麼狗屎運啊！」
「原來罵白總還有這個效果？早知道我也罵了！」
「噓，小聲點！馬上年終考核了，你有人家那運氣嗎？你罵了估計就是被末位淘汰了。」
錢世嘴巴哆嗦了幾下，最終冒出兩個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