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附近有攝像頭嗎?
撿起地面上掉落的打火機,劉偉誠摸索著從煙盒中抽出一根。
背靠著對方坐回位置上。
點燃手中的香煙。
抬頭望向黑色的夜空,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飯菜端來。
對於身後坐著的吳勇一夥,劉偉誠並沒有上前找事的意思,雖然他身為男人有些看不慣對方動手打老婆的習慣,但畢竟如今的二人還未離婚,他一個外人實在是沒有插手的理由。
再說了,如果真要插手,也不需要他一個外人介入,報警電話隨時都能撥打。
畢竟是法治社會,更何況婚姻中婦女往往都有……
「不老實就要打,還找男人……她敢嗎?」
思緒被打斷,正要拿起桌面冰啤酒飲上一口的劉偉誠停下這一舉動。
吳勇三人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常,反而在這件事上敘述著自己的見解。
回憶著那晚將維修馬桶的小子從衣櫃拽出來的畫面,吳勇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抬起胳膊用另一隻手拍打數下,似乎是向其他兩人體現自己體能上的優勢。
接著吹噓道。
「其實那天我過去的時候就知道那小子是修馬桶的了。」
「那你還打?不怕出事?」
「怕個屁,我得給她立威!前幾次過去都不給我開門,要再不給點教訓她就該上天了!」
臉上的表情兇狠起來,吳勇非但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反而像炫耀似的告知其他二人。
說話的聲音很大,這也導致坐在其身後的劉偉誠一字不差的全都聽見。
硬了。
拳頭硬了。
握著酒瓶的右手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後方刺耳的笑聲傳入耳中,這讓他那出門時還算不錯的心情瞬間就跌落到了谷底。
大排檔的四周很是吵鬧,可劉偉誠只覺得吳勇那桌的談論聲宛如噪音。
煙蒂掉落在地,用腳隨意掃了一下,正當劉偉誠想要起身時,大排檔的店員端著自己的食物放在了桌上。
「謝謝。」
本能的向對方道了聲謝,劉偉誠重新坐了回去。
拿起一次性筷子夾起土豆絲送入嘴中。
本該不錯的味道,此時送入嘴中卻覺得始終差點意思,抬手猛喝一口啤酒,氣頂著導致他打了個嗝。
而身後吳勇三人則結束了剛剛那個話題,轉而聊起各自最近的生活。
吃飯的速度加快一些,劉偉誠乾脆把土豆絲蓋在了炒飯上,端起盤子猛扒起來,直到嘴巴完全被食物填滿之後這才稍稍舒展了內心的不快。
咀嚼著,目光不自主的投向身後。
看著吳勇幾人喝著小酒在哪裡咋咋呼呼的伸手划拳。
因為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沒多久后劉偉誠的桌上便只有了兩碟空盤,將最後一口精華的啤酒送入口中,腹部已經有著明顯的弧度。
站起身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像是心滿意足一般朝著攤位前走去。
將錢遞給老闆,在對方找零錢的空擋看向了四周。
路燈,電線杆……人群,唯獨少了記憶中經常看見的攝像頭。
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零錢,劉偉誠無意似的開口問了一句。
「這附近沒攝像頭嗎?」
「裝那玩意幹啥?」
疑惑的應了一句,老闆看向面前站著的劉偉誠不解的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就隨便問問,畢竟這邊人那麼多,這不是小偷的天堂嗎。」
「那倒是……」
望著將零錢裝進兜里的劉偉誠,老闆重新回到了炒鍋前,好心的開口提醒道。
「你也注意點,這邊是丟東西是常事,最好走路的時候手插兜里,省的到時候丟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嗯,會注意的,那我先走了,下回再來光顧。」
「好嘞,慢走!」
隨著老闆一聲吆喝,劉偉誠轉身離開。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按照來時的路走,而是一反常態的回到了剛剛自己吃飯的飯桌前。
盤子,酒瓶店員還沒來得及收,看著面前吳勇三人在那裡吆五喝六的姿態,手慢慢的摸上了已經喝得精光的酒瓶。
握著瓶口,繞過了桌子。
來到了吳勇的身後,抬起手中的酒瓶……
「砰!」
伴隨著酒瓶碎裂的聲響,接著便是男人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這一幕的發生讓剛剛還十分嘈雜的環境瞬間消停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哀嚎聲傳來的方向。
一眨眼的功夫,一道敏捷的身影沖了出去。
而吳勇則是捂著腦袋跌坐在了地面,身旁的其餘二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等反應過來時劉偉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衚衕內。
「靠,追啊!」
二人其中喊了一聲,隨即兩人沒有扶起吳勇,而是朝著劉偉誠剛剛消失的方向奔跑過去。
在衚衕內瞧見了對方正在逃跑的身影,兩人加速跟上衝出了衚衕,邊跑邊喊著讓對方站住。
劉偉誠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看著後面二人猙獰叫囂的嘴臉,奔跑的速度更上一層。
而後方的二人也用出了吃奶的勁跟上。
足足追了三四條街的距離,直到追到十字路口處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后,他們兩人的視線中便再也瞧不見那逃走的身影。
二人來回張望了許久,最終兵分兩路一人朝著一邊跑了過去。
而路過的行人們則是在見到兩人離開后收回了各自的目光,原本看戲的群眾們再一次的走動起來。
繁華的街道回歸了正常。
彷彿剛剛的那場追逐戲碼只是小小的插曲。
街邊……回復了正常。
在一家服裝店前停靠著一輛轎車,而車頭的下方傳來了男人急促的喘息聲。
雙手扒拉著車頭,探出腦袋朝車後方瞧了瞧,在看見剛剛追趕自己的二人不見之後,劉偉誠這才能好好的休息片刻。
喘息的動靜很大,畢竟全力跑了這麼長的距離,就算是經常運動的人也會累得不輕,更不用說身材比較瘦弱的他。
張開口,貪婪的攝取著新鮮空氣,劉偉誠只感覺渾身上下似乎被汗水浸濕。
因奔跑而加速跳動的心臟隨著休息逐漸回復正常,抬起胳膊小心的避開了額頭處的傷口,輕輕地擦拭了一下。
「呼……」
一轉眼。
他的目光卻與車內那正看向自己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