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3家包稅

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十七，岳飛兩周歲的第三天，己時初四刻的最後時分，正初刻剛剛開始，現代時上午十點整，岳飛和蔡卞迎來了一個重要時刻、在這個重要時刻，他們要做一件史無前例的大事：建立一個以包稅為中心任務的特別經濟區。不得不說，這位蔡卞確實不凡，他竟然理解了岳飛的思路，進而膽大包天地同意了岳飛的建議。這讓岳飛對這位歷史上並非留下什麼好評的傢伙刮目相看。岳飛對這位變法派的重將還是有所了解的，因為他竟然得到王安石的青睞，將愛女嫁給他。可見那不是一般的欣賞，不用說在學上可以和他把酒當歌，吟詩作對，那可是唐宋八大家的水準，乃是唐宋詩篇學殿堂天花板的層次。能入王安石的法眼，蔡卞肯定也能爬到天花板那個高度，而且可以呆著那裡觀賞風景，否則王安石那種眼光絕高絕對眼裡不揉沙子的大腕一腳就給他踢下去。這還不算，老丈人考察毛腳女婿，那不是一般的嚴格，愛女被別人拿走，那不啻生平第一大敵，豈能讓他得逞？不過，這兩關人加蔡卞都過了，不但矛發無傷，而且抱得宰相家千金歸，那種優秀不禁令人讚歎不止，岳飛自忖，自己去干那種事情，都不一定能行。別的不說，那種沒完沒了的考驗，他就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本來好好吃飯正在津津有味的時候，不知道未來的岳父岳母或者小舅子突然問個刁鑽問題，豈不是敗了胃口，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設身處地為那個時候的小卞設想，岳飛不禁表示了一下同情的悲哀。不過，王安石對女婿的考驗只是第一關。他現在正在經歷中的考驗是第二關，才是更加難以通過的考驗，就是他要面對一對最昏庸的君臣，更準確地說，在他們的頤指氣使之下幹活，還要作出成績，絕對的是難上加難。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岳飛看到了他的能力，還有一個人非常珍貴的品質：敢作敢當。岳飛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敢做敢當不是魯莽蠻幹，那樣的話，岳飛一定會敬而遠之，沒有功夫跟他扯澹，岳飛的事情真的很多，時間很寶貴的。他是真的理解岳飛的思路，非常欽佩，然後贊同，明明知道需要承擔極大風險。這就是他為國為民的高尚，而不是為了自己圖謀私利而用盡心機和手段來鑽營。既然這蔡卞如此靠譜，岳飛也就弄了心思，將千年的超越見識綜合整理出來，提出了建立一個包稅特區的構想。表面的目的，是保證包稅目標的完成，每年繳納白銀一百萬兩給朝廷。關於這個包稅數額，岳飛心中有數，蔡卞也心中有數，就是這樣的方式，如果推行開來，整個大宋會有多少賦稅收入。這個時候的大宋共有一百二十個州，包括同級別的府、軍、監，其中府比州更重要一些，一般都是大城市或者是官府的所在地。軍，則是駐軍所在地，它們同樣承當經濟開拓任務，當然主業是衛戍邊境保障安全，可是不務正業也是司空見慣，換算成經濟術語，就是他們也不少賺錢。監，則是專營礦物開採、煙酒釀造一類，就是那種從事工業生產的大規模集中場地，那就比一般的州府更能創造財富了。總而言之，這一百二十個州級行政區域，平均下來至少不會比衛州、相州的創收能力小，也就是說一州平均五十萬銀子，絲毫沒有問題。如此一來，如果包稅普遍推展開來，一百二十個州就能收到總額六千萬兩白銀。而這是賦稅的收入的一個來源，包稅之前，這項來源才只能收上來六百萬兩。也就是說，

通過包稅這頓操作，其它因素都保持不變，就給朝廷增加稅收五千多萬。這就太厲害了！太棒了！如此一來，我蔡卞豈不是國富兵強的大功臣？名標青史都不是夢！岳飛就很安然了，蔡卞看到的那些好處他當然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就是因為有這些好處，蔡卞才才會積极參与，比自己都積極！他想得比蔡卞多多了，也高多了，要不然怎麼叫高瞻遠矚呢。那些東西他就不在這個時候耽誤時間重複了，當務之急，是要敲定一些最關鍵的專項內容。同時，還要簽署一個協議，當然是言簡意賅的那種，涉及到兩個州，搞成相似的內容，一年也不能定稿。這也就是說，在具體履行合約的時候，需要有非常多的內容要岳飛臨機決定，這就是說岳飛需要那種可以臨機決定的權力。既然在總的目標上，二人已經達成協議，其它的具體內容，就靠岳飛直接提出來。這個是岳飛的責任，也是他的權力，否則一年一百萬的銀子如何保證換句話說，目前的局勢是，那一百萬包稅就是岳飛跑出來的一個誘餌，只有在朝廷滿足了他提出的條件以後，那一百萬才能兌現，進入朝廷的庫藏。如果不能滿足，那個誘餌，不過是畫餅充饑而已。岳飛首先提出，這個包稅協議要三家同意，才算生效。蔡卞也是心中感嘆不已，什麼，三家同意？哪三家？這個孩子的花花腸子怎麼這麼多，想當初老夫在那個年齡可沒有那麼狡猾，即使去見老泰山，也是一副忠直，沒有花言巧語。也不知道老岳丈看重了我什麼，難道就是拙嘴笨舌？人心不古了，小孩子都如此難纏了。不懂就問，我依然忠直。「敢問小友，三家是哪三家？」岳飛道：「蔡爺爺不要客氣，叫我小飛就行！我對蔡爺爺的采和官場不倒的功夫可是欽佩萬分」蔡卞臉色一黑，不倒個屁！老夫沒倒十次，也有九次了！只不過每次倒了爬起來接著來而已。也笑呵呵地說道：「好說好說，死而後已就是我這樣的！老夫自從年過不惑，就看澹了那些對了，你接著說，給老夫解解惑，朝聞道，夕死足矣！哪三家？呵呵。」岳飛當然要滿足蔡卞的要求：「第一家，就是蔡爺爺您了，你代表皇上代表上京汴梁的朝堂，這個想必蔡爺爺代表起來得心應手遊刃有餘。」蔡卞點點頭，這一百萬兩銀子的功力足夠讓大哥蔡京和皇上大力支持了，這個必須有。岳飛掰著手指：「第二家，就是河北路的那些上官，因為在路級官府沒有總管，所以負責軍、政、財、監的職責的長管都要來，蔡爺爺的人脈廣大，衛州和相州的帥司和監司，這個監司其實是三個行政執行和運營司，也就是漕司、憲司、倉司，都是令人想起就頭痛的衙門口，不過頭痛的是老百姓，您老人家都很熟悉吧，見到您就該他們頭痛了，估計其中還有您的學生或者晚輩呢！借您的虎威，讓他們過來拜見您老人家一通，不框外是吧，估計他們都等著這個機會呢。他們來了以後，順便把協議都簽了，順手就辦成了，顯得您老家是多麼的遊刃有餘。」蔡卞心道，這孩子雖然心眼多了一些，可是真會說話啊！這事情給他辦了，心裡還舒服。於是又是點點頭：「有理！我立刻讓人將他們叫來，聽老夫訓話，小飛說的對，他們都是晚輩。老夫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輩分高，大家都給面子，呵呵。」岳飛道：「您過謙了！您是能力和輩份比翼雙飛，都令人高山仰止。第三家就是衛州和相州的州級長官了，那兩個知州該來吧？知州來了，監督知州的通判不能不來，這種大事他不監督，出點什麼事情，他也干到頭了，鬧不好腦袋都要掉。「您看看如何，就這三家，如果您覺得不夠，就讓他們各州的知縣、縣丞、縣尉都來，實際上他們也是必須對這個包稅負責任的，不過都來可能人太多了。」蔡卞思忖了一下，搖搖頭說：「那個縣級官員就不用來了，老夫會申令那些州長和通判給他們說明，在他們的職責上，保證包稅順利完成是當務之急，若有怠忽，嚴懲不貸！」岳飛贊道：「蔡爺爺果然殺伐果斷！那就這麼定，就是以您老人家為首的三家一起作為一方，保證二州全力配合包稅，我這一方，就由張商英叔叔代表我簽字，完好！」蔡卞眼前如同大群的銀錠嘩啷啷飛過，眉開眼笑地說：「小飛你也很不錯，憑空增加如此之多白銀進入皇家府庫，皇上必定獎賞於你！我也非常看好你，遠遠高於當年我老岳丈看我老夫，如此人才真是難得，老夫有個小孫女，特別得到老夫寵愛，和小飛你年齡相彷」岳飛趕緊打住，說道：「爺爺且慢！那些家長里短以後找時間再說，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申明」岳飛也不是完全打岔，他真有重要的事項必須說好，那可是他負責包稅的前提；不過，他主要還是打岔，老蔡都說道孫女年齡，接著要說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那可不是岳飛現在想操心的，他的事情那麼多，哪有功夫兒女情長？再說了，那個孫女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種隔山買牛的交易岳飛豈能瞎干起碼得特別漂亮才行。蔡卞愛屋及烏，被岳飛打斷也不以為忤，心道釣大魚必須放長線心急吃不到熱豆粥，笑眯眯問道「小飛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來！只要不違背大義，爺爺都准了你。」岳飛此時，也不客氣，將自己蓄謀已久的要求提了出來。這些東西就非常考驗岳飛的智慧了。該提的沒有提，豈不是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該提的卻提了出來，不但有被拒絕的風險，還會給對方留下不知道輕重的印象，作為官場沉浮幾十年的老油子，一旦留下這種印象，就很難改變，甚至會影響這個包稅協議。「那小飛就先謝謝蔡爺爺了，蔡爺爺真好！「第一條，小飛覺得這個包稅利國利民，可以繼續發展擴大，有了好的開端以後，以後應該擴大規模，也讓蔡爺爺辦成的這個好事擴大影響，所以小飛建議，加上這樣的條款，以後情況合適，雙方同意，可以加進來更多州府軍監參與包稅協議，成為包稅特區的一個成員，包稅數額，依然是每個州或者同等的府軍監，一律五十萬兩銀子，直到所有的周府軍監都參加，滿額是一百二十，以後新增加的州府，另行考慮；現有的州府軍監規模，不能隨意縮小。」蔡卞高興地說：「贊同！朝廷一方，肯定是老夫負責統籌包稅事宜，老夫難道怕參加的州府多麼？絕對是韓信將兵多多益善啊！」在岳飛和蔡卞談判的時候，朝廷一方蔡磊負責記錄；岳飛一方，則是張商英親自操刀，將二人決定的要點一絲不漏的記錄下來。記錄過程，二人還不時地互相核對，力求保證內容的精準。岳飛接著說：「為了保證包稅的成功，小飛需要生殺大權，否則那些官員甚至驕兵悍將不聽調度，我小飛豈不是黃鼠狼鑽風箱兩頭受氣？那種憋氣的活兒，小飛沒有辦法干，沒有生殺大權在手，那個包稅也只能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了。」蔡卞道：「給你一定的權力讓那些人聽話也是必須的！可是你該有什麼樣的官銜，都有什麼樣的權力，擇要說說。」岳飛假裝沉吟了一番，實際上只是做做樣子，因為他早就確定了他要什麼。「小飛認為職銜樸實一點好，不要張揚，特命全權包稅差使就好，平平無奇，便於發揮。這個和我們之前說的一樣，小飛擔任正使，張商英叔叔擔任，都是皇上和蔡爺爺的熟人，知根知底，用起來放心，其他人待小飛考察以後確定，反正卻不會給朝廷和蔡爺爺丟臉。」蔡卞再一次對岳飛的奇思異想在心中表示出乎意料之外，沉吟著說：「這個官銜老夫聽著也是新穎，不過老夫同意，干被人沒有干過的事情就要有一個別人沒有用過的名字，這才是名正言順；不過這個我要和那個當朝宰相的大哥彙報，要他向皇上上言，才能確定，不過我會想那些前來簽字的各位官員通告，先這樣幹起來，一切都有我蔡京大哥兜著，不用擔心，他都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