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
紅顏禍水溫柔鄉,傷情只嘆徒奈何(WW)
酒入愁腸三杯盡,一壺杜康忘一人
轉眼間,半壺「醉生夢死忘憂釀」已入愁腸,卻見那三捕頭臉上,卻並無半絲醉意
三捕頭追命,只嘆一句:「好酒」
忘憂釀,猶如孟婆湯飲一杯,便可忘一日
記憶,隨酒入喉,隨醉而逝
常人若這般喝,恐怕就連前世的記憶也已然憑空消散,別說一日,年,半生,一世
恐怕就連性命也要搭上……
若是不想忘憂,這樣的喝法,如同求死
只是酒,三捕頭喝得;
想忘的事情,卻半件也忘不得
千杯不醉,愈飲愈醒
千金也難求一醉,獨醒江湖浮塵中
想要忘的,不過一句話而已:
「你們四人切記,那東陽白衣人,放得,殺不得」
說者何人?
恩師,世叔,諸葛神侯
出自世叔的口,卻是當今聖上的旨意
座下四人皆站,三人應答:「我等遵命……」
卻只有一個醉醺醺的聲音,不同道:
「世叔,所言為何?」
卻只得一刻沉默……
半晌后,神侯答一句:「多言不可」
多言不可?莫非忠君有罪?
但天下事,本就不是都能有一個恰當的「答案」與「原因」
「老三,你俠心赤誠,忠義仁愛,世叔我自然清楚但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老夫只能說,東洋人之命,此刻丟不得切記,你等只要遵命而為即可,下去」
因果?
或者,或許,或然有
只是天下事,總有一些,不能給天下人悉數知曉的
我崔略商便罷,便是不能知道的一個?
恨?
空餘恨
為朝效命,扶正而戰,鋤暴安良,祛惡扶善,不怕強權勢洶,只求盡心儘力……
卻依舊,不得信任?
苦笑,卻嘆息:「非也非也,黃連君啊,你再苦也難苦過一個「情」字但崔某一生為情所苦,今日方才知道這情,竟然不及這叫「苦衷」的東西千分之一但如今,在下實在分不出這是苦衷,還是我醉了……」
卻是搖晃著壺中殘酒,笑道:
「『忘憂酒啊忘憂難』,你若讓我買一醉,便饒爾等一個逍遙自在,萬事休不然啊……」
半壺濁酒迎風舉,入愁腸,一飲而盡,手攥酒杯粉粉碎
英雄獨飲,豪氣當無雙戰死沙場,狂醉無人還
「不然追命發誓賭一場若不將此事查一個水落石出,便永世滴酒不沾」
三捕頭,嗜酒如命不沾酒,毋寧一死
卻是笑道:「好酒!能飲此一壺,雖死亦無憾」
言語,隨著琉璃酒杯的碎片,片片落地
壯行酒已盡,壯士當歌行
三捕頭,赤腳行了不到三步,卻聽聞一聲:「倒也……」
轟然一聲,橫身醉死於荒涼殘殿內
「有趣,三捕頭追蹤術天下無雙,相比若是醒來必能破此懸案朕也希望,三捕頭你能贏這一場賭為這一場江湖大戲,再添一個彩頭.c蟲不知小說網]」
言語畢,轉身而行
皇帝的背後,有一人
黑衣人……
卻好似已然等了許久,只等天子一問
天子卻不問,只是慢慢的走
走至偏殿偏院盡頭,隨口道:
「神侯,你這徒弟千杯難醉,你猜他這一次,還能醒過來嗎?」
「微臣愚鈍,實難猜測微臣謹遵聖意……」
恭恭敬敬
再抬頭,皇帝已然不見
空餘一地塵埃,連一個腳步,也未留下
空傳一語如空堂:
「三日後,御前比武,看來必然有趣了」
三日後,朝陽微升,公雞報曉
悠悠傳入一間偏房
卻見了兩個大男人在一張大床上四手八腳繞成一團,嘴中鼾聲如雷,卻是睡得香甜
口中不住念叨「大閘蟹」啊「蘇眉魚」,險些夢中殺生,將地上灰塵蟑螂送入口中做早餐
小石頭叼著一隻小強,隨著小強不住掙扎,咀嚼嘆息道說道:
「有鮮肉,真乃久旱逢甘露,甚好甚好……」
卻聽聞「轟隆」一聲,整張門板被人刀劈兩半,偏殿之內,竟衝進來一位紅衣女子,面容嬌柔妖嬈,手中寶刀卻是殷洪涔涔
雙臂嬌弱,卻是力道不小,徑直將卧榻掀翻
卻見兩個男人一時間如沾著糖粉的糰子,悉數跌落地下,沾了一臉的風塵氣
朦朧之中,方才拜別周公,此刻卻聽聞道:
「豈有此理,我們進皇城辦事,這廝太監竟然這般怠慢,讓咱們住這種骯髒地方氣死我了今天可是比武的日子,本姑娘數三聲不起來,小心刀劍伺候」
小石頭昏沉沉中,卻是一個踉蹌,頓時醒來
這般懼內的功夫,豈非一朝一夕練成的,王兄弟,在下佩服
而陸仁卻是扶著頭,感覺像是喝了三壇酒,宿醉難受
勉強開口問道:
「頭好疼……額,溫女俠,此為何處?」
低頭,卻發覺自己周身纏滿繃帶,瀰漫著說不出有多濃的藥味
葯濃,繃帶纏的也不少
只是該遮的地方,卻是依舊一絲不掛,迎著春風,沐浴著淡淡的陽光……
陸仁趕忙抄起殘布,不住賠禮道:
「對不住……小的一時唐突,污了溫女俠的眼……」
卻見小石頭打圓場道:「罷了罷了,溫女俠行走江湖,也並非沒見過世面的人」
溫柔卻是低頭無語,唯有刀出鞘……
抬頭,卻見溫女俠雙頰緋紅,嬌喝一聲:
「淫賊看刀」
頓時手中星星刀,飛入房內,劈風而來……
床板兄便這般步了門板的後塵而去,阿彌陀佛
半刻后,膳房內堂,眾人用早膳
溫柔一生,從未失眠,便是緣起這少得煩惱,忘性奇佳
陸王兩人披青帶腫,卻是滿臉賠笑
只見溫柔卻早已將煩心事拋之腦後,笑道:「這皇宮的膳食果然豐盛,不過一頓早飯就有十幾二十多道菜」
陸仁笑道:「是啊,不過咱們要是吃不完,豈不是太浪費了」
溫柔聽聞,冷冷笑道:「陸兄弟,你多心了」
卻見餐桌對面,一人已然甩開腮幫子,撩開后槽牙,飯菜如風捲殘雲,長驅萬里,扶搖直下
「有小石頭,你我若不動筷,還未必能不能吃飽呢……」
言語落地,陸仁只得倉促應戰
看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風捲殘雲過後,溫柔看著陸仁渾身暗傷,問道:
「傷……好點了沒?」
「勞溫柔女俠費心,暫時還死不了」
一語落地,卻聽聞一言又來道:
「大清早,便來秀恩愛傻蛋媳婦,羨煞旁人啦」
銀鈴音,雖甜未顯半分扭捏,其主必是不乏靈氣
陸仁抬頭,卻見一張瓜子臉,明眸皓齒,容貌甚是嬌美俏麗;身形苗條纖細,婀娜多姿
雙目,是靈動有神
之後,才是淡淡一襲黃衫,伴那一柄銀色彎刀,入了眾人雙目
黃衫女子,搶過溫柔手中筷子,便將一隻酒釀糰子送入櫻唇內,細細咀嚼,笑道:
「酸,好酸」
卻見溫柔冷笑一聲:「大膽蟊賊,今日竟偷到本女俠的身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刀」
**一登八仙桌,卻是燕躍騰空,翻身落地
半柄星星刀入手,笑道:「爾等銀狐,出刀再斗」
「哼,傻蛋媳婦,今天表姐不在,我可不會刀下留情」
刀精彩,人驚艷
紅白兩道刀光,卻於膳房之內不住交相呼應,你來我往,一時間竟不分勝負高下
眾人不住叫好,高呼以一賠二,買定離手
此刻亂作一團,小石頭咽下最後一口冷飯,手握「挽留」,劍欲動
止干戈
刀無情,干戈豈易至?
半道中,寶刀冷鋒間,殺入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襲青衫淡淡,伴著淡淡簫聲落地一雙妙手空空,便入了溫柔於黃衫女子一雙白刃
卻見堂內一驚,兩人刀法豈非嫻熟而已,此女卻能一瞬之內繳了二人的刀
此乃……真高手……
高手,女人……
卻冷喝道:
「無雙,怎可無禮向溫姑娘賠罪」
卻見黃衫女子,卻吐櫻舌,笑道:「傻蛋媳婦,抱歉又贏你一局」
溫柔也是笑道:「哼,要不是你表姐護短,鹿死誰手還未得知」
小石頭眼神,卻是不住再兩人臉上打量……
卻是上前問道:「兩位美女姐姐這般說話,莫非與溫柔認識,何不兩桌並一桌,湊個熱鬧?」
卻見青衣姑娘笑著說道:「公子所言甚好方才慌忙,未能介紹小女子程英,這是在下表妹,姓陸名無雙方才表妹多有得罪,還請諸位見諒」
程英,陸無雙?
莫不是神鵰俠侶中的程姑娘與陸無雙……
淡雅宜人,性如青竹,手執玉簫,武功高強想必是錯不了……
這位姐姐,可是東邪黃藥師的關門弟子,就算不能高攀巴結,也千萬別得罪分毫
至於那位陸無雙,卻是牙尖嘴利,心狠手辣,是武功低微,不自量力……
哎,這不就活脫脫又一個溫柔……
這兩位女俠,同學武,同用刀,同樣性格刁蠻人性,也怪不得會和溫柔親近……
卻見溫柔和陸無雙,兩人較勁一般端盤遞盞,來回忙活
口中卻道道:「不打緊不打緊」
得,麻煩事,又多了一倍
陸仁卻是幫忙之中,問道:「程女俠今日入京,也是奉黃藥師命,進京為國效命的嗎?」
卻見程英卻是淡淡搖頭,笑道:「非也,卻也非非也……為國效命雖是其一,卻也有其他的緣由陸少俠今日比武,傷勢不礙嗎?」
「哎?不打緊不打緊,只是程女俠認識小的?」
「叫我程姑娘便好我和表妹於溫柔通居一室,她日日念起,小女子想不認識也不成的不過今日比試藏龍卧虎,在下於三十六人之中,尚勉強躋身十名之內,實在無餘暇關心陸大俠了」
陸仁趕忙打斷道:「陸大俠三個字,可真折煞小的,程姐姐不嫌棄,便叫我一聲陸仁便是」
程英這邊高強武藝,通奇門曉遁甲,下斗李莫愁上斗金輪法王,才能排到第十位,京師果然人才濟濟……
自己趕緊上,趕緊下,討個體面的輸法便是
卻見兩桌齊並,溫柔於陸無雙卻領來另一位白衣女子,緩緩起身行禮
卻見清麗絕俗,一襲雪衫淡淡,長裙曳地,凝聚漢水之鐘靈,峨嵋之毓秀,宛若仙女下凡……
風姿綽約,容貌極美,臉色蒼白太過,卻無半點血色
櫻唇微顫開口道:
「小女子姓周名芷若,峨眉四代弟子,幾位有禮……」
卻見陸仁聽聞這名字,心中一冷,身旁廢鐵刀不離身,手未動,刀竟冷顫
因為在陸仁的印象里,這位周姑娘為了光大峨眉,簡直是要走火入魔一般,一襲九陰白骨爪陰冷恐怖,一條白蜢鞭奇詭莫測
卻沒想到,再看一眼面前女子,確認溫馨、柔和只覺讓人心曠神怡,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無限的優雅和瀟洒……
哪有一絲的殺氣?
猛然搖頭,卻覺得自己這幾日莫名其妙的經歷,讓自己太過敏感了
但內心,確實有三分提防
或者說是,怕
四目相對,卻發覺此刻盯著這位周姑娘的,何止自己一人
大廳之內無數眼光,竟然齊齊落在這方六尺余寬的桌面之上
「這就是峨眉周芷若」
「沒想到峨眉居然派來了四代弟子中,頂尖的戰力,不過這女子好生漂亮」
「不知道誰能有幸和她交手啊」
「她可是,天子第二號,想知道誰要和他交手,去找天字第一號不就行了」
天字第一號?
陸仁卻感覺,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反正那傢伙倒霉了,呵呵……
卻聽聞,一聲洪鐘響起,門外一位公公入殿宣道:
「用膳畢,點卯」
陸仁心中不解,卻是問一句:
「什麼是點卯?
」
只見溫柔一臉鄙夷,卻是說道:
「鄉下人,土包子點卯都不曉得卯時,點到點到你名字吱一聲就是」
卻聽聞,點卯太監喝道:
「天成地坤,天子第一號,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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