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老子反了他
心中雖然十分不屑,可是表面上拓跋拓依舊十分的配合,見到山姆.萊蒙在為自己「鳴不平」,拓跋拓也隨即將計就計的說道,「哼,那小子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他有今天,也不過是全靠他祖上的福蔭罷了。」
「哦?對此在下倒是不怎麼知道,還請將軍為我解惑。」
張勇作為此次領兵北上的前鋒主將,他的身世以及這些年來的戰績、閱歷等等,山姆.萊蒙在南下之前,自然是早已經了解清楚了,他這麼說也只不過是為了配合拓跋拓而演戲罷了。
同樣的,拓跋拓自然也知道山姆.萊蒙知道張勇的過往,如此這般,同樣也只是為了配合山姆.萊蒙演戲,以彰顯自己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已。
「山姆王子你不是我中原華夏之人,所以對張勇這匹夫的過往自然有所不知。凡我軍中將士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這張勇不過是一賤人所生。前朝故鎮軍大將軍.張郃在鎮守關中之時,其長子張雄與家中奴婢廝混,而生下了這個匹夫。張郃對此深以為恥,所以還不待其母生產,便將其趕出了府邸。
即便是其親生父親張雄,也對其母子很是厭惡,多少年來從沒有去看望過她們,任由她們自生自滅去了。甚至張郃一家返回京都洛陽之時,也並沒有搭理她們。
後來張郃在與我草原部落交戰之際,身隕戰場。其麾下五子,小肚雞腸紛紛自隕在了洛陽宮城的正門之外,張家全府上下百餘口人也紛紛跟著自盡了,張家一脈就此斷絕。
時任魏王的曹操.曹孟德,不忍自己的部將香火斷絕,便命人前往長安尋找張雄遺落在民間的私生子。尋到其之後,曹氏一族對其多加照顧,並讓任城王曹彰親自調教當年還是少年郎的匹夫張勇。
再後來時逢遼東.公孫淵引兵叛亂,這小子在曹彰的安排之下,多次立功。事後竟然以區區十九歲弱冠之年,便別擢升成為了殄[tiǎn]虜護軍,這殄[tiǎn]虜護軍雖然只是一個區區六品的雜號護軍,可也算是登堂入室,勉強稱得上是將軍了。最重要的是,這代表著張勇從此可以領兵了。
數年後的後來,獻帝.劉協將這天下公主之位禪讓給了魏王曹丕,也就是當今的大魏世祖文皇帝。
他登基之後不久,便親自召見了還是高勇的他密談。密談之後,這張勇才從開始的高勇改姓張,並且認祖歸宗了。皇帝.曹丕念其孤苦,便讓其繼承了其祖父鎮軍大將軍.張郃鄚[o]侯的爵位。
再後來大魏推行國策,在我草原之地設立北庭都護府,這張勇更是被皇帝親自任命成了護鮮卑校尉,同北庭都護.曹真一同掌管都護府。更是在其後短短數年之內,多次遷任,變成了現如今的揚威將軍,北庭都護府副都護。
此次北上,更是由這個匹夫親領四萬大軍而來。咳,要老子說啊,他也就是靠著張氏的陰德罷了,要是單靠他自己,如今的位子恐怕他這輩子都混不上。」
拓跋拓特意洋洋洒洒,事無巨細的將張勇的生平履歷都給山姆.萊蒙說了一遍,當然他所說的這些,是居於知道山姆.萊蒙所知曉的範圍之內的。事關張勇比較隱秘的一些秘密,他當然是隻字未講的,而山姆.萊蒙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另外,在剛剛敘說之時,拓跋拓特地有意無意的表示出了對張勇的「蔑視」和「不滿」,也正是為了配合山姆.萊蒙,好讓他繼續將戲演下去。
事實證明,拓跋拓的演技還是可以的。在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訴說之後,山姆.萊蒙這隻狡猾的小狐狸也終於上鉤了,當然他上鉤的前提是,拓跋拓已經狠狠地挨了張勇五十鞭子。
「原來如此啊,本王倒是不知這張勇將軍的身份竟然如此的這般的......呵呵!本來本王對張勇將軍還是蠻佩服的,如此說來,也不過爾爾啊。」
看到山姆.萊蒙如此「信服」自己所說的,拓跋拓也繼續「亢奮」的說道,「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本將當這個前鋒大將和北庭副都護都比張勇這匹夫要稱職。」
拓跋拓很合事宜的將自己的「野心」表露了出來,而山姆.萊蒙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呢。
只見那山姆.來鞥呢眼珠子不經意的骨碌碌的一轉接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再怎麼說現如今那張勇乃是此次北上的主將,而您是歸他所統帥的。今晚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他難堪,恐怕日後他會給您小鞋穿啊。」
「他敢,他要是敢,老子就反了他娘的。我是鮮卑將軍,並不是他漢人小卒。他張勇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可以,要是還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子就抹黑砍了他的狗頭。」
拓跋拓在山姆.萊蒙的刺激之下,也終於狂暴了。
此話一出,山姆.萊蒙這個和事佬急忙說道,「將軍噤聲,將軍請噤聲,小心讓別人聽到。」
「怕什麼,老子還怕別人不知道呢。」
「不過話說回來了,本王這裡倒是有一條更好的路子,還請拓跋將軍一聽,好好考慮考慮啊。」
見到山姆.萊蒙如此神秘兮兮的,拓跋拓也不禁眉頭微微一挑問道,「哦?山姆王子可有什麼良言相告嘛?」
見到拓跋拓上鉤了,山姆.萊蒙嘴角一勾,隨後笑眯眯的繼續說道,「想必將軍應該也知曉,大薩摩國的如今的皇帝,乃是我的伯父。如今他年事已高,而且並無子嗣,日後這大帝之位必然將會由我父親繼承。我父百年之後,這大帝之位必然會再次的落到我兄的身上。而我,再怎麼不濟,落個親王的位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山姆王子,此話何意?」
山姆.萊蒙呵呵一笑,不經意的用手蹭了蹭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我這麼說,是想告訴拓跋將軍,我說的話,和所作的承諾在我薩摩公國還是又幾分重量的。
像拓跋將軍這樣的勇士,在這大魏國和北庭都護府竟然如此不受重視,而且還被張勇這樣的宵小之輩所欺壓,我實在是為您感到不公啊。
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拓跋將軍您這樣的勇士若是在我大薩摩國,必然會受到重視,也必然不會只是現如今一個區區的偏將了。」
說到這裡,山姆.萊蒙收住了話頭,他想表達的意思,已經表示完畢了。有些事情要做的恰到好處,如果用力過猛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
再看那拓跋拓似乎已經陷入到了剛剛山姆.萊蒙所說的話之中,已經被其所吸引到了。
山姆.萊蒙偷偷一笑,看著這個莽夫如此這般的舉動,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心中也不禁冷哼道,「莽夫還是莽夫,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小爺我才用了五分力而已」。
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是他的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遜,只見山姆.萊蒙緩緩站起身,然後出聲告辭道,「本王剛剛所說的這些,還請拓跋將軍您好好考慮考慮,不急,考慮好了給我一個回話即可。
拓跋將軍您還有傷在身,我就不多做打擾了,您早些休息,告辭。」
說著也不等拓跋拓有所反應,便起身向帳外走去了,少時便消失在了這皎潔的月色之中。
在其走後不久,拓跋拓大帳的皮簾又被人掀開了,顯然又是一個不速之客。只不過這個不速之客,早就在拓跋拓不遠處的營帳中等著了。候在那裡,就是為了等山姆.萊蒙離去的,而這個不速之客正是剛剛拓跋拓和山姆.萊蒙交談之中的匹夫張勇。
看到張勇進帳,拓跋拓便掙扎著想要起身。
張勇見狀,急忙快走幾步來到軟塌旁扶住了想要起身的拓跋拓,面容複雜的說道,「拓跋將軍不用起來,好好歇息便是。」
看著拓跋拓那血肉模糊的後背,張勇的眼眶中瞬時便出現了晶瑩的東西,甚至他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模糊了,「讓拓跋將軍您受苦了。」
反觀拓跋拓表現的反而無所謂似的,「為了草原,為了我死去的族人,為了早日能夠擊退這些個狗日的老.毛子們,別說是這區區五十鞭子了,就算是搭上我的這條性命又如何?長弓將軍萬萬不必以此而內疚,這是我拓跋拓心甘情願的。」
聽到這裡,張勇迅速轉過身,快速的抹了一把眼角之後又回過了身來,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后說道,「剛剛山姆.萊蒙來此探望拓跋將軍,想必他已經上鉤了,不知具體情況如何,還煩請將軍為我一說。」
話入正事,拓跋拓也將臉色一正,不顧張勇的勸阻,然後坐直了身子,開始一五一十的將剛剛與山姆萊蒙的談話,都詳細的告訴了張勇。
直到小一刻鐘之後,才堪堪將這些給張勇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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