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荒十二帝劍
羅冠低頭。
人龜對望。
只一眼，他腦海湧現許多畫面，已盡知先前之事。
原來，他是被天火淵神秘玄龜所救，才順利凝骨。
羅冠躬身一拜，「多謝前輩相救！」
玄龜冷笑，「別說你現在，不知我們間的關係。」
羅官道：「生死與共休戚相關……但請前輩相信，這絕非我本意。」
玄龜直視他雙眼，「你願放我自由？」
羅冠斬釘截鐵，「晚輩願意！」
玄龜從他眼中沒找到半點遲疑，有的只是平靜、誠摯。
竟真是這麼想的？這傻小子！
它一聲長嘆，「願意也沒辦法，只能等你將來羽化登仙褪去凡胎時，或可一試了。」
「羽化登仙！」羅冠滿臉震撼，「這怎麼可能……」
武道七境。
仙途十重！
這是他所知修行盡頭。
青陽國所在雲海大陸，億萬生靈繁衍至今，從未出現過羽化登仙境存在。
玄龜冷哼，「收起這副沒見識的模樣，有歸爺相助登仙境手到擒來！但你得先告訴我，詛咒從何而來？」
羅冠皺眉，「若前輩所指是黑霧中眼眸，晚輩不知。」
玄龜無語，「你小子，若非遇上歸爺，這輩子都別想凝聚通天骨！」
「這種斷絕修行的惡毒詛咒，哼哼，若天賜一族知曉你還活著，必定斬草除根！」
「天賜一族……晚輩記下了。」
玄龜瞪眼，「這是重點？天賜一族極強，歸爺我都吃過大虧，你小子不怕？」
羅冠神色平靜，「入天火淵時，晚輩便將生死置之度外，生死都已不懼，天賜一族又如何？今日既知曉此事，晚輩終有一天要找上天賜一族，向他們討還代價！」
「口氣不小！」玄龜潑冷水，「你可知縱然登仙境，與他們相比也不值一提。」
羅冠恭敬行禮，「請前輩幫我。」
玄龜面露倨傲，「歸爺博古通今知曉秘典無數，眼下有門小道神通，若你能參悟便算有些悟性，否則就少吹大氣，安穩修鍊才是正途！」
說完口吐金光，凝出一篇秘典覆在通天骨上。
「你只有一個時辰！」
羅冠深吸口氣，閉上眼。
玄龜面露得意。
小子，今就把你震住，日後自然對歸爺俯首帖耳。
沒錯，它吐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小道，而是一篇無上劍典！
它從老頭子那裡偷來，參悟三千年毫無所獲，正好拿來殺殺羅冠的氣焰。
少年人眼高手低的毛病，得治！一個時辰對玄龜而言轉瞬即逝，可就在這時它心頭一跳！
龜背上，那直入雲天的通天骨，驀地輕顫。
嗡——
嗡——
聲似劍鳴！
「不可能！」
玄龜驚呼，可它與通天骨一體，感知絕不會錯。
羅冠他，悟了！
就這麼悟了！
半個時辰都不到……
過往三千年它在幹什麼？嘴角抽搐著，玄龜陷入對龜生意義的反思。
嗡——
通天骨震鳴如神劍出鞘，將金色秘典吸收。
羅冠睜開眼，滿臉震撼！
他難以想象，玄龜是何等存在，隨口吐出的一門小道神通，就有通天徹地之威。
呃……玄龜前輩看著不太高興，定是我參悟太慢令它失望。
果然，我根本不是什麼天才！
「前輩？」
「嗯……啊，你醒了！」玄龜回過神。
羅冠慚愧，「晚輩資質魯鈍，讓前輩久等。」
玄龜：……
「你這悟性，呃……的確是差強人意。」玄龜眼珠轉了轉，「你可知這神通名字？」
前輩在考驗我！
「大荒十二帝劍！」
「沒錯，就是大荒十二帝劍。」玄龜內心淚流，三千年了，終於知道它的名字。
強抑悲傷，玄龜繼續道：「此劍典對肉身要求極高，稍有不慎就會自傷，歸爺有門煉體神功，匹配修鍊有相輔相成之效，但這神功只有我門下弟子才能學習……」
羅冠拜下，「請前輩收我為徒！」
「我這一脈首重資質……唉，罷了！歸爺破次例，即日起你便是我座下弟子。」
「拜見老師！」
玄龜點點頭，「既入我門下，為師自當全力助你變強。」
內心裡，叉腰狂笑。
半個時辰參悟大荒十二帝劍，絕對是萬古不遇的劍道奇才，老傢伙你等著，咱師徒遲早回去拆了你的龜殼！
羅冠道：「老師，這是在地下？」
「嗯，天火淵關閉，自會沉入地底。」
羅冠臉色微變，「糟了！天火淵關閉，五長老他們等我不到，定會認為我出事了。」
「老師，弟子得儘快回家。」
他擔心父親的身體。
玄龜道：「跳進岩漿湖，穿過深處岩洞就可離開，另外湖底有株兩千年齡地火紅蓮，你將它摘了服下。」
「……」
「放心，有為師在，尋常水火之力難傷你半點。」
羅冠這才發現他靠近岩漿湖，卻無半點灼熱感，心頭一定縱身跳下。果然沒事！
略微適應岩漿環境，羅冠雙手用力像一條大魚，直奔深處。
通天骨氣息流轉代替呼吸，半個時辰后，羅冠才來到岩漿湖底部。
根據玄龜指點，找到地火紅蓮！
即便在此，它也釋放著太陽般熾烈光芒，羅冠靠近時皮膚陣陣刺痛。
一把將它扯下，感受著掌心灼燒劇痛，羅冠面露遲疑，「就這麼吃？」
玄龜道：「讓你吃就吃。」
羅冠咬牙，三兩口把地火紅蓮吃掉，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要噴火。
「憋住別吐！」玄龜沉聲道：「地火紅蓮可易經伐髓，補全肉身缺漏令築基圓滿，進入岩洞後有條地下暗河，水質極寒能讓你舒服些。」
羅冠拚命游向岩洞，找到后一頭鑽入，很快一條地下暗河出現。
噗通——
羅冠跳入其中，冰涼刺骨河水直接沸騰，「咕嘟」「咕嘟」冒氣泡。
他長出口氣面龐舒展。
「老師，您再給機緣時提前囑咐一二，我剛才差點堅持不住。」
玄龜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運轉功法吸收冰寒氣息，陰陽相濟對淬體更有奇效。」
「是！」
羅冠收斂心神，運轉功法。
冰寒與地火紅蓮藥力相遇，頓生無窮變化，竟與大荒十二帝劍某些部分，有異曲同工之妙。
羅冠心神沉浸其中。
咻——
劍息突然破體，將洶湧暗河斬斷，深入石壁。
玄龜倒吸冷氣。
「大荒十二帝劍……這……就入門了？」
感應著羅冠體內變化，它神情震撼。
萬古不遇……不夠，肯定不夠。
咱這弟子，至少是個十萬古！
玄龜喃喃道：「或許，當年老東西提過的最後一個名額……這小子他……可以試試……」
搖頭甩開念頭。
修行世界何等可怕，它見多了彗星般崛起又突然殞落的例子，羅冠初入武道，想這些未免太早。
意境漸退，羅冠睜開雙眼。
「呀！」
尖叫入耳，便見河邊幾個妙齡女子，扔下衣盆掩面就跑。
羅冠看看自己，苦笑，「老師怎不叫醒我？」
玄龜老神在在，「怕什麼，你又不吃虧。」
羅冠苦笑更甚，趕緊撿幾件衣服套在身上，四下張望，「現今，得先確定方位。」
他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只見塵揚滾滾，一群手提糞叉、鋤頭的彪炳大漢狂奔而來。
「前面的暴露狂，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