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這個時代而生
片刻后。
眼見姜銘瑄這大美妞好像一直在神遊天外，顧青也是無法忍受的咳了咳嗓子，並出聲提醒道：
「我說老闆，時候也不早了，不如一起下線約個飯？」
「雖說我在你這簽了為期一年的『專項』協議，這一年內都只能為你這款遊戲服務，但我想人美心善的你應該還沒苛刻到，讓自家員工廢寢忘食的沉迷在遊戲當中吧？」
面對顧青這頗為高情商的友善提醒，姜銘瑄也是回了回神，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她，此刻神情已然恢復如初，並接上了顧青的問詢：
「約飯就不必了，明早八點，我會去接你。」
「...」
還真是三句不離工作啊。
虧我剛才還誇她來著...
心中的念頭還沒言罷，一股恐怖的嗜睡感便如百川歸海般，頃刻朝著顧青的意識海中灌溉進去，導致眼前的視線瞬間變得模糊至極。
但依稀間，顧青好像看到了一輪圓形的光輝，在向自己砸來...
......
天海市，幸福小區三單元，九棟901室。
「遊戲做得倒挺真實，但這下線的方式能不能稍微升級一下補丁？！」
殘存著屢屢天藍色營養液的遊戲倉內，僅裹著一件大褲衩的顧青罵罵咧咧的從內部打開倉門，並順手將護住口鼻的呼吸機取下。
同時臉上略帶著一絲不快。
只因這是他玩遊戲以來體驗感最差的一次下線方式，就跟措不及防間，身後有個猥瑣大漢用乙醚迷暈了自己一般...
但當視線瞧見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時，也是不由神色頓了頓，隨之瞥了眼左手牆壁上的電子鐘錶：
「都晚上九點了？」
「看樣子是1:1的時間流逝速度。」
「唉，今年是真的沒空閑時間去沙灘撿海螺，順帶著嗅嗅那腥氣的海風了...」
感嘆著，顧青亦是抬腳從遊戲倉內走出，有些濕漉漉的腳丫子隨意的踐踏在地板上，涼風吹拂間，一抹冰冷的涼意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隨之一路走出卧室，徑直步入洗漱間。
當『嘩啦』聲響起，朦朧的霧氣也是徐徐漫騰開來，略顯輕佻的歌聲向著窗外飄揚而去。
月夜下，屋檐上。
長裙舞動，青絲微揚。
正獨自沐浴著月光的姜銘瑄，聽著耳邊那有些不堪入目的歌詞，不由耳根霎得一紅，同時用剪水的秋眸狠狠瞪了一眼腳下的屋檐，跺腳間，人影悄然消失。
只余虛空中，輕喃聲微盪：
「登徒子...」
「娘親說的果然沒錯，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
「阿嚏~」
「誰在想我？」
洗完澡，剛在燒烤攤邊空桌就坐的顧青，揉了揉鼻尖，嘟囔了一句，隨之嫻熟的向著攤位處喊道：
「龍哥，還是老樣子，順便再加五串腰子、一對翅中還有一瓶雪花！」
「呦，來啦老弟！先坐會兒，馬上給你弄好！」
正在攤位上忙碌得手腳都有些不夠用的漢子，聞聲連忙抽空回了個頭，一臉橫肉的面容朝著顧青擠了個善意的微笑，點了點頭后便當打完招呼，轉而繼續忙碌了起來。
他叫徐龍，認識的人都喊他一聲『龍哥』，沒有涉黑背景，只因龍哥身上自帶著一絲江湖氣，又兼齊魯人的豪爽，以及那別具一格——『來啦老弟』的口頭禪。
使得即便位處幸福小區右街五百米開外的巷末，都能吸引著很大一票食客專門前來光顧。
而顧青，則是因為幾年前偶然一次線下幫龍哥戒了波網癮，導致最後兩人反倒發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最起碼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龍哥算得上是僅有的幾個，知曉顧青以前一些事迹的男人了。
不消片刻。
「來老弟，你先吃著，等老哥弄完這最後幾單，就掛牌歇業，然後咱哥倆好好喝上一杯！」
將一大份顯然超額的各類肉食端上餐桌后，也不等顧青開口，龍哥便轉身繼續忙碌去了。
「這傢伙...」
望著那在三伏天下，炭火邊來回忙碌的身影，顧青笑了笑，也沒矯情，端起跟前的冰啤便猛灌了一口。
「嗝...~爽！」
......
凌晨一點的天海街頭，燈火卻依舊璀璨。
昏黃路燈下，顧青眸眼微醺，俊逸的臉龐略顯一絲醉態，放眼四周，橫七豎八全是空蕩蕩的啤酒瓶。
而其對面，坐著的則是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的龍哥。
兩人酒沒少喝，可神志都格外清醒，只因氣氛到位，話匣子也敞開了許多：
「唉，顧老弟，說實話我徐龍以前真的是個渾人，當初要不是有你『打醒』我，恐怕我徐龍現在仍舊是沉迷在虛擬網游世界中無法自拔。」
「更別提現在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了...」
當提到『家庭』二字時，龍哥臉上也是流露出一抹柔情，同時這也是他現在努力奮鬥的根源之一。
聞言，顧青搖頭笑了笑，隨之打趣的說道：
「龍哥，其實我覺得你遊戲天賦還不錯，如果當初堅持走下去的話，說不定你的職業夢...」
「打住！」不等顧青說完，龍哥就猶如一臉便秘般的擺手打斷，道：
「這話要擱別人口中說出來，我徐龍可能還會信上幾分。」
「但要是你顧老弟...」
橫了顧青一眼，徐龍回想到當初被顧青血虐的那幾場對決賽，頓時臉色一黑。
想當初，他徐龍在《武俠天人錄》這款虛擬網游中，也可謂是呼風喚雨級別的人物，一手『隱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可偏偏好死不死，在線下聽說了顧青這位大神的存在。
頓時頭腦一熱，想要踩著顧青的名氣上位，然後...
就沒然後了。
五場對決，五個不同的角色，明明就連屬性都相差不大，可偏偏在顧青手中就能化腐朽為神奇，而在他手中...
用徐龍當時道心破碎的話來說就是——『可能給一條狗戴上虛擬頭盔上陣pk，也跟我親自上場沒有任何區別吧』。
自打那天起，徐龍就再也沒有碰過任何一款遊戲，可能有時候心痒痒了，會關注一下與顧青有關的賽事，然後看著被顧青血虐的那些菜雞們，感同身受的暢快一笑。
回想著往昔那些不堪，徐龍此刻也是釋懷一笑，在他現在看來，當初的自己就像一隻剛爬出井的青蛙，心高氣傲，卻不自知。
「其實早點碰到顧老弟也挺不錯的，最起碼讓我知道有時候就有那麼一小撮人是為了這個時代而生的。」
「這種人不能用常理去辨識，他們註定要領先一個時代，將身後的人遠遠甩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