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亂葬崗

第八章亂葬崗

白天的時候,寧缺聽到伯爵府里來了位奇怪的先生,大概的便預感到了自己未來的悲慘生活。

是的,昨天費介還沒醒的時候,寧缺就跑了。

這一方面是五竹叔的驅趕,另一方面便是寧缺也知道自己乾的不是人事。

所以也想早點跑,好讓自己未來的老師先消消火氣。

免得醒過來之後,對自己撒氣,然後死在感情上頭的五竹叔手裡。

但現在看來,對方顯然沒有感覺到自己這份好心。

「知道自己錯哪沒有?」

費介躺在寧缺那個常躺著的躺椅上,一隻眼睛纏著厚厚的繃帶,虛抬一根粗胖的手指點了點被掛在樹上的寧缺,有氣無力的道。

「嘿嘿,老師,我早就知道錯了,您說我要是早知道那站在床邊的是您,我鐵定不能一拳打上去是吧?」

「胡說,你那是一拳嗎?你明明打了我兩拳,兩拳!嘶~。」

費介聽到寧缺的話,氣的立刻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伸出二根手指在被吊在樹上的寧缺面前來回的筆畫。

因為聲音過大,還扯到了臉上的肌肉,肌肉又扯動眼角的傷口,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

便又從不知何處摸出了一個小罐子,從裡面取出一隻有著五彩斑斕的蜈蚣。

嘿嘿的笑著拿到寧缺的面前「這是天底下最毒的蜈蚣,就這一小根蜈蚣的毒,若是投到井裡,便可以毒死一個小鎮的人,若是順著地下水脈,死在將不計其數。」

費介將蜈蚣在寧缺的面錢晃了晃后,看著寧缺變得有些煞白的臉色得意道:「像這樣的毒物,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你也就是佔了偷襲的便宜,才能勝我,知不知道?」

寧缺立刻猛點頭,這天殺得老貨不知道哪裡來的繩子,他掙了半天都沒掙開。

看著那蜈蚣最近時距離臉都不足一寸,想嚇死你爹?

結果到了最後就是為了和一個小孩爭勝負,你無不無聊?

「咚咚。」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一個俏生生小腦袋從門出探了過了,「先生,到了小少爺用晚飯的時間了。」

來人正是寧缺的貼身婢女小草,早在門剛剛想起,寧缺便被費介一揮手放了下來。

此時的寧缺正在地上若無其事的揉著手腕站了起來。

「少爺?您怎麼摔倒了?」

小草慌慌張張的慢步跑了過了,端著盤子站到寧缺的身邊,緊張的看著寧缺。

一雙眼睛里滿是對寧缺的緊張,顯然是沒了費介這個老師的位置。

費介半生獨行,一生瀟洒,最看不得的便是這些兒女情長的戲碼。

一揮袖子就氣哼哼的扭頭走了,頭也不回。

臨了撂下了一句話道:「晚上到儋州港外五里的亂葬崗等我。」

不用說,這也是對寧缺一個不大不小的考驗,雖然費介也沒對這個考驗能嚇到寧缺抱有什麼心思就是了。

「沒事。」

寧缺舔著個小臉搖了搖頭,拍了拍侍女的翹臀就先進了房間。

那翹臀顯然沒什麼波浪,寧缺現在也只有五歲。

能看不能吃,晦氣。

……

夜晚的墳場陰風陣陣,費介面無表情的拿下頭頂蓬鬆頭髮上的紙錢。

看著面前墳坑裡的寧缺,面不改色的拿著自己給他的那把黑色鋒利小刀,劃開那具青黑色屍體的肚皮。

那肚皮上還有白花花肥嘟嘟的大胖蟲子,屍體的腸子因為涼透了都黏到了一起。

香飄十里,這可不是說笑的。

「老師,下一步幹嘛?」

寧缺抬起臉平靜的道。

「咕咚。」費介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咽一口。

「若不是你的語氣中並不帶什麼興奮的意味,我險些要以為你是個毫無人性,將來必然熱衷於殺人的變態。」

費介一邊說著,一邊從腳下捻起一坨新鮮的泥土,確認這是一個密封完好的平墳,在今晚之前並無動土的痕迹。

「你是怎麼做到見死屍如見空氣的呢。」費介岔開腿蹲了下來,語氣中充滿了費解。

寧缺心中算了算,竟不知道死在自己手中的廢材,究竟是一千還是八百。

但他知道每每低下頭時,能見到自己的手上滿滿的血,發黑髮臭,不停的滴到地面上,而後消失,嵌到了自己的人生和回憶,洗都洗不掉。

他微微低頭,而後看著費介燦爛一笑道:「天生的吧。」

是的,這輩子的寧缺,生下來就是個劊子手。

費介認真的看著面前的范閑,看到的是眸若星辰的眼睛里滿滿的真誠,像是一片真實的星河。

「好,哈哈哈哈哈哈。」

費介裂開滿嘴黃牙的嘴,看著寧缺很是滿意的笑著道:「你夠冷血,是天生的毒道種子,院長說的果然不錯,你確實夠不凡,願意做我的關門弟子嗎?」

寧缺立刻便跪了下來,對著墳土上的費介磕了三個頭道:「先生不為世俗之文,又不為世俗之人,某則願庶幾焉。」

費介立刻哈哈大笑了幾聲,跳下了土坡雙手扶起了跪下的寧缺道:「咱們學毒道的,常常被世人不理解的污衊為什麼旁門邪道,其實葯毒本一體,這可是頂頂的正道了。」

「不過世人多愚昧,經常還是會對我們這些人有些誤解,所以你到了外面,記得輕易不要暴露了自己是我的弟子的這個身份。」

心裡則是美滋滋的想著自己的英明,誰能想到這種跑到偏遠地區教弟子的任務,竟然還能撿到這種寶貝?

這舍我費介,還能有誰呢?

想到妙處,他不竟哈哈的笑了出來。

寧缺心有所感的點了點頭,若是他有了什麼學毒的敵人,肯定第一時間就把對方給搞死。

推己及人,這個行業還真是有點危險。

「你應該很好奇吧?」費介突然停了下來道。

「為什麼你的父親竟然派我一個毒道大家來教你,而不是一個武林高手。」

費介一邊用刀子將那屍體快速的拆解起來一邊道。

能寧缺心道你說的是哪個父親?你怕不是陳萍萍自己派來的吧?

但臉上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不是自己一個小孩該知道的。

……

單身狗們,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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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夜世界騎冰霜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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