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小心薔薇
——小心薔薇。
?
這是什麼意思?
陸斐鳳目微眯,心中一時覺得有些古怪。
且不提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說藺雲念為什麼要給和自己沒有任何來往的她遞紙條?
是好心提醒還是暗中挑撥?
陸斐垂眸看著這張字條上娟秀的字跡,餘光瞥見穿著華麗裙裝的少女正嬌笑著和身邊人談笑風生,彷彿完全不在意這張紙條。
小心薔薇。
陸斐咀嚼著這四個字。
薔薇她知道,是一朵花的名字,之前她為了報答那位幫助她的小姑娘,就曾用一點點靈力凝結出了一朵薔薇花。
不論抱著什麼心思,藺雲念都絕對不會是讓她小心薔薇花。
那麼就是它背後的隱喻。
但是在「陸斐」的回憶中,似乎並沒有與「薔薇花」有關的人。
而死前的那幾分鐘,或許是因為太過痛苦,那段記憶很模糊,陸斐只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人的背影。
再者還是先前那個思路。
「陸斐」作為一名懦弱的、膽怯的女孩子,不太可能與人結仇,更不會招人妒忌。
那麼這種情況下,她被害的原因大概率只有兩種。
要麼對方是個變態殺人狂,嗜殺成性,要麼就是……「陸斐」曾經撞破過別人的秘密。
如果是前者的話,先不提在校生是否有這種能力,就說一般而言的殺人狂,更享受的是虐殺的過程。
而陸斐依稀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她精力受損,也就是緩了一會兒,前後可能都沒有幾分鐘時間。
就在這幾分鐘里,兇手將「陸斐」引入一個偏僻的角落,給她注射或者嗅聞了植物毒素,如果ta還在原地「享受」這個過程,時間上幾乎不可能做到。
陸斐更傾向於後者。
所以說,是某個與「薔薇」有關的人,因為被「陸斐」發現了什麼東西而後殺人滅口?
可是在陸斐接受的記憶中,根本沒有與看到什麼秘密有關的片段。
嘶……
真是棘手。
陸斐揉了揉太陽穴,拇指和中指將紙條在手心揉碎。
還有一個問題。
藺雲念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既然能說出這種有明確指向性的提示,她很有可能清楚地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直說。
——透露這種語焉不詳的消息都得依靠紙條。
陸斐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是在之前無數次背叛中磨練出來的。
她覺得藺雲念不像是有什麼壞心思的。
所以說,是因為不想引火上身卻實在無法冷眼旁觀?
又或者是……
有人正在暗中窺伺。
陸斐眼角餘光在教室中掃了一圈。
e班應該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在這裡的各位雖然都各有各的廢法,但是到底非富即貴,還是在同一個班級待了三年。
如果有什麼異常,很容易暴露出來。
那麼就是……
陸斐低著頭。
她坐在教室最里側後排靠窗的位置,右上前方和左上前方各有一枚監控攝像頭。
思及那人甚至可能能夠對監控動手腳,陸斐心底冷了一瞬。
這種暴露在某類惡意視野中的感覺可真是讓人不爽。
正在這時,下課鈴聲響了。
e班教室外面騷動起來,教室裡面卻沒什麼動靜。
畢竟大家上課下課一個樣兒。
講台上的老師懶懶散散地站起來,溜達著出門。
陸斐也站了起來。
她有一些事情需要去確認一下。
陸家直系裡與陸斐同齡的,還有她的一個堂哥和兩個堂姐。
堂姐中有一位因為天資過人,已經提前從學院畢業,進入了人類聯邦最頂級的研究所。
另外兩位則都在三年級,堂哥是古生物研究系……另一位堂姐名叫陸文瀾,正好是機甲系。
在陸家這一代的小輩里,陸斐和陸文瀾都是極其突出的存在。
一個是廢物突出,一個是叛逆突出。
與被隨隨便便找了個地方放著的陸斐不同,陸文瀾來讀機甲系完全是自己決定的。
據說她的精神力等級已經達到了a+,體質也有a,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但是卻沒有走祖輩鋪好的路,而是義無反顧地進了費爾學院機甲系。
而且她也是陸家裡為數不多的能和陸斐說上幾句話而不會欺負她的人。
這樣一個人,很容易就能隨便找一個借口把「陸斐」引到那個偏僻的角落,還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一個明晃晃的值得懷疑的對象。
作案時間、手段都完全說得通,只有動機不明,但是這一趟還是必須得跑的。
陸文瀾成績優異,升上三年級時被分配到了a班。
陸斐這次沒犯糊塗去找人問路了。
她終於發現現在這個時代有種叫「光腦」的東西,一種手環狀的個人終端,上面的搜索引擎能精準為她導航。
e班和a班距離得很遠。
這麼長的路,路上被人圍觀並指指點點是不可避免的。
陸斐面不改色,忽視了那些人嘴裡朝她說的「廢物」一類的詞。
反正這個學校里的大家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品學兼優,又不會出現擋她路的玩意兒。
a班和e班果然是兩個極端。
離得遠就算了,a班的學生,哪怕是下課,教室里也都安安靜靜的。
他們剛上完一場精密零件理論課,此時還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陸斐進來時靜悄悄的,也沒人抬頭。
陸斐找到陸文瀾的位置。
她的這位堂姐只大了她一歲,頂著個乾乾淨淨的寸頭趴在座位上,此時正沉浸……在夢鄉里。
簡直和整個教室格格不入。
但是哪怕是睡著了,這人也很機敏,陸斐一靠近,對方立馬從夢中清醒過來,抬起頭,做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只可惜凜然的氣質被臉上熟睡壓出來紅印擊碎的無影無蹤。
陸斐無聲笑了一下。
陸文瀾一看是她,訕訕地放下手。
兩人一起出了教室,走遠一點,陸文瀾疑惑地問:「有什麼事嗎?」
陸斐沒直接問,而是先扯了另一個話題:「這才剛下課沒多久,堂姐你怎麼睡著了?」
陸文瀾撓了撓頭髮,心虛地說:「害,聽課太專註了,精力消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