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有本事你放我下來!
陸玉簽抱著人,繼續前進。
他神色如常,走走停停觀察著周圍的生物。
陸斐緊緊綴在後頭,匍匐前進。
最好還是不要被發現才好。
不然她怎麼解釋自己身體在那裡,靈魂在外頭?
陸玉簽哪怕接受能力再強,就算知道她是一株成精的植物,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碰到這種靈魂出竅的事情……
植物成精還能用科學解釋說她是有植物基因。
靈魂出竅怎麼解釋?說陸先生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我附身在你孫女身體里,居然還能再掉出來嗎?
她可不想扯這些玩意兒。
只好不遠不近地跟著,試圖尋找機會試試看怎麼鑽進去。
其實她也可以單純尾隨陸玉簽,到時候陸玉簽脫困之後,她正好能偷摸跟上去回到費爾學院的宿舍。
——那裡種著她的本體,雖然她現在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不能變成人形,也總比寄居在「別人家」來的好。
但是問題還是那個問題。
陸玉簽實在是太敏銳了。
根本沒有把握尾隨人家走,還不被發現。
陸斐只好遺憾地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她匍匐在泥土裡,大氣也不喘,偷偷摸摸地向前蹭過去。
陸玉簽一直在沿著河流往上流走。
他需要找到一處制高點,以此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陸斐就緊跟著溜達過去。
她來找陸玉簽這一路上,是沒有發現什麼人類活動痕迹的,她自己又沒有這方面的知識經驗,也不知道陸玉簽到底是要幹什麼。
不過總不至於把她帶進溝里吧。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她正心不在焉地想東想西,眼睛隨便盯著陸玉簽。
但其實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無他,實在是太枯燥。
也不知道陸玉簽這幾天怎麼過來的。
她自己那邊還有個克洛薇瑟能聊聊天呢。
說到克洛薇瑟……等等。
嗷!
陸斐被人提著枝條,整個離開了土壤。
她在空中撲騰了兩下,又怕被扔下去,藤蔓緊緊裹纏住罪魁禍首的手腕。
陸斐:「……」
陸斐麻木地抬頭。
果然是陸玉簽。
陸玉簽提溜著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有些茫然,回頭一看自己背上的身體,又一看手中撲騰的植物。
陸玉簽:「?」
陸玉簽甩了甩陸斐,面目猙獰:「解釋一下?乖孫女?」
陸斐:「……」
陸斐生無可戀地晃蕩著。
……
「解釋一下吧,殿下。」
盛鉞坐在辦公桌這頭,那頭放了把椅子。
他揚揚下巴,示意對方坐下。
克洛薇瑟在醫療艙躺了一個小時,內傷總算勉強修復好了。
她舉止自然,不落下風,端正坐在盛鉞對面,說:「元帥,我想關於我出的事故,始末原因,更應該解釋的是您。」
雖然知道盛鉞大概率是不會做出這種事,自己心裡也有了猜測目標。
但是擺到明面上,當然還是要走一走過場。
這件事到底是人類聯邦待客不周。
盛鉞掩下焦躁,耐著性子,沉聲說:「罪魁禍首還沒有被發現,目前唯一的線索是,依據各方面的證據來看,襲擊者使用的武器大概率出自星盜團體荊棘玫瑰。」
「這是調查報告。」
是先前西蒙帝國使者團在和偷襲者作戰以後,現場留下的殘骸上提取出來的痕迹。
克洛薇瑟認真看了。
末了,她合上資料,瞭然道:「嫁禍。」
「應該是。」
「荊棘玫瑰」是近十年新興起來的星盜團體。
雖然干著臭名昭彰的職業,但是……
組織人身份比較特殊,而且這個組織成立以後就沒做過什麼燒殺搶掠的事情,甚至和三個國家都有友好交易往來。
再說了,誰跑來挑事會用自己的皮?
盛鉞和克洛薇瑟雙方都有猜測,但是他們都沒說。
盛鉞起了另一個話題:「當時你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撞上了一趟過路的飛船。」
克洛薇瑟也牢記著這件事,嘆息一聲,道:「我清楚……是我的問題,找到飛船所有人的資料了嗎?他們受害了?」
「不。」盛鉞抬起頭,直視克洛薇瑟,眼底的咄咄逼人毫不掩飾:「飛船里當時乘坐著人類聯邦陸家的兩個成員,你在撞擊飛船尾翼之後墜落了一個特殊的空間點——他們也緊隨其後。」
合作夥伴就在飛船上,現在不知所蹤,盛鉞一時之間只覺得不高興。
克洛薇瑟恍悟:「我的朋……我確實有這個猜想,原來真是什麼空間摺疊點嗎?」
她坦誠道:「我在通過這個點之後,機甲墜落在一顆非常邊遠的星球上。」
「你是說,被我牽連的兩位,情況和我一樣?」
盛鉞點頭,問:「殿下,在離開之前,你沒有發現那顆星球上有別人嗎?」
當然有。
是一棵本土的小植物。
不過應該和受害者無關。
再說了,非文的存在不適合讓更多人知道。
克洛薇瑟就說:「沒有。」
她緊跟著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搜尋失蹤的人,這件事畢竟因我而起,他們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
陸斐癱著身體,在陸玉簽手上盪鞦韆。
陸玉簽被她這副不合作不說話的態度氣笑了。
他揪著陸斐一根枝條,鬆手,晃了晃。
嗷!
陸斐:「?!!!」
你瞧瞧你瞧瞧,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陸斐被嚇了一跳,慌忙之下扒拉住了陸玉簽湊近的臉。
枝條在陸玉簽臉上亂抓,最後死死攥著兩邊的耳朵。
陸玉簽:「……」
明明是棵植物。
弄得好像八爪魚一樣。
陸玉簽把八爪魚扯下來。
冷笑道:「這個時候害怕了…?」
陸斐:「……」
枝條被控制住,她一時掙脫不開。
只好晃著葉子,討好地道:「哪兒能呢,我的小陸先生哎,您看看您這麼一副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模樣……喜歡還來不及,我怎麼可能害怕呢哈哈哈。」
陸玉簽在密林里跋涉了好幾天,臉上還好,衣物卻灰撲撲的,實在談不上俊俏。
他一時無語,心說這植物也不知道怎麼長大的。
皮這麼厚,總不能枝條上頭全是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