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外神
羅曼的手指剛剛觸碰到禁忌石板，石板竟然發起一陣強烈金光，像是遙遙呼應著什麼，整塊石板如同黏稠水液一般融化，將羅曼手臂包裹其中。
羅曼的神國盡頭瞬間冒起金光與黑霧，兩者相互融合，相互升華。
一股莫名的力量糾纏在羅曼身邊。
見到這種場景，恩底彌翁摸著下巴思索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禁忌石板的本質是一種實質化的神之因子，它能夠讓所有因子產生惰性，從而結晶化和石化，這也和美德序列元素不同有關。八美德序列的元素分別為謙遜的陰影、榮耀的光輝、英勇的水流、正義的火焰、公平的疾風、睿智的奧術、憐憫的波紋、誠實的自然，卻少了最關鍵的一種元素……」
「大地。」
「根據黃金時代的魔法分類來看，風火水土乃是創世四大基礎元素，更是為此而誕生出的四魔液說。然而……」
「白銀時代的序列卻沒有土屬性的元素。」
「這是巧合？這是意外？不，我始終認為，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巧合。經過我這些年的研究再加上現在的實際測試，我終於確定了，所有的序列元素都是從古神的身體里分裂出來的，她為萬法之源泉，她構建了整個序列體系，她化為世間魔力源頭。唯獨只有大地屬性卻是個例外。古神羅曼並沒有掌握大地相關的屬性。如果按照我先前在地球上知識，舊日支配者擁有水屬性的克蘇魯，風屬性的哈斯塔，火屬性的克圖格亞。」
「然而，地屬性卻都是……」
「外神。」
「或者說，三原柱神。」
「蠕動潛行的混沌。」
「萬物歸一者。」
「豐饒女神。」
羅曼抬起雙手，他首次感受到了一種新奇感，那種腳踏實地，擁有無儘力量的感覺讓羅曼心動不已，他感覺到自己缺失的地方在獲得補充。
他的手臂已經石化為結晶，造型的月神長弓長在右手之上，月光流動，一抬手，便能發射出漫天光箭。
「外神……說起來……【羅曼】到底算外神嗎……」
羅曼對自己的存在感到了好奇。
恩底彌翁表情複雜，他只是說著：「我認為不算，因為古神是拯救了這個星球的存在，在遠古時期的神戰中，這顆星球瀕臨毀滅，所有陸地的生靈都被石化，成了大地的基礎分子，目前聯合法會的地下礦場就挖出了很多遠古文明的遺骸……」
說到這裡，恩底彌翁心情也很沉重，他壓抑著情緒波動，說著：「當然，這是我從遠古書籍上看到的東西。」
「……」
聽著恩底彌翁的言論，羅曼沉默片刻，最後開口道：「你不用撒謊，你也不用逃避。你我都知道這些事情。」
他說出了自己所拼湊出的事實。
「其實諾亞大陸就是幾萬年後的地球，我們根本沒有穿越。對吧。所以，才有了象徵過去的礦物，人類變為了石頭，後續又從石頭化為的血物，才有了現在的人類文明。所以，到了未來，最終全員升華在天外之物。礦物，血物，天外之物，本就是一種象徵儀式，那是地球人類無法逃避的過程。問題在於，將地球七十億人類全部石化，最後消失在地球之上，留下遍地的地屬性神之因子聖杯和禁忌石板的外神是誰，是同一位，還是多位？」
這就是恩底彌翁一直以來都想迴避的事情。
時間是最奇異也最孤獨的東西。
如果，他們只是穿越了兩個世界，那麼恩底彌翁可能還能追尋回去的辦法。
這就是恩底彌翁要自學空間系魔法的原因。
以追求有一天能夠重新回到那顆美麗的蔚藍色星球。
可是……
可是……
他該如何跨越無盡的時間長河呢？
從未被任何困難擊倒的魔導王恩底彌翁低下頭顱，一開口，嗓音低沉如同深海，遼闊又神秘。
雙眸中蘊含著無盡星空。
它看見了漂浮在時間長河中的種種過往。
「我活得太久了，久到都我差點忘記自己的真實姓名是什麼，甚至連原本父母的模樣都快回想不起來了。我記憶中的畫面變得模湖又斷斷續續，不知所云。在這個世界每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稀疏平常，以至於讓我不由自主去沉迷其中。征戰一生，忙碌一生，我逐漸忘記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如此刻苦去學習空間魔法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份初衷和理想也被我扔到了垃圾桶之中。直到年老體邁，英雄遲暮，在平靜又安逸的生活熏陶下，我終於回想起了自己窮極一生必須抵達的目標是什麼了。」
話語中所夾藏的情緒，讓羅曼也為之觸動，他知道穿越者都是孤獨的人，從來不會那麼輕易對他人敞開心扉，這也是羅曼曾經經歷過的階段。
羅曼問道：「哦？還什麼目標能難得到我們最偉大的魔導王呢？」
恩底彌翁長吸一口氣，語速緩慢，認認真真說了兩個字。
那也是每一個漂泊在外孤獨終老的人臨終前唯一的念想。
「回家。」
落葉歸根。
「但是，我回不去了，我這輩子都回不去了。這裡就是地球，這裡就是我曾經生活的世界。屬於我的時代早就結束了。我們已經被拋棄了。」
話語中的苦澀，讓羅曼為之動容。
他感受到了一種最真摯的情感。
羅曼長嘆一口氣。
「回家，確實要回家啊。衣錦還鄉，魂歸故里……」
他閉上雙眼，再勐地睜開，兩人敞開心扉的交流，讓羅曼心中意念堅定了不少。
望向恩底彌翁。
羅曼極其認真對他說著，那是一個承諾，那是必須要達成的約定。
「我會帶你回去的。我們會回到地球。我們一定會做到時間旅行。從根源處阻止悲劇的發生。」
這番話讓恩底彌翁灰心一笑。
「我記下了。」
話鋒一轉，恩底彌翁還有其他事件要與羅曼交代。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如何面對接下來的衝擊。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大。我有預感，這一次可能會不亞於幾萬年前的事件。我們不能馬虎。您怎麼處理財富女神。」
恩底彌翁始終認為羅曼將財富女神拉進自己的神國絕對不是為了惡作劇那麼簡單。
羅曼想起先前在達貢城的經歷，殘忍一笑，他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
「我有點私事找財富女神處理一下，如果順利的話，可能財富女神會放棄攻打聯合法會，當然也有一種可能……」
羅曼並沒有直接把話說透。
不過，見到羅曼這種陰暗的表情，恩底彌翁頓時打了個冷顫。
心中暗道。
傑西卡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這位。
嘖嘖，真的倒霉。
「那這裡我就先回到現實處理王都的事件了，您說的盧修斯可能帶人去摧毀真理圓環的事情，我必須嚴肅認真應對了。」
恩底彌翁回頭看著與禁忌石板完全融為一體的羅曼，月神長弓在發出絲絲光亮。
「那您就先試一試月神長弓的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