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392瓶頸

第396章392.瓶頸

這台yin莖再造在別人眼裡或許是一場外科表演，是整形手法一次全新開拓，是展現卡維綜合能力的又一台創新手術。但對名義上的三助貝格特而言，這就是對他這段時間努力付出所得的一次大考。

再次回到維也納，回到卡維主刀的手術台，埃倫娜搶來了三張劇場票，拉著自己的侄女和很不情願的丈夫一起來看他演出。

手術前，他們沒有報太大期望

考慮到坐在看台上的中年夫婦，卡維也給足了貝格特表現機會。裡面肯定有父母的加成，但更多還是這位醫學院優秀畢業生這麼久努力的結果。

他確實有這個資格得到這些機會。

從剛開始的皮膚切割和分離，到遊離血管蒂和皮瓣切取，再到尿道成形和yin莖體吻合，卡維的要求就像rpg遊戲的任務鏈一樣，難度層層遞進，只有做好一個，才會有下一個，中途出現差錯就斷了。

好在貝格特技術進步神速，術前也在反覆做練習，好幾次重要組織分離和縫合都交在了他的手裡，操作總體來說中規中矩，直到最後吻合階段才出現了一個小差錯。

他的成長有目共睹，贏得了掌聲，也刺醒了赫曼的好勝心。

原本三人之間就是競爭關係，差距不小。可進步速度一旦出現變化，差距就會被快速拉近，三個助手位彼此間的競爭越發激烈了。

經受過成百上千次手術錘鍊的赫曼，技術已經相當純熟。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技術在年輕一代里絕對算得上佼佼者，這在以前是絕不敢想的。

卡維重回左側腹創面，而赫曼去了右側大腿：「皮瓣包括真皮層，腹部缺損區域需要再次植皮才能癒合。赫曼會在阿爾方斯右大腿外側切取中厚皮片加以覆蓋，腿部創面會因為保留的真皮層慢慢恢復開始吧。」

赫曼手裡在做著操作，腦海里想的卻是自己的未來。

中厚皮片包括表皮和部分真皮，相當於全層皮膚厚度的1/3-3/4。按其厚度又再次分為薄、厚兩種。薄中厚皮片的厚度在成人為0.15-0.25mm，厚中厚皮片的厚度為0.625～0.75mm。

沒有取皮器，卡維的要求並不高，厚度不超過1mm就行。之前巴黎的大火又給赫曼帶來了許多取皮的經驗，確定皮片大小形狀后，他的操作再次和注意力分離。

需要將尿道皮瓣遠端創緣與yin莖體皮瓣遠端創緣相對縫合，然後形成新的尿道外口和yin莖tou。整個過程中需要穩定住支撐物的位置，還需要殘留一部分在外，為最後固定做準備。

當然，他也知道，一旦被抬到和所有人醫生相比較的高度，自己也就中游水平。伊格納茨、塞迪約、莫西埃、馬西莫夫，技術都要比他精進得多，更別提身邊還有卡維在，驕傲還太早。

手術行將收尾，如何擺脫後來人的追趕，如何確定自己的未來才是他更關心的大事

現在要做的是突破瓶頸，同樣意識到自己處在瓶頸區的希爾斯是怎麼做的？

他很迷茫，目標仍然遙不可及，身後卻是越來越多又越逼越緊的追兵們。就和莫拉索體會伊格納茨的婚姻那樣，他也體會到了希爾斯當初的心境。

換醫院？接受其他醫院更高的職位和更多的主導權？

達米爾岡和赫曼負責處理尿道外口。

「哦」

「接下去你們兩個負責yin莖體剩餘縫合，赫曼.」

皮片不同於皮瓣，不需要選擇供應的血管蒂，切取難度低了許多。

外科手術中助手走神並不少見，尤其當操作簡單的時候，思緒一旦跟不上主刀就會這樣。但赫曼作為一助不應該走神，也不允許走神。合攏yin莖體關乎外觀和尿道，赫曼這次走神讓卡維把持針器給了達米爾岡，沒有給他繼續操作的機會。

只是稍稍走了神，卡維的持針器就敲了過來。達米爾岡連忙小聲提醒了一句：「要合攏yin莖體了。」

先在距離原尿道外口0.5cm處依次環形切開皮膚、皮下組織，略做皮下分離做出近端創緣，然後與另一組合力將全新的yin莖體接合在一起。

他慢慢做了幾個深呼吸，鬆鬆背後緊繃的肌肉，眨眼看清眼前要做的操作后，再次把注意力投入了進去：「對不起。」

由於再造yin莖的血供由腹壁下動脈支持，接合時最關鍵的只有尿道和支撐物。由卡維親自做再造尿道的吻合，然後達米爾岡做支撐物縫合。支撐物近端需要縫合在yin莖海綿體殘端和恥骨前筋膜。

赫曼點點頭。

所謂的瓶頸大概就是這樣吧。

卡維和貝格特負責處理yin莖殘端。

自己缺的真的是主刀機會嗎？

赫曼遠沒有希爾斯那麼衝動，卡維也沒有伊格納茨那麼霸道。從普奧戰爭以來，卡維一直在給他主刀的機會，這種機會在巴黎行期間達到了頂峰。

尤其到了後半個月，很多重複的手術基本是由他們三位助手在做。赫曼的臨床和手術經驗更足，所以就連闌尾炎和剖宮產這樣的大手術也有過好幾次主刀經歷。

但主刀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東西。

這段時間慢慢總結下來，只是讓原本有些模糊的解剖分層結構變得清晰起來，也更熟悉手術步驟和節奏而已，提升並不算大.

自己缺的到底是什麼？

赫曼不由得重新審視起自己。

想要跟上卡維的手術並不容易，但他確實全身心撲在外科手術上。他整理了迄今為止所有疾病的診斷方法，也知道對應這些疾病的手術術式。但正像別人認為的那樣，他更多只是聽從卡維的指示，死氣沉沉的活像個18世紀出生的老頭。

他也想擁有卡維這樣的思維，也想擁有自主決斷事物的能力，也想將自己腦海里曾經出現過的新術式變成現實。

想要突破瓶頸真的需要足夠的創新能力？

怎麼才能擁有創新能力？是需要像希爾斯那樣拿到足夠大的主導權才能成功么？

不.未必

正如卡維一直都強調的那樣，外科手術的操作準則和技術水平才是關鍵。至少得有足夠強悍的手術能力，才能承載各種創新術式，以及它們所帶來的不確定性。

何為強悍？

赫曼不知道答案，但知道自己這樣的水平絕對稱不上強悍。而所謂的強悍中，肯定不只有技術，應該還有些別的什麼.

忽然他的腦袋一緊，右手肌肉猛烈收縮，手術刀恰好停在了皮片設計線上，再向下繼續用力便會超過既定區域。

達米爾岡和貝格特還在處理yin莖體的皮膚縫合，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不能有任何皮膚張力存在。不然，再造yin莖歪了事小，內部尿道發生扭轉，導致進一步狹窄事大。

而卡維還在觀眾面前介紹手術中需要注意的難點，之後可能還要回答許多問題.

赫曼長嘆口氣，注意力再次和實際操作接軌。

他順利切下皮片，將它轉移到腹部創面：「善望、傑克，拿浸油紗布、棉墊過來。」

「來了！」

大腿這片供區創面不需要縫合，也沒辦法縫合。只需用一層浸油紗布覆蓋，再用普通的消毒紗布和棉墊做覆蓋，紗繩加壓包紮固定即可。只要保證創面足夠乾淨，殘留的真皮層很快就會長出新皮。

善望和傑克的加入正好讓赫曼讓出了皮片縫合腹部創面的操作位置。

赫曼修剪完皮片，簡單給兩人做了縫合提示：「邊緣做間斷縫合固定，記得用持針器打結，卡維之前說過的。打完結，線先不要剪斷交給我，我來做固定，這樣能你們能看清縫合走形對不對，等全部縫合完畢再剪。」

「好。」

赫曼生怕自己縫合時又胡思亂想，選做起了臨時監督的工作。誰知手上空蕩蕩的更容易走神，見兩人開頭不錯，便又想到了希爾斯

希爾斯的出走完全是個意外，或者說是個巧合。

如果當時卡維已經展現出了所有實力，希爾斯放下自己十多年臨床經驗的架子甘心當個二助，另一頭不給他那麼舒服的位子。三步少任何一步，現在都不會是這種局面。

相比起希爾斯和伊格納茨之間的技術差距，自己和卡維之間的距離要大得多。既然自己的水平沒有達到卡維的標準，那就沒必要學希爾斯。

我和他不一樣，我的技術仍然有進一步精進的空間，卡維似乎還有許多值得學的東西。比如臨危時的決策力，比如急救時的節奏，比如更為複雜的軀幹內解剖知識.

我遠沒有達到可以離開卡維的地步，現在逃走就全完了！

赫曼機械般地接過兩人遞來的縫合線，忽然手背傳來金屬敲打的感覺，耳邊也聽到了卡維的聲音：「這個結打得近了，注意保持3-5mm。」

「好的。」

「赫曼。」

「嗯。」

「這兒我看著吧。」卡維知道他在想心事，從他手裡接過線頭，「你去幫幫他們兩個，再這樣縫合下去，阿爾方斯先生小便時的彈道肯定會歪的。」

「好。」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卡維很了解赫曼，能讓他分神的也就只有手術了。考慮到貝格特的優異表現，可能只有達米爾岡這樣的普通平民才不會有緊迫感。

達米爾岡和貝格特的縫合併沒有太大問題，原本yin莖生長過程中就會有偏轉，屬於正常現象。剛才那句話完全是給赫曼一些自信，同時也是一種「警告」。

赫曼也很了解卡維的用意。

同樣是牽線頭做固定，在傑克和善望這裡屬於監督，而在達米爾岡和貝格特這裡被說成「幫忙」，其實就是三助。這是對他走神的再一次警告，如果再犯，他就得提前離場。

好在赫曼已經想通了，眼神里沒有迷茫。

晚上11:23，手術完成。

按照卡維術后的評價：「阿爾方斯先生一定會為擁有全世界第一根再造yin莖而驕傲一輩子，我也由衷地希望他不要再摧殘這副殘破不堪的身軀了。」

基於阿爾方斯的強健體魄，術后縫合區域只有部分紅腫，沒有出現潰爛，近50cm的縫合線也沒有崩裂的跡象。術后不到三天他就下地，不到兩周就嘗試拔除導尿管嘗試自行排尿，一個月後所有創面完全癒合。

卡維的手術在外科層面只能算得上勉強成功，比起用大皮瓣做的汝房重建，yin莖顯然更精細，仍有許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但在輿論層面，這台「專為男人準備」的手術要比「專為女人而做」的呼聲大得多。

不僅僅是維也納和巴黎，包括柏林、布達佩斯、倫敦甚至莫斯科，都有卡維手術的報道。只要對外科有所了解，都會對再造有極高的評價，甚至有不少人想要親自來一次維也納，好好見識見識全世界第一根再造yin莖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子。

卡維自然對輿論沒有任何反應。

接下去的幾個月里，他除了處理實驗室方面的問題外，更多的還是泡在珍妮那張帶電手術床的設計上。

可惜的是，之前建議的「電刀」還是和他記憶里的那種電刀相去甚遠。雖然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電凝，但開關只能放在床邊而不是刀柄上，安全性大大降低。

卡維不可能為了凝血方便增加手術危險，最後病人救沒救活還沒一定，倒是被無法控制的電流弄死了。

不過設計已經投入了不少錢，他選擇退而求其次：「沒必要沮喪，銀行給的錢不會白花。用不了電刀可以改用別的，比如為這張床安裝一個電燈，一個由十幾個燈泡組成的超級電燈。」

「電燈？那東西很貴的吧？」

沒有經過愛迪生改良的竹絲電燈確實很貴，不僅材料貴，做出真空燈泡也需要錢。但卡維也是受夠了維也納的煤油燈，將來的手術只會越來越複雜，影子會極大幹擾他的操作速度。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他不缺錢：「你們大膽去做，做完了不管成品如何，市立總醫院必定會買一張。如果效果不錯，完全可以送去巴黎世博會參展，我來給你們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