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的城市很漂亮
到M國機場已經是夜晚了。
淮午還是三十幾度的艷陽天,這裡氣溫卻只有十來度。
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一個世界。
他們剛出來,就看見招手的謝呈,旁邊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孩兒。
走過去,還聽見謝呈用英文跟女孩兒交流,大致意思是介紹祁樂和高倖幸是他的侄兒侄女。
介於在外人面前,高倖幸忍住了揍他的衝動。
謝呈開了輛車,把行李塞進後備箱,然後去酒店。
車上,高倖幸打趣:「謝呈,你可以呀,居然有駕照?」
「這邊十六歲就可以考,我去年拿了正式駕照。」謝呈踩了一腳油門,「要不要爺給你炫炫技?」
「炫你大爺。」祁樂教訓他,「好好開車!」
謝呈:「祁樂,你是四天後才回來嗎?」
「嗯。」祁樂看了眼高倖幸,「把那拖油瓶給我看好了。」
「好咧,我做事你放心。」
這是來之前就說好的,高倖幸跟著謝呈,不打擾祁樂的行程。沒見到童佳之前高倖幸還不明白為什麼祁樂提這麼個要求,現在呵呵,這是要老婆,不要妹妹。
不過高倖幸並不想跟祁樂的行程,她只想,見陸則言一面。
「嘖,你這話我聽得心欠欠的。」祁樂又看了眼高倖幸,「要不你還是跟我行程吧。」
高倖幸並不希望祁樂突然良心發現,要帶上她。
她撇過頭看向窗外:「我才不去,你就和童佳姐好好玩兒吧,我這個拖油瓶跟著幹嘛?」
童佳溫聲道:「倖幸,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祁樂點了一下高倖幸後腦勺:「你哪來那麼大脾氣?」
「童佳姐,我主要是和我哥有代溝,不想和他玩兒。」
謝呈從後視鏡看了眼兩兄妹,笑道:「祁樂,你就放心,我肯定把倖幸照顧好。」
祁樂看了高倖幸好一會兒才道:「隨便你。」
金髮妹妹突然用英文給謝呈抱怨他們說話自己聽不懂,謝呈不要臉,給金髮妹妹說侄兒侄女在誇他。
高倖幸搖搖頭,全車都是戀愛的酸臭味,自己真是在哪兒都是拖油瓶。
到了酒店,高倖幸和童佳住一間房。
童佳收拾好東西,又勸高倖幸和他們一起去玩,說她一個小女孩兒一人在這兒,她和祁樂不放心。
「我哥可放心了,他就想和你兩人世界。」高倖幸躺在床上,「童佳姐,你放心,我沒事兒,我跟著謝呈呢。」
第二天,高倖幸還在睡覺,就聽見童佳起床收拾東西的聲音。
她把被子蓋在頭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忽地被子被人拉開一角,高倖幸虛著眼睛,看見是祁樂又翻了個身。
「你一個人別出去,手機隨時充好電,我隨時給你打電話。」
沒聽見高倖幸應聲,祁樂拍了她一下:「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啰啰嗦嗦,快走吧!」
因這小插曲,高倖幸沒了睡意,她躺在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然後去餐廳吃了一個早餐,回房間已經差不多快十點了。
她給謝呈發消息。
高倖幸:【起床沒?】
直到快十二點謝呈才回消息。
謝呈:【剛醒,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去玩兒】
高倖幸:【帶金髮妹妹嗎?】
謝呈:【不帶,就我倆】
高倖幸這才起身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后高倖幸出酒店,看見謝呈坐在車裡向她招手。
謝呈帶高倖幸去的地方是當地有名的景點,太空針塔。
正值國內國慶節,這景點好多華人。他們排了一會兒隊,才上去。
電梯時速達到每小時約16公里,高倖幸有種被人抵著腳上抬的感覺。
到了觀景台,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
高倖幸驚呼:「那邊是雪山嗎?」
「可能是吧。」謝呈指著海域那邊,「晚上我帶你去那邊,夜景特別好,還有商場,小吃街什麼的。」
「行。」
高倖幸繞著觀景台走了一圈,在這片美景下,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陸則言在不在這兒。
其實,關於他,她什麼都不知道。
謝呈看高倖幸沒什麼興緻,便直接帶她到塔內一家玻璃旋轉餐廳用餐。
高倖幸從包內掏出一個大盒子,推過去:「謝呈,十八歲生日快樂。」
謝呈一整個懵逼:「大姐,我生日過兩個月了。」
「那我不是現在才見到你嘛。」高倖幸聳了聳鼻子,「這可是我熬夜幫你搶的。」
高倖幸送謝呈的禮物是一雙國產品牌的鞋子,動畫聯名款,很難搶,以前謝呈很喜歡這個牌子的鞋子。
謝呈把刀叉放下,整個身子往後一靠:「你這弄的,我都沒給你準備禮物。」
「我們之間,哪用說這些!」
「高倖幸,我怎麼覺得你這殷勤獻的非奸即盜?」
高倖幸蹙眉:「會不會用詞?」
頓了兩秒,高倖幸一臉諂媚:「其實,我還真有事想找你幫忙。」
「哼,我就說吧。」
高倖幸抿著唇,眨巴兩下眼睛:「謝呈,你就幫我吧。」
謝呈身子沒忍住顫了兩下:「您有事直接吩咐,別給我來這套,怪瘮人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高倖幸咬了咬唇,低頭用刀叉划拉碟子里的菜品,「你知道陸則言在哪兒嗎?」
「陸、陸則言?」謝呈問,「是我想的那個陸則言嗎?」
「嗯。」
謝呈看了高倖幸幾秒:「我去,你不會就是來找人的吧?」
「來都來了,想見見。」
「高倖幸,你們很熟?」
「沒。」
「那你見他幹什麼?」
「.」
高倖幸被謝呈問懵了。
對啊,她見他幹什麼?
又說什麼呢?
「你真喜歡陸則言?」謝呈瞥了一眼她碟子里已經狼藉的菜品,「有這麼喜歡?」
高倖幸撇了撇嘴,否認:「一點點喜歡而已。」
「.」
「就是覺得沒有好好告別,沒有親口說再見,好像還不算結局。」
「得了,您現在說話一套一套的,我聽不懂。」
高倖幸:「你幫不幫?」
謝呈面色為難,沒搭話,像是在思索。
高倖幸故意刺激他:「謝呈,你是不是在吹牛逼?」
謝呈:「?」
「你不是說你在M國混得可好了嗎?連個人都找不到?混得好是吹牛逼的吧?」
謝呈不經刺激,立馬道:「誰說我找不到?你要我找個阿貓阿狗的我可能確實找不到,陸則言嘛,呵!就最近陸家那些事兒,查起來簡單得很。」
「什麼事兒?」
「幾個月前陸老先生不是沒了嗎?那麼大的家產,兩個兒子掙得那是嘖嘖嘖.怕是陸老先生知道了都能翻棺材板。」
「那關陸則言什麼事兒?」
「我跟你說,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謝呈讓高倖幸把耳朵湊近了些,小聲道,「陸則言有個哥哥叫陸謹行,陸謹行有個情人,前段時間跳樓自殺了,是生是死不知道,但是陸謹行是不行了,現在陸昭把心思都放陸則言身上」
「陸昭又是誰?」
「陸則言老爸呀。」謝呈嘆了口氣,覺得簡直是在對牛彈琴,「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陸家現在比你看的八點檔狗血劇還狗血就行了。」
高倖幸點點頭,照謝呈這樣說,那陸則言是真的有事兒,真的沒空,所以才沒來自己的生日,才沒有遵守約定。
她又想,陸則言現在是陷入狗血家產紛爭中了?
他才二十歲不到,能做什麼?
她還是想不明白。
晚上,謝呈帶高倖幸去了碼頭公園,吃了「敲螃蟹」。
中途祁樂打了個電話過來,詢問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謝呈把高倖幸送回酒店,從車窗探出頭說:「明天我們娜娜要過來,她會烤火雞和蛋糕,我中午過來接你。」
「嗯。」高倖幸點頭,不忘提醒他,「陸則言的事兒別忘了,我這沒幾天時間。」
「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能查出來是一回事,但他在的地方你可能去不了。」
高倖幸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她不喜歡「他在的地方你可能去不了」這句話。
因為陸則言也說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以前一度以為,這話的意思是地域距離。
其實,他沒否認喜歡她,但這話像是在說,談不上喜不喜歡,連開始都不行。
第二天,謝呈把高倖幸接到自己住的地方,娜娜正在做吃的,謝呈進門就像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高倖幸走過去:「NaNa!letmehelpyou!(娜娜,我幫你!)」
「No!」
高倖幸從她碧眼裡察覺到不喜。
「Idon'twantyourhelp!YoumaynotunderstandwhatI'mtalkingabout!(我不需要!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高倖幸聳了聳鼻子,不受這個氣,心安理得地坐沙發上去玩手機。
晚上,謝呈把娜娜送回去,才送高倖幸回酒店。
晃眼一天又過去了。
眼看後天祁樂都要回來了,那就更沒機會了。
高倖幸:「謝呈,你到底行不行?」
謝呈一反常態,沒嗆聲。
高倖幸趴在椅背上:「是不是有消息了。」
見他還是不吭聲,高倖幸音量拔高:「說話呀。」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謝呈嘆了口氣,語氣無奈,「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陸謹行吧?就陸則言哥哥。」
「嗯,怎麼了?」
「他那情人自殺的事兒。」
高倖幸:「你別跟擠牙膏似的,一句話說完。」
「陸謹行跟那女的談了好幾年,為那女的跟家裡也鬧過好幾年,最後還不是跟商業合作夥伴聯姻了,那女的應該是接受不了,自殺了兩次,這得是抑鬱症的程度吧?」
高倖幸眼珠轉了轉:「跟陸則言有什麼關係?」
「嘖,我跟你說不明白了,明天陸則言會去XXX酒店西區,你要去就去。」
高倖幸:「.」
「高倖幸,明天我打算帶你去雷尼爾山國家公園,就是昨天你在太空針塔上看的那個雪山,你如果不去找陸則言就給我打電話,我們就去爬山。」
高倖幸默了兩秒:「我不喜歡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