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已經是便宜了

轉來轉去，最終決定權還是回到靚坤手中。靚坤表情陰晴不定，想到最少十年的牢獄之災，他實在不願意直接認罪。自己是出來混的，玩的就是膽色，賭了！左思右想，靚坤還是決定搏一搏。臉色陰沉，靚坤緊盯著雷萬霆平靜的俊臉，一字一句道：「好，我聽你的，拒不認罪，就請你給我打這場官司。」「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因為這場官司，我要坐一輩子牢，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要拉你墊背！」這一刻的靚坤無比認真，沒有了平時的奸狡，面對可能的「終生監禁」，他也真有豁出去報復的決心。對此，雷萬霆十分能夠理解。認真看向靚坤，雷萬霆同樣認真道：「李乾坤先生，你這個決定，一定會是你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這場官司，我贏定了。」「好，我等著看。」靚坤點頭，或許是對方的話中透露出的無窮信心，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臉上有了笑容。眼見兩方談妥，陳耀心裡同樣鬆了一口氣。靚坤做事，是洪興的決定，蔣天生親自吩咐的。按照江湖規矩，替社團做事，出了事社團就要負責到底。陳耀是洪興白紙扇，軍師以及後勤保障，說白了，靚坤事件的後續，就是他來搞定。現在靚坤拒不認罪，要請律師上庭，是本人意願。那以後如果有什麼事，靚坤可就怪不到社團頭上了。想到這些，陳耀開始工作，微笑問道：「雷大狀，不知道你那邊，手續方面怎麼弄？」「你要多少律師費？」雷萬霆坐直了身子，不再去看靚坤，微笑道：「你們有自己的律師，手續方面那就簡單了。」「只需要你們自己擬定一份風險代理合同，就像我先前說的一樣，如果官司不贏，我一分錢也不要。」「但贏了嘛，我要兩百萬港幣！」「多少？」前面一段話，陳耀還覺得正常，可最後聽到費用，以他的沉穩，都不由驚呼出聲。現在可是87年，香江白領工資也就五千塊，警察三千，底層人士更是可憐。兩百萬，那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啊。臉色難看，陳耀皮笑肉不笑道：「雷大狀，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雷萬霆看向陳耀，認真道：「我可沒有和客戶開玩笑的習慣。」「陳先生，李先生這件案子，我想整個香江，除了我，沒人敢接，更沒有人會做出承諾。」「大家都是聰明人，都很清楚，我接下這件案子，如果輸了，會有什麼樣的風險。」「付出這麼多，兩百萬的價錢很合理啊！」「說起來也是李先生的運氣，這是我回來香江的第一場官司，所以才會這麼便宜。」「你……………」陳耀被對方的話咽得非常難受，聽對方的意思，敢情兩百萬已經是優惠價了。而不等陳耀反駁，雷萬霆一邊從懷中拿出紙條，一邊起身道：「陳先生，價錢方面不用談，我不會讓步的。」「這是我的CALL機號碼，陳先生你們可以商量一下，有了決定再CALL我。」

話罷，雷萬霆連招呼也沒打，直接離開了口供室。留下室內三人，大眼瞪小眼，各有所思。靚坤此時心情倒是不錯起來，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雷萬霆，可是對方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從容不迫，自信滿滿，實在給了他巨大信心。在這個時候，靚坤需要的，正是有人能告訴他，他不用坐牢。無疑，雷萬霆做得很成功，所以靚坤對其印象極佳。至於律師費，靚坤雖然也覺得對方獅子大開口，自己混了二十幾年，做了不知道多少生意，恐怕全部身家加一起，也就兩三百萬。這位可倒好，一場官司就要這麼多。但是，靚坤並不在意，因為洪興有洪興的規矩，替社團做事，出了事當然是社團買單。反正不花自己的錢，靚坤也懶得多嘴，去得罪雷萬霆。比起靚坤的好心情，陳耀心情可就不那麼美麗了。要知道，他們洪興聘請周律師做事，每次不過五千塊。這個價錢，對於普通的事務律師來說，已經是極高的價錢。周律師大多時候，都是跑到警局辦一下保釋手續，便能夠得到「五千塊」。這，也是周律師肯不顧顏面，常年與社團合作的原因。沒辦法，人家給的太多。可是現在呢？雷萬霆開口就是兩百萬，洪興上下所有人，五年的律師費都花不了這麼多啊。就算掌管著後勤，陳耀也不敢做主，答應這樣的律師費。表面上，當著靚坤的面，陳耀還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周律師，問話道：「周律師，你們這一行有兩百萬這樣的價錢？」陳耀是多麼希望，周律師說沒有。沒曾想周律師並沒領悟陳耀的意思，老老實實道：「去年山頂道王家豪門爭產案，他們聘請了香江五位頂級大狀，我聽說花了五千萬。」「當然，五千萬律師費是明面上的，或許私下裡，那些大富豪還會有打賞！」話語時，周律師臉上還帶著一絲憧憬。可以明顯看得出，他十分羨慕「頂級大狀」的待遇。「我靠！」陳耀脫口罵出聲，臉色難看到極點：「我們是出來混的，能和豪門比嗎？」「豪門爭產，爭得是過億啊。」「我們社團……………」話到一半，陳耀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打住，生硬轉換話題：「阿坤，這件事我不能做主，不過你放心，我會馬上回去告知蔣先生。」「耀哥，兩百萬而已，我這次為公司拿回魚市場，一個月也不止這點拉。」靚坤完全恢復到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老神叨叨。他是一點不怕蔣天生不出這筆錢，畢竟雷萬霆都已經把話說死了，一定贏，還要簽合同。在這樣的大前提下，蔣天生要是不出錢救兄弟，整個洪興都會被江湖詬病的。「嗯！」陳耀似乎也想到這些，表面應承一聲，也懶得廢話，招呼起周律師，勁直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