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愛的色放
是夜。
一白衣勝雪、風流倜儻的名士公子熟門熟路的來到花滿樓,受到了紅粉和粉頭的熱情歡迎。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況且在這勾心鬥角的宮斗集中營。
這些日子,師師的丫鬟小桃紅神清氣爽,揚眉吐氣。
面對其他小院的丫鬟,已然無視,甚至懶得與她們爭強好勝。
走路的姿勢也是娉娉婷婷,雪白的下巴微微上揚,目光矜持而且迷離。
你以為她沒有看你,卻發現她眼神的餘光透著不屑一顧,俯瞰一切丫頭,甚至一些台柱子。
只因看上主子的公子,不僅好看、多金、才華橫溢,關鍵還在為其主子的自由之身斡旋,甚至已驚動城主府夫人。
一旦師師成為自由之身,便是這楓葉城第一酒樓的東家,自己必然水漲船高,最起碼也是個班頭,說不得成為通房丫頭也說不定。
從此之後,這幫賤人與自己,完全是白天鵝與醜小鴨。
見姜逸來此,便歡天喜地的快速迎上,引領著公子,在眾人的羨慕嫉妒恨的注目禮中,如同驕傲的孔雀,款款裊裊走過。
「公子,到姐姐這裡來……少年不知姐姐好,錯把少女當成寶!」
一妖冶的女子,誇張地扭動著水蛇腰,舔著丁香小舌,用甜的發膩的聲音極盡誘惑。
「公子可喜歡琴棋書畫?來與妹妹吟詩作對,品茗賞月!」
一少女容貌秀麗至極,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
「切,都是些庸脂俗粉,莫污了我家公子的眼睛、耳朵?!」
小桃紅一臉鄙視中,內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半散的墨發披在背後,肌膚如雲,沁出一層淡淡的櫻粉,粉腮紅潤,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嬌憨,款款看向姜逸,笑靨如花。
「我家小姐等公子來,可是望穿秋水啊!」
小桃紅眉開眼笑對姜逸低聲道,
這些日子相思成災,家小姐都清減了許多呢!」
「小桃紅,不得亂嚼舌根子!」
師師臉上飛上一朵紅暈,狠狠的嗔了小桃紅一眼。再次見到姜逸,自然也是歡喜的緊。
並非姜逸魅力無窮,所有的恩客中,只有姜逸真正願意為自己贖身。
一首《詠梅·明志》,不僅傳遍了花滿樓,更是在各個遷客騷人的推波助瀾下,快速傳遍火鳳王朝的勾欄酒肆,成了紅粉不屈勵志的經典。
而師師將詠梅編成曲子,更成了每日才藝表演的壓軸曲目。
……
來到雅室,小桃紅歡快輕盈的布上各種水果、點心,便極其自然的在一旁候著。
「你下去吧!稍後,有位俏公子來此,直接引領進來!」
小桃紅一臉不情願的扭動著腰肢,走出雅室。
見二人親昵的低語交流,師師更是時不時巧笑嫣然,小桃紅不禁滿臉欣慰的微笑。
片刻之後驚異的發現,睡眠不好的師師,居然進入了深度睡眠。
……
半個時辰后,一位極其俊俏的公子來到師師雅苑。
因早就打過招呼,在小桃的引領,直接來到粉紅的閨房。
弱柳扶風的俏公子抬眼看去,頓時滿面緋紅、鳳眼圓睜,震驚的無以復加。
只見一曲線玲瓏的女子,玉體橫陳、釵橫鬢亂,正在側卧熟睡中,而姜逸的手指搭在女子的皓腕上。
「噓!」
姜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先請坐!」
「姜逸……你……你們……」扮作俏公子的白蓮花又羞又怒!
「啊?有什麼問題?」
姜逸一臉茫然和無辜,再看向側卧中山巒起伏的師師,禁不住莞爾一笑,「你想哪去了?!
師師睡眠不好,我幫她調理了一下神門穴和心經,渡了一些真氣,她便熟睡了!」
「你給師師調理,不需要除去衣物嗎?」白蓮花一臉警覺,立刻發現了端倪。
「幫你調理文宮,也沒有脫衣啊?!」
姜逸忍住笑意,一本正經,「治療睡眠不用!」
二人的竊竊私語,還是驚醒了師師,嫵媚慵懶中一臉歉意。
「這次的調理是一次性的,還是治療好了?」
小睡之後的李師師,迷離的神情充滿了別樣的魅惑,如凝脂般嬌嫩的俏臉簡直要滴出水來了。
「基本上,是徹底治癒了!」姜逸十分肯定。
「太好了!長期的失眠折磨的我憔悴不堪!」
李師師一臉嚮往道,「我更加確定,瓊漿靈液配合你獨一無二的手法,醉仙居將是獨一無二的。
如畫小姐也到了,你這神神秘秘的意圖,現在可以說了吧?」
……
「我們現在開始進入正題!」
姜逸把柳如煙魔怔般的計劃給而人說了一遍,二女聽后,笑的花枝亂顫、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姜逸尷尬的摸著鼻子道。
「始亂終棄龍傲天?……你到底做了沒有呢?」
李師師吃吃輕笑,當真是誘惑無限,那張動人的嬌顏,像是用春水將柔媚與美艷融合在一起的,嫵媚嬌柔到極點。
「我對天發誓,連她的手都沒碰過。那時的她,幾乎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姜逸口不擇言解釋道,「我是武道之身,至今還是童子功,要不你檢查一下?」
「啐!」
師師滿臉紅暈道,「誰檢查你。再說,怎麼檢查的出?」
「這真是黃泥巴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姜逸深感頭疼。
「當一個女人,自污清白之時,世人會選擇性相信。」白蓮花眉頭微顰道。
「問題是這個渣表本來就臭不可聞,她還有什麼清白?分明是將姜逸拖下水。」李師師巧笑道。
「原本還以為清者自清。畢竟小看了群體的盲從意識了。」
姜逸無奈道,「原本還具備慧眼的個體,一旦將自己歸入該群體,其原本獨立的理性思考就消失了,就會被群體的無知瘋狂所淹沒。」
「你這句話,故意說的很有深度,但極其坳口……」
墨如畫雙眼道,「簡單說,就是群體的盲從意識是可以引導的,輿論是可以帶節奏的!
現在,你的對策是什麼?
或者,需要我們做什麼?」
……
「你們都是難得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圖畫,是有記憶的,既然這柳如煙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要扒了這個人盡可夫的婊子的虛偽外衣。
我的對策是畫成連環圖畫,圖文並茂,成為家家戶戶收藏之物。
請你們來,就是連夜為我畫出系列樣板。」
說話間,姜逸取出一截罡炭,幾筆簡單的線條,躍然紙上。
「啐……」
白蓮花好奇的看去,瞬間滿面通紅,「姜逸,你就是個下流痞子。」
李師師接過圖片,如接到紅燙的烙鐵般差點扔掉,先是滿臉羞紅,隨即眸子似水波般在流轉,居然看的津津有味。
「真是大道至簡,神乎其技。就幾筆線條,卻抓住主要特徵,而且還能誇張凸出關鍵。」
白蓮花先剜了姜逸一眼,忍住羞意凝神看去,滿臉的紅暈卻充滿的驚奇,「的確抓住了藝術的神髓,太似為俗媚,不似為失真。」
從未見過如此畫技,幾筆線條,卻又栩栩如生……」
師師就欣賞畫技的角度,驚嘆道,「欲說還休的感覺,更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我的計劃,連環澀畫,分為四個篇章……」
姜逸接著粲然一笑道,「是一部柳如煙濃縮的成長史,或者說成為絕密艷史……
如同精彩回放,簡稱愛的色放。」
「如此羞人的東西,我們如何能畫得出?」白蓮花嗔道。
……
「師師,你在花滿樓未見過春澀圖?」姜逸好奇問道。
「我從小琴棋書畫,才幸免於難,粉頭也按青倌素台塑造我,為妓院所掙不比葷台之人少。」
師師頓時面紅耳赤,吃力道,「當時如果不能成為花魁,我也將……
但在花滿樓這些年,春澀圖……還是見過的。
只有守得清白,才有一絲可能,被良人憐惜。」
「噩夢即將結束,向前看,你定會找到值得相托的良人。」
姜逸邊說,邊用炭筆,按記憶畫出當時出現在湖景盛筵的一干人的肖像,並且畫出不同神態與姿勢。
「師師,你可否根據這些基本素材,組合為連環畫,再加一些春之色彩?」
姜逸接著道,「如畫、師師,你擯棄雜念,就當是創作。
再精緻的澀圖,也比不上身邊之人的真實故事來的刺激。
等著吧,這種強烈的現實代入感,說不得此畫將在民間掀起風暴。」
「好,你先出去。你在此,我們斷畫不出來。」
師師紅著臉輕聲道,「我已經有了基本思路,先細細規劃一番。」
「放心,我和師師分工,她作畫,我來賦詩,包你滿意!」
墨如畫也意識到這是一種新型畫技,更是躍躍欲試。
……
「哦!對了!今日紅牡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姜逸臨行前,好奇問道。
「她?……恐怕將面臨一道大劫!」
墨如畫一臉黯然,「她被烈家接走了,直接去了王朝。
據說,他會和七皇子聯姻。
你知道,出身門閥,婚姻是不能自己的。
她臨走前,傷心欲絕。我看她,真的對你動情了!」
「我們才見幾次面啊?!」
姜逸愕然,「估計是有些許好感,頂多也就是少年慕艾罷了!」
「不盡然!烈火兒敢愛敢恨,只是事發突然!」
墨如畫看向姜逸幽幽道,「如果,你想阻止,難度堪比難以上青天!
她嫁入王室,也是政治聯姻;
他的兄長烈焰,未婚妻便是鳳舞珺的郡主、
王族、門閥的關係,盤根錯節,犬牙交錯,最終才是畸形的鐵板一塊!」
「我並不願捲入朝堂的勢力。」
姜逸嘆道,「一切,順其自然吧!畢竟,我的力量還太小!
你們安心作畫,下半夜,阿炳將過來取畫版!」
……
當晚,柳家位於城郊的御獸園發生了一件離奇之事。
在一頭狻猊金獅的召喚下,柳家的龍鱗犀牛群和猛獁群發生了暴動,踩踏數名家丁和馴獸師后,瞪著猩紅的眼睛,煞氣衝天,沖向大街。
橫衝直撞,毀去無數店鋪之後,義無反顧的沖向了城主府。
一時間,城主府大亂,踐踏城衛無數,城主府一片狼藉!
甚至,朱大人的寵姬與貼身護衛私會時,也被受驚的牛群撞了個正著。
諸事不順,朱禮大人雷霆震怒。
獸潮,一直持續到凌晨。
引發獸潮的狻猊金獅卻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