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債女償

「喲！姜小姐，跑的挺遠的啊，叫我一頓好找！」

刀疤哥坐在椅子上，抽了口煙。

「刀疤哥，求求你，我們沒跑，實在沒錢了，放過我們吧！」

「嗯，我放過你，那我們哥兒幾個借你爸的錢，就打水漂了？他倒好，一聲不吭，吃牢飯去了，把我們的錢坑了個徹底！」

媽媽和弟弟瑟縮在一起，顯然是怕極了。

姜慕薇勉強爬起來，低聲下氣道：「刀疤哥，我們家都是老弱病幼，實在沒錢了，就算我們打工，連養活自己都難。」

「妹妹，你說笑呢？」刀疤哥的目光放肆的在姜慕薇身上流連，「你這臉蛋，這身材，跟著疤哥混，一晚上，少說幾千進賬，一個月幾萬，沒幾年就還完了！我看你就是不想還！」

伴隨最後一句話，刀疤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嚇得姜家母子三人齊齊一抖！

刀疤旁邊的一個黃毛道：「疤哥，別跟這女的廢話，咱先廢了她老媽和弟弟雙手雙腳，讓他們去乞討去！」

姜慕薇嚇得跪在地上，「不，不要！刀疤哥，您和我爸原來也是稱兄道弟，沒少來我們家吃飯，為什麼現在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刀疤哥道：「就因為我把你爸當兄弟，才借錢給他！結果他倒好，把我當傻子，坑了我們兄弟幾個一人一百來萬！這債，你不還也得還！不然你們這輩子，別想過安生日子！」

幾人見她還不表態，其中一人拿出一把小刀，拉出弟弟的手，就要剁！

「不要！不要！我做！我做！」姜慕薇嚇得連連驚叫！

刀疤哥幾人對了一下眼色，皆鬆了一口氣，他們是想威脅人，但沒想搞出人命，不然他也脫不開關係。

黃毛流里流氣地說：「哥，這娘們反正都要去賣，不如咱哥兒幾個嘗嘗鮮！」

「先拍幾張luo照，免得這小妞到時候不聽咱差遣！還得找個地兒，把她這弟弟和老媽關起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要再敢跑，S市就會再多兩個殘疾乞丐了！」刀疤笑道。

姜慕薇瑟縮的往後退，她沒法報警，求助無門！而且警察能救他們一時，卻無法時時刻刻保護他們。

黃毛撕扯她的衣服，很快T恤兒就被撕開了口子，彷彿破布一般掛在身上，那黃毛看的眼睛都直了，把她壓在地上。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大家動作一頓。

沒人開門。

接著，外面響起了踹門聲，彷彿地震。

門搖搖欲墜，兩腳便被踹開。

幾個保鏢讓開了路，後面走出了聶南潯，西裝革履，他拿著手絹捂著鼻子，彷彿這裡的空氣都是髒的。

只見他掃了一眼姜慕薇，輕聲笑道：「怎麼？看來這追債的還不止一家？」

刀疤哥鬆了一口氣，但又緊張起來，如果姜家還欠著別人的債，那姜慕薇賺的錢，豈不是不能獨吞？

「你是誰？」刀疤哥站起來，惡狠狠問道：「大爺事還未了，你擱這兒找茬？」

「哦？那你繼續，我在這兒看著。」

隨從抬了張椅子放好，聶南潯姿態優雅的翹著腿。

三十平的單間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顯得異常擁擠。

刀疤見他身後保鏢無數，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可又不願意落了面子，不敢輕舉妄動。

姜慕薇爬到了聶南潯腿腳邊，抓著他的褲腳哀求：「聶先生，求您救救我們……」

聶南潯揮開她的手，又用手絹擦她摸過的地方，臉色無絲毫變化。

「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辭而別，我不該不聽話，以後您說什麼，我都聽您的，聶先生，求您救救我媽媽，救救我弟弟，求您了，這對您來說，只是順手的事，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關乎性命的，以後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她滿臉是淚，哀求的誠惶誠恐。

「哦，你倒說說，我為什麼要救一個把我母親撞成植物人的殺人犯的家人呢？」

「夫人還有醒來的希望，如果您願意，我願意一直照顧夫人，直到她醒過來……求您了，看在我媽媽在您家做了十幾年保姆的份上，您幫幫我們吧！」

「呵！你還有臉提！」聶南潯冷笑。

姜慕薇心裡滿是絕望，她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才能讓眼前的絕境過去，聶南潯過來，可能只是為了看他們一家三口倒霉，有可能還是想落井下石，但他身上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那她願意放下一切的尊嚴去求她。

但她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刀疤見兩人僵持著，不耐煩道：「那還是先解決我們的問題吧，老規矩，先拍照，你老媽和弟弟得由我們的人看著，每晚接客賺的錢，全部上交！」

聶南潯嘖嘖稱嘆：「姜慕薇，你千方百計逃跑，就是為了去接客？」

姜慕薇緊緊握住他的手，流著眼淚：「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學乖了，絕對不會逃走。你幫我解決這件事，讓我媽媽和弟弟恢復正常的生活，以後當牛做馬，我絕無怨言！」

聶南潯抽不回自己的手，冷冷看著她：「誰不知道姜小姐的諾言說了跟沒說一樣？我要幫了你，你轉眼又跑了，我豈不是當了冤大頭，還救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妻兒？」

「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

「怎麼樣，我都不會相信你。」

姜慕薇放開他的手，絕望的坐在地上，抬眼看了看同樣絕望的媽媽和弟弟，她爬過去，三人抱頭痛哭。

如果爸爸沒有認識刀疤哥，沒有染上賭癮，沒有欠下巨額債務，那他們家的悲劇就不會發生！爸爸也不會窮凶極惡的想要搶劫，開著大貨車撞了聶南潯的媽媽！

可是一切都晚了，爸爸坐牢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給姜慕薇母子三人。

弟弟剛上初中，刀疤把弟弟的名字印在欠債還錢的傳單上，弟弟的學也上不成了。媽媽身體本來就差，一系列的打擊下，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她該怎麼辦？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可以和刀疤拼了，黃泉路上做鬼也要拉這個罪魁禍首墊背，可是她現在有媽媽和弟弟，她必須要救他們，必須要活下去。

哭了一陣，她毅然站了起來。把弟弟和媽媽的身體轉了過去，誰也救不了她了。

脫掉了自己身上掛著的破布，露出裡衣。她的手抖的不像話。

刀疤看了，讚賞道：「早這麼聽話，哪裡還需要這麼多事？你放心，去疤哥的場子，保證你還清了債，還想繼續做！趁著還年輕，多撈點！」

姜慕薇屈辱的閉上了眼睛。

疤哥轉頭對聶南潯道：「兄弟，便宜你們了，咱這拍點照就好，不過既然你們來了，要不咱今天就營業？」

黃毛急了：「疤哥，咱們還沒嘗到呢，怎麼叫別人……」

聶南潯看的心頭火起，冷笑一聲站起來，把西服外套惡狠狠甩姜慕薇身上：「你還真是豁得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