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這對師徒過於作死

相傳，太迦山的山頂存在著偉大神明們居住的聖殿，只要凡人能夠到達那裡，就會獲得神明的認可，成為聖殿中受世間供奉的偉大神明之一。

不過，傳說僅僅只是傳說，太迦山的頂峰終年被可怕的迷障籠罩，迷障會腐朽毀滅一切進入的事物，從沒有哪個凡人可以成功到達太迦山的峰頂。

於是和傳說對應的，也有傳言說，傳說只是一個神話故事，太迦山的山頂其實什麼都沒有，沒有神明，沒有聖殿，糟糕的環境不可能有神明會選擇去那裡建造聖殿，太迦山的頂峰只是一處可怕的絕地。

但神言者都知道，傳言是假的，傳說是真的，偉大的神明們真的在太迦山建造了久居的聖殿。

偉大神明們不喜歡凡人與它們接觸，因此都喜歡居住在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

可隨著凡人群落的發展壯大，越來越多的凡人會去涉足那些危險可怖的荒蕪之地，偉大神明們只能不斷的搬遷聖殿。

從荒蕪之地搬遷深淵之下，又從深淵之下將聖殿搬遷到高山頂峰，等到凡人踏足高山峰頂后，再又搬遷到更高的峰巒之上，如此不斷的搬遷，最後定居在太迦山這座峰頂終年籠罩迷障之地。

為了避免再度搬遷聖殿，偉大神明們用它們的權能，祝福了太迦山峰頂的迷障，讓其成為凡人們無法逾越的壁壘。

從此，太迦山的聖殿就成為了凡人們口口相傳的傳說。

「師父，師父，等等我啊！」

「別廢話，趕緊跟上！現在是絕好的時機，籠罩聖殿的迷障減弱到這種我們可以承受的程度！這是過去漫長光陰里都不曾出現過的奇迹！」

兩個凡人的身影在太迦山的迷障風暴中若隱若現，可怕的腐蝕在不斷的侵蝕著兩人體表覆蓋的神言紋路，一旦紋路被腐蝕殆盡，迎接兩人的結局就只剩下粉身碎骨。

兩人都是神言者，但是正常的神言者是絕對不會做出攀登太迦山這種無腦的行為，這純粹是在找死。

神言者比任何凡人都清楚，神的威能不容挑釁，只因為他們自己就是神言的使用者。

這對師徒舉步艱難的攀登著太迦山，迷障中無處不在的恐怖亂流，

彷彿隨時都要將二人碾碎一般，好幾次都差點從懸崖峭壁上墜落。

越是向山頂攀登，迷障的威能就越是可怕，甚至師徒還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阻力，在拒絕著他們前進。

「師父！這迷障越來越強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感覺自己快要到極限了！」徒弟有些絕望的看著自己身上越發稀薄的神言紋路。

「怎麼能輕言放棄！偉大神明所盤踞的聖殿就在前方！克拉夫，給我拿出你作為神言官的尊嚴！」

攀爬在前面的師父，頂著灌口的狂風大聲呵斥著落在他後方的徒弟。

自聖殿搬遷到太迦山頂端后，神言者就再也沒凡人成神了，籠罩山巒的迷障就像是絕對無法逾越的溝壑，斷絕所有神言者們踏足聖殿成神的可能。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經由肯索斯的再三確認，迷障的力量不明原因的減弱了。

具體原因，肯索斯不清楚，但迷障的力量減弱卻是事實，踏足聖殿成神的機會就在眼前，肯索斯沒有理由拒絕。

甚至可能以後都不可能再有這種成神的機會了，肯索斯心中早已決定，哪怕把命豁出去，也一定要踏足峰頂的聖殿。

如此堅持著不知攀爬了多久，迷障阻礙他們的視野，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攀爬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距離太迦山峰頂還有多遠的距離，只是不斷的攀爬。

越過了某一點后，肯索斯師徒明顯感受到，磨礪著他們體表神言紋路的迷障力量減弱了許多倍。

視野在逐漸恢復，迷障也變得稀薄了。

他們看到前方一片如夢似幻的朦朧，兩人不由得喜形於色，那是偉大神明們的言語。

「看到了嗎？是神們的言語！這說明我們距離聖殿已經很近了！加快步伐跟緊我！」肯索斯備受鼓舞的對著身後的弟子高喊。

朦朧逐漸變得清晰，入目的是坐落於虛空之中的巨大建築，它高聳巨大，由青藍色的巨石組成，每一塊巨岩上都凋刻著複雜無比的神言，無聲的講述著每一位偉大神明的歷史。

肯索斯師徒一時間都忘了言語，聖殿的威嚴衝擊著他們的心神，令他們心潮澎湃，情不自禁的快步走去。

可走了沒幾步，耳畔就逐漸回蕩起一陣陣的低語，而他們眼中，威嚴至高的聖殿竟莫名的多出幾分詭異感。

仔細傾聽了一會，肯索斯的弟子克拉夫就臉色驟變，驚恐與荒謬取代了原本的興奮和喜悅。

「不對啊，師父！這不是神們的言語！這是哀嚎？！偉大的神明們在哀嚎！」

「錯了，錯了！是神明們在用自己的哀嚎歌唱！」肯索斯捂著頭，歇斯底里的大聲糾正弟子言語的錯誤。

此時，無可名狀的低語聲逐漸變得強烈，充斥他們的腦海，聖殿在他們眼裡變得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們正在向上墜落！

「天幕在坍塌，我們在掉下去了！師父，救命啊！」

「不是掉進來！我們一直都在這！……」

二人驚恐的叫喊，世界攪動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他們只是這漩渦里微不足道、可憐的被裹挾之物。

肯索斯駭然目光落到那些被漩渦裹挾的偉大神明，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神祇竟然也會像凡人一般發出凄厲的哀嚎。

而那些位於偉大神明之上的存在，彷彿一個個樂師般，引導著這些哀嚎組合到一起，變得尖銳刺耳且更加混沌。

肯索斯師徒越發的靠近了那個漩渦的中心，無言自明，他們逐漸了解一切，海量的信息讓他們感覺自己的思考幾乎無法維持。

他們知道，漩渦即是宇宙，漩渦的中心便是那一切開端的主宰者，混亂無序的不可名狀之物。

……混亂……失序……繁衍……破壞……吾等命令……汝等……維繫……存在……終極……

令人作嘔的混沌低語在肯索斯師徒的腦海中回蕩，他們的思考在這一剎那崩潰了幾兆億億次，但很快又被他們的禁忌秘法修復。

但是兩人都清楚，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混沌的漩渦終將把他們吞噬。

下定決心的肯索斯便決定孤注一擲，他主動吸納著混沌漩渦中的海量信息，強忍著無數次意識崩潰的痛苦，搜羅出幫助自己弟子逃離漩渦的秘法。

以附近數個哀嚎崩解的偉大神明的神核為力量，以自身獻祭作牽引，引導自己的弟子歸還現世。

「活下去，我的弟子……」

「把知識帶離這無垠的混沌，警醒凡者們遠離瘋狂，我將以身為你開闢歸途……」

……師父……我們一起逃啊……師父……別獨自留下……

聆聽著自己師父在耳畔的低語，克拉夫悲痛不已，他的視線逐漸朦朧，混沌、無序、可怖的低語，都盡歸於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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