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

「我看到你媽媽了……」

「哦！」

「她和以前一樣，都是那麼喜歡喝酒！」

「嗯……」

突然，他像是發了瘋一般，拽著唐心怡的頭髮，很用力的拖到了門口。

「我帶你去看看她，讓你看看她現在的鬼樣，明明有好的生活她不要，非要去當個雞，真是噁心啊，跟你一樣噁心，你天天冷著臉給誰看呢？」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是怎樣的，應該是很可憐也或許是很狼狽。

「我不要，她不是我的母親，你也不是我的父親！」很難相信，她第一次說出的話那麼大聲，那麼的歇斯底里。

燈光似乎都變得昏暗了起來，他鬆開了手，空氣突然變得很寂靜。

「啪」清脆的響聲回蕩的大廳里，唐心怡難以置信的捂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大腦一片昏暗。

他的手穿過了空氣打在了她的臉上，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看著她雪白的臉蛋上浮現的那一個印記。

從來都沒有打過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她，不管爭吵的再厲害，他都沒有動過手。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留下了一個背影，他彷彿因為這一個舉動抽空了全部的力氣，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嘴裡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話的聲音都再顫抖，燈光照再他的臉上，眼角的那抹淚水清晰可見……

天色陰沉了下來，空氣的寒冷讓唐心怡身體微微顫抖，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眼淚沒有用，哭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也很爭氣哭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今天她很想忍住可是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狼狽似乎也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狼狽，雨滴再地面上，一滴兩滴，無數的雨點沖刷著她臉上的淚水。

走累了，她淚眼朦朧的看到了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並不指望它能夠遮雨，只是可以讓她歇一歇。

女孩靠在大樹上，來往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但都沒有一個主動上前詢問她的，大抵是被她冷漠的面容拒之門外。

冰冷的雨水不斷滴在她的身上，一股眩暈感傳遍全身，好冷啊，好像……從來都沒有暖和過，明明那麼期盼的他回來了，以為可以得到短暫一絲絲家的溫暖，可是他一回來就帶著一身酒氣。

平時和煦的他喝了酒竟然那麼恐怖，彷彿變了個人一般，他的那些話句句都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連最後的家人……都沒有了呢……」似乎是自嘲，她笑了笑，眼角不爭氣的留下溫熱的淚水。

眼淚不懂為何她會那麼傷心，只自顧自的往外流，它或許也不想出去，外面太冷了……

忽然，再恍惚的意識中，一抹亮麗的白色出現再她的視野中。

「喂，下雨了……」遠遠的，聽到了呼喚聲，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但是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這雨，越下越大，砸落再地面，傳來了讓人心煩的聲音。

頭頂上的雨停止了流動，唐心怡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喘著粗氣，把傘舉過她頭頂的男生。

秀氣的眉毛，漆黑的雙瞳，溫和的相貌，他長的倒是很清秀。

為了給自己打傘，他離的很近，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傳入鼻尖，她的心跳猛的收緊了一下，蒼白的臉蛋上也浮現了一抹緋紅。

「啊哈哈哈，抱歉，離你太近了，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不回家啊？不會感冒嗎？」傻的可以的話語，但是卻讓唐心怡的冰冷的心掀起一絲漣漪。

「謝，謝謝……！」強壓下身體的不適，她站起身來莫名的不想麻煩他，注意到他因為剛才靠的太近，他把傘偏向自己，而他則站在雨裡面，所以她準備起身離開。

「嗯……嗯，沒關係，你好像沒有雨傘，你家離的遠不遠，我送你回去吧！」他有些語無倫次的結巴，但是意外的可愛。

「不用了，我家離這裡挺遠的，你身上也淋濕了，趕緊回家換衣服吧，謝謝你了！」可剛準備想起身走幾步，突然又是一陣眩暈，她有些不受控制的軟倒再地下。

他見狀連忙扶起了她，讓她坐下后，繼續撐著傘站在她身邊。

「你走開，我不用你幫忙，這是我的身體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趕緊走！咳咳咳……」第一次，她大吼著說話，隨後又咳嗽出聲。

他愣再原地一會，依然沒有離開，只是默默的撐著傘。

「滾開，你覺得你這樣我就會感謝你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人？滾啊……」看著他無動於衷，又看到了他身上已經被雨淋濕，再次大喊著讓他離開。

他這次動了，不過不是離開，而是蹲了下來，伸出空出的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細膩熒白的小手，卻異常的冰冷。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不用趕我走，我覺得你現在的心情肯定很沮喪，說不定你一會就自殺了，要是平時我沒看到就算了，我看到了，你今天就必須接受我的幫助！」她想擺開他緊握住的手，可是實在沒有力氣，只能混合著淚用另一隻手拍打著他。

她想要掙扎，她不習慣被一個陌生男生做出這種舉動，但是她又覺得，這手，為什麼會這麼暖。

「我不想回家……」

她的聲音很輕，也停止了手中的拍打動作，用很淡的語氣說著。

「至少我現在不想回家……」

「那能去哪？要不給你開給酒店，你先住一晚吧。」

她沒有吭聲，不是拒絕也沒有答應，林黎鬆開了握住她的手。

「你現在還能走路嗎？」

迷迷糊糊的她有些愣愣的，沒有吭聲，看樣子她顯然是走不了路。

突然，他把她橫抱了起來。

唐心怡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他，林黎見她沒有掙扎，應該代表她默認了。

「這樣不行，我要背著你，要不然沒人打傘，我們倆都得淋雨……」

林黎把她放下，蹲了下來，把後背對像她。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環著他的脖子上來了。

「給你，你負責打傘，我負責送你回家！」林黎見她這麼乖巧，笑著把傘遞給了她，她接住后把腦袋無力的靠在他的後背上。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林黎突然感覺到後背濕濕的，不是雨水，一股溫熱的濕潤。

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她哭了，察覺到林黎的視線，她轉過頭看向其他地方。

見她沒說話，林黎也沒有問。

黑暗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她的心裡第一次感覺到暖暖的。

難道喜歡上了他嗎？

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可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喜歡上他了吧。

但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