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末日也要幹活
在那個女人和她的同伴跟工地的管事溝通了一下，吳雲浩和其他流浪者就被分配到一處工地。
他們的任務是挖掘土方、運送廢土和磚塊以及篩選細沙、攪拌水泥。
做為隊伍里唯一的傷員，吳雲浩很幸運地跟一個老頭和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小孩被分配到篩選沙子和攪拌水泥。
隨後，吳雲浩就跟著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一起用鐵鍬鏟起面前的沙子，然後朝著豎起來的濾網上灑去。
而那個十幾歲的小孩則將篩好的細沙跟水泥粉和水按比例混合，然後開始嫻熟地攪拌起來。
因為手臂上有傷，儘管傷勢恢復得速度遠超出吳雲浩的預計，但是吳雲浩時不時還是要停下來歇一會。
而那個老者則因為年老體衰，吳雲浩歇息的時候，他也會跟著一起休息一下。
見到那個十幾歲的孩子攪拌水泥的手藝倒是很嫻熟，吳雲浩就笑著向面前的老頭說道：「這小孩……手藝還真不錯呢。」
拄著鐵鍬休息的老者聞言則看了那個沉默的小孩一眼，然後笑著答道：「這是我孫子。」
吳雲浩隨後就略顯詫異地看向了那個老者：「你們倆是……爺孫倆？」
老者笑著抬手擦了一下額頭和臉上的汗水，然後笑著點頭應道：「末日之戰發生的時候，小北的父母都在城市裡打工，就跟著城市一起被導彈炸沒了。」
「這小子運氣好，那段時間正好被送到鄉下過暑假，就僥倖逃過一劫，從此以後我們倆就在這廢土上相依為命了。」
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衣衫襤褸的老者，又看了一眼那個沉默的小孩，吳雲浩就說道：「現在能活著就不錯了，再說了你們這個鎮子不也挺好的。」
笑著環顧了一下四周，老者就向著吳雲浩答道：「這鎮子是不錯，可我們爺孫倆哪有住這裡的命。」
輕嘆了一口氣，老者就勉強繼續笑著說道：「跟你們一樣，我們也是從附近的流浪者據點過來做工的。」
好奇地又看了一眼那個沉默的小孩，吳雲浩就又問道：「這孩子看上去沒什麼毛病，倖存者都市和小鎮不是願意接受這些健康的孩子嗎？」
同樣側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孩子，老者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自嘲的表情：「是啊，倖存者都市和小鎮都願意要這孩子，可是他們不願意要我這個糟老頭子。」
「小北這孩子雖然話不多，但還是挺孝順的，他不願意丟下我一個人走，所以我們爺孫倆就在附近的流浪者據點相依為命。」
說到這裡，老者就向著吳雲浩問道：「孩子，那你又是因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啊？」
吳雲浩則無奈地笑著聳了聳肩答道：「運氣不好，從其他流浪者據點坐車過來的時候遇到了變異人，不過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輕輕地點了點頭，老者就向著吳雲浩說道：「那你運氣算好的，我們那邊先前有車隊遇到了變異人，一個都沒能回來，能活著就不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吳雲浩和老者的背後就傳來了一陣呵斥聲：「你們兩個聊什麼，有聊天的勁不能快點幹活，不想干就滾！」
側過頭看了一眼巡邏過來的小鎮衛兵，吳雲浩和賠笑的老者就急忙重新拿起鐵鍬，開始繼續篩著的沙子。
在面前這堆沙子篩完之後，另一邊就有流浪者又送來了兩推車的沙子，還未歇一口氣的吳雲浩和老者只能相視一笑，然後繼續掄起了鐵鍬。
陸續篩完了十推車的沙子，那邊的小鎮衛兵就拿著銅鑼宣布今天的工作結束。
可能是因為許多流浪者是傍晚才來的緣故，又或者是怕這些面黃肌瘦的流浪者扛不住真跑了，小鎮衛兵隨後就提著幾個鐵桶走到了工地中央。
「來，來，來，這是我們寧泉鎮的鎮長，看在大家為了我們寧泉鎮出工出力的辛勤勞動，為大家提供的夜宵。」
「所有人排好隊，晚上剛來的優先拿，來，來，來，排好隊，每個人都有，不要擠，否則別怪我抽你兩鞭。」
聽到了有夜宵能吃，吳雲浩就迅速從地上站起身來，然後急忙示意老者和小孩跟上自己，然後三人就飛快地趕到了已經開始聚集的隊伍里。
說得好像是很高大上的夜宵，其實就是鎮子上大戶人家吃剩下的米飯摻了水隨便煮出來的飯湯，再加上一勺眾多混合吃剩菜肴的泔水，以及半個蒸熟的土豆。
只是即便這樣，對於如今糧食和物資短缺的廢土來說，這也算是不錯的一頓飯了。
畢竟是免費，還有什麼要求呢？
溫熱的米湯就著配菜灌入了嘴裡，吳雲浩就滿足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就啃了一大口手裡的半個土豆。
這個時候，那些小鎮衛兵就用小推車推來了兩車木材，然後就將那輛車木材倒在了工地旁的荒地上。
那些站在工地旁抽著煙、聊著天的流浪者團隊成員們見狀就連忙趕了上去，賠笑著幫那些小鎮衛兵們準備好了兩堆篝火。
等到兩堆篝火點燃了之後，那些流浪者團隊成員們就簇擁著幾名小鎮衛兵到一旁抽煙，工地上的流浪者見狀就捧著碗來到了篝火旁取暖。
這兩大堆篝火，就是他們所有人今夜溫暖的保證。
在眾多流浪者陸續吃完了夜宵后，他們就將舔得乾乾淨淨的碗送回了那些小鎮衛兵放在工地上的大桶里，然後回到篝火前裹緊衣服躺下。
跟著那對爺孫倆在篝火旁挑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吳雲浩就裹緊了自己身上那件破舊的迷彩外套，儘可能地將自己蜷縮起來躺倒在地。
儘管手臂和右眼的傷口依舊在隱隱作痛，同時胸口和肚腹處也偶爾會疼一下，但是在篝火的溫暖下，疲憊還是很快蓋過了傷痛。
「來，來，來，所有人都起來了，睡得夠久了。」
「快點，都給我起來，別磨蹭，否則沒有早飯吃啊！」
在一陣敲鑼和嘶吼聲里，感覺自己猜剛剛睡下的吳雲浩緩緩地睜開雙眼。
天空早已微亮，小鎮衛兵敲著鑼從不遠處走過。
廢土上，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