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歐羅巴，咱大明來了

塞維利亞，位於伊比利亞半島南部，瓜達爾基維爾河下游谷地。整個瓜達爾基維爾河從市中心穿流而過，乃是西班牙唯一有內河港口的城市。

說起來，塞維利亞是一座因水而興，也因水而靈的城市。公元前七世紀便有居民在此地生息。公元前四十三年建城后，曾先後被羅馬人、西哥特人佔領。

公元七百一十二年，也就是唐睿宗傳位李隆基的這一年，阿拉伯人又佔領了塞維利亞。在公元十一世紀的時候，摩爾人在此建立了第一個獨立王國。

南宋淳祐八年的時候，卡斯蒂亞國王費爾南多三世在『光復戰爭』中奪取該城，趕走了摩爾人，其將設為都城，至此塞維利亞逐漸繁榮起來。

到了大明弘治五年，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后，塞維利亞設立了『印度群島交易之家』，壟斷了整個西班牙的海外貿易，達到了它的鼎盛時期。

不僅如此，這裡還是西班牙珍寶船的終點站。那些從美洲運回來的黃金白銀等，也是從這裡進入西班牙，乃至整個歐羅巴的。

「上帝啊，那是……那是哪裡來的艦隊？」

這天，塞維利亞的碼頭上，當人們正忙碌的從幾十艘美洲歸來的船隊上卸載貨物之時，看著突然出現在瓜達爾基維爾河上的龐大艦隊和戰艦，這個最早的『日不落帝國』的臣民們頓時不由得震驚不已。

沒辦法，不管是那龐大艦隊中懸挂的陌生旗幟，還是那些戰艦上顯露出來的火炮，無一不在昭示著眼前這支神秘艦隊是敵非友的身份！

萬曆二十七年，六月十五，經歷了近半年的艱辛航程后，運載著三萬羽林衛，一萬神機營的大明皇家海軍艦隊，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第一戰，西班牙塞維利亞！

「侯爺，要不要先派人去下戰書？」

鎮海號上，從望遠鏡里已經能夠看清港口碼頭上那些西班牙人震驚面孔的距離上，陳璘這位大明皇家海軍提督，此刻卻是不禁一臉詢問的向王冰望了過來。

「傳令，先給本侯拔掉港口內的所有炮台，而後沿河穿城炮擊一個時辰再說！」

搖了搖頭，王冰直接下達了炮擊的塞維利亞的命令，並沒有搞什麼先禮後兵的那一套。

不是他不講『武德』，只是因為這一路行來，不知道是不是在海上呆的時間太長，被那廣闊的大海給『熏陶』久了的原因，王冰卻是發現，自己心中的那份仇恨似乎變淡了不少。

所以，擔心自己最後下不了那個報複決心的他，乾脆來了個眼不見為凈，直接選擇了遠程炮擊這個方式來堅定自己的決心。

「李叔，我老爹這是咋了？」

看著下達完命令后，直接轉身走進了艙室的王冰，正整理著自己裝備的王回，不禁一臉疑惑的向李誠銘望了過來。

「估計是你老子又心軟了唄，哈哈！」

作為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夥計，對於王冰現在的反應，李誠銘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有啥心軟的，不就是些殺害我大明子民的西夷番鬼么……」

對於自己家老爹這沒來由的『婦人之仁』，王回忍不住撇了撇嘴，隨後便轉過頭準備去欣賞炮擊塞維利亞的『盛況』了。

……

「上帝啊，明國人什麼時候有如此龐大的艦隊和先進的火炮了！他們是怎麼來到歐洲的？」

就在王冰因為『婦人之仁』而『躲』進自己的艙室時，伴隨著陣陣艦炮的轟鳴，一枚枚燧發開花彈卻是已經在塞維利亞城內四處盛開了起來。

而作為曾經在馬尼拉任職過的塞維利亞市長埃斯帕達.阿科斯，在皇家海軍發起炮擊的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支對絕大多數塞維利亞人來說都十分陌生的艦隊，明國水師！

只不過，也正因為認出了這支艦隊的來歷，埃斯帕達才更加的疑惑與不解。

因為在他的記憶與認知當中，遙遠的明國雖然富庶，但其所謂的海軍，只不過是一支只能在近海航行的『漁船』部隊而已，哪有能力進行遠洋航行？

但現在這支一眼望不到頭，要規模有規模，要質量有肚量的龐大艦隊，卻又是明顯的掛著明國的旗幟。所以一臉難以置信的他，這會兒真的是如在夢中一般。

「市長大人，這個時候你就別管這些明國人是怎麼來的了。我們要疏散市民，我們要反擊……」

就在埃斯帕達還在因為明軍的突然出現而難以置信之時，作為塞維利亞總治安官的胡安.梅迪納，此刻卻是一臉焦急的向他跑了過來。

「對對對，傳令，讓我們的艦隊和炮台還擊，擊沉這些該死的明國人戰艦……」

被胡安這麼一提醒，埃斯帕達總算是回過了神來，趕緊下令組織軍隊還擊。

只不過，面對早有準備的大明皇家艦隊，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想著反擊，卻是已經晚了。

說起來，雖然包括王冰這個『兩世』為人的幸運兒在內，整個大明遠征軍中並沒人來過歐洲，更沒人來過西班牙，但卻並不代表他們對塞維利亞的城防布置一無所知。

沒辦法，誰叫現在的葡萄牙跟荷蘭可是大明的秘密盟友呢。別說是賽維利亞了，就算是馬德里，只要是葡荷兩國所知道的防禦布置施，明軍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在王冰下令炮擊之後，早就有著塞維利亞城防圖的大明皇家海軍，在經過幾輪精準的炮擊后，早就把艦炮射程之內的炮台給他們『清空』了。

而那些停泊在港口內的西班牙軍艦就更不用說了，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極個別的幸運兒外，早就已經化為飄浮在河面的破木板了。

至於那些艦炮射程之外的炮台，呵呵，都處在明軍火炮射程之外了，即便存在，又能對明軍戰艦造成什麼威脅？

所以，面對大明皇家海軍的炮擊，西班牙人卻是悲哀的發現，現在的他們，卻是和他們當初屠戮那些『土著』時的境況一模一樣。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有抱頭鼠竄而已！

「傳令，除運輸艦外，全軍逆河而上，用火炮給他們犁一遍！」

很快，清理完河口附近的西班牙人炮台後，隨著陳璘一聲令下，千餘艘排著一字長蛇陣的大明皇家海軍艦隊，隨即便沖入了瓜達爾基維爾河，沿著河流一路逆流而上，開始將炮火向著市內繼續延伸。

……

「天吶，不是說明國是東方的文明國家嗎，他們為什麼會跑這麼遠來侵略我們？難道，難道歐洲又要再經歷一次『黃禍』嗎？」

看著不斷向城市中噴吐著火舌的明國艦炮，幾年前還在想著用幾萬人征服大明的西班牙人，這會兒不但想起了大明是東方的文明國度，更是腦洞大開的把大明遠征軍同歷史上的兩次『黃禍』給聯繫了起來。

「傳令，以兩輪實心彈和一輪開花彈交替射擊！」

就在塞維利亞市的市民於明軍的炮火中哀嚎掙扎之時，鎮海號上，身為此次炮擊『總指揮』的陳璘卻是不禁眉頭一皺。

原來，不同於大明，這些歐羅巴的西夷番人由於大量採用石頭等作為建築材料，所以在面對皇家海軍的燧發開花彈時，卻是有著不錯的防禦能力。

因此，為了增加這炮擊的效果，陳璘很快便改變了之前全以開花彈炮擊的命令，轉而用實心彈和開花彈混用，以提高這次炮擊的殺傷力。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由於這一次皇家海軍可是遠離本土的跨洋遠征。雖然彈藥補給帶得不少，但這燧發開花彈可是打一發就少一發，沒地方補給。

而實心彈則是不同，可以就地補充。所以自然而然的，這實性彈就成了這次炮擊的最佳選擇。

……

「呯呯呯呯……」

很快，在加大了炮擊中實心彈的比例后，瓜達爾基維爾河兩岸大量的建築房屋，剎那間便被大量有著巨大衝擊力的實心彈砸得碎石橫飛，從而對抱頭亂竄的西班牙人造成了更為重大的二次殺傷。

一時之間，整個瓜達爾基維爾河兩岸，那是哀嚎遍地，血腥衝天！

「上帝啊，這些明國人的火炮為什麼發射速度這麼快？」

看著在明軍猛烈的火炮中掙扎哀嚎的市民，身為總治安官的胡安，卻是如同當初在馬尼拉海戰中的那些『三國聯軍』一樣，對於明軍艦炮的發射速度震驚不已。

沒辦法，後膛炮之所以能夠取代前膛炮，這射速度上的優勢可是起了決定性因素的！

「上校先生，趕緊讓步兵團集結吧！我要是猜得沒錯，等明國人的炮擊結束后，他們就該登陸了！」

就在胡安還在為明軍的火炮射擊速度而震驚之時，已經回過神來的市長埃斯帕達，這會兒卻是尋了過來，提醒起胡安防備明軍登陸的事情。

「市長先生放心吧，我早已經下令步兵團集結了，只要明國人敢登陸，我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聽到埃斯帕達的提醒，胡安不禁惡狠狠的盯向了河心的明軍艦隊。

……

「啟稟侯爺，這塞維利亞兄弟們已經來回犁了兩遍了，是不是可以讓兄弟們上岸了？」

就在胡安惡狠狠的盯向瓜達爾基維爾河上的明軍艦隊時，鎮海號上，陳璘也是正在向王冰請示著是否讓大軍登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