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後果
馬其頓是世界最大的軍事城市,不僅有享譽全國的波利塔軍學院,同時幾乎彙集了尼奧所有的軍火生產商,阿克洛什便是尼奧最大的軍火家族,也是尼奧三個最古老的家族中,唯一一個家府不在首都西格瑪的家族。
由於馬其頓地廣人稀,阿克洛什家族的庭院——聖槍之庭,其佔用面積極大,而且不同於其他大家族都喜歡在後院種植花草,聖槍之庭的後院是由無數軍械組成的一個小型軍事基地。
阿克洛什的現任掌權人——西里斯·阿克洛什甚至在後院中停放了一艘小型的作戰熱氣艇,他們將其戲稱為「小聖天之艇」。
此時已經是深夜,西里斯早早就喝下安神茶,在舒適的卧室中,伴著產自西瑪亞的熏香進入夢鄉,西里斯住在第六層,他在休息時會有守衛在樓梯駐守,整層樓都寂靜無聲。
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西里斯從床上坐起,看向不斷傳來聲音的木門,不悅地喊了一句:「誰啊?那麼晚了有什麼事?」
「西里斯大人,是我!」門外的管家大聲地回應道,「有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需要向您彙報,是波利塔軍學院那邊傳來的消息。」
西里斯聽到這話,也從夢中清醒了不少,他當即站起身穿上拖鞋,扭動門鎖,然後拉開了卧室的門,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管家神色緊張,連忙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比魯斯少爺和拉索少爺……死了……」管家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句話,身形明顯往後退了半步。
「你說什麼?」西里斯難以置信地瞪著管家,就連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
「就在剛才,波利塔軍學院傳來的消息,說兩位少爺在新生試煉中被人殺害了……」管家畏縮著身子說道。
「比魯斯和拉索都死了?!」
「是、是的……」管家點點頭,同時把一封傳訊紙件遞給他,「這是學院那邊的傳訊……」
西里斯接過紙件,站在原地查看上面的內容,既不出聲也沒有動作,僵持了一會兒后,他揮手吩咐道:「現在去備車,我要去找塞維爾。」
接著他便轉身走進卧室,準備更換衣物,管家點頭應答,也準備離開,但剛走沒兩步,身後便又傳來西里斯的聲音。
「不,坐氣艇過去,讓他們準備煤劑。」
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
—·—
凌晨的軌道靜悄悄的,在秋末之時,就連蟲鳴也聽不見,夜空上雲層密布,將月亮遮住了,只露出點點星光,為黑寂的夜幕添上幾筆。
隨著一陣汽笛聲鳴起,伴隨著排氣口升騰的氣霧,鐵軌的死寂被打破,蒸汽列車正以最快的移動速度在鐵路上飛馳。
這是布朗希斯家族搭建的鐵路,以他們在西瑪亞郊野的庭院為起點,可以通往尼奧任何一座城市,現在列車趕往的方向正是馬其頓。
洛克·布朗希斯正坐在車廂的座位上,低頭沉思著,就在不久前,他也和西里斯一樣從睡夢中被喚醒,得知自家的愛德士被人殺害,洛克也連夜啟程趕往馬其頓。
車廂的牆壁上掛著紅色的十字架,由白色的基底來突出其艷紅。在尼奧,這個符號代表著救死扶傷,最早是由索菲亞醫院以此作為徽章使用,在索菲亞醫院開始在尼奧各地開設分院后,這個符號也開始流傳開來。
同時這個符號只要在十字架傷上添上一支展翅的白鴿,便是布朗希斯家族的家徽,寓意是救死扶傷的聖潔之鴿。
「大人,請慢用。」
僕人端上一杯淡綠色的茶放在洛克的桌面上,向他鞠躬行禮。
這是洛克吩咐他煎制的提神茶,他拿起熱氣蒸騰的白瓷杯,小口啜飲著,伴隨著濃郁茶香而來的,是苦澀的茶味,當溫熱的茶液滑入喉嚨,還有些困意的洛克很快就精神起來。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馬其頓?」洛克向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隨從問道。
隨從看了眼手錶,在心裡估算著時間,然後用敬重的語氣回答道:「還有半個小時,大人。」
「幫我把書拿來。」洛克抬起手指了指對面的書架。
這裡是他的私人車廂,其室內設計是完全按照他的書房構建的,只要拉上窗戶,在列車平緩前進時,這裡和書房基本別無二異,除了能聽到車輪碾過鐵軌的聲音。
「是。」
隨從取下一本醫學書籍,畢恭畢敬地遞給洛克。
實際上書架里擺著的所有書籍他都已經熟讀,所以隨便拿哪本都行,他只是需要個打發時間的東西。
隨意翻動了幾頁,洛克發覺自己難以定下心來,愛德士的死實在是太擾亂他的心緒了,即便愛德士是布朗希斯家族的旁系子弟,他也是憑藉努力達到了足以引薦的水,才能夠被家族送到波利塔軍學院進修的。
但入學一周便傳來死訊,這對布朗希斯家族而言是極大的打擊,身為家族之主的他也不得不在第一時間趕往馬其頓。
如果愛德士只是發生意外,亦或者是與人爭執身亡,他倒用不著為了這個旁系子弟連夜趕過去,但是無論是他還是阿克洛什的西里斯,都選擇了第一時間趕往馬其頓。
其原因皆是因為收到了波爾的信件,上面有一句話讓他們都感到不安:
「兇手是波利塔軍學院的新生。」
這句話對兩大家族而言,無疑是一份忠告,因為他們的家族中仍有不少子弟在波利塔軍學院進修,兇手很可能正是盯上了兩大家族的人。
所以他們選擇親赴現場弄清狀況,除了要把兇手揪出來,也是為了保證家族其他子弟的人身安全。
「看來就連尼奧最安全的凈土,也被破壞了啊。」洛克把書合上,喃喃自語道。
—·—
馬其頓的牢房裡,此時正關押著二十七名來自波利塔軍學院的新生,尼奧的軍事未來卻落得囚犯的待遇,這種事情倒是第一次發生,就連負責關押的警員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每個人都被單獨關押在獨立的囚室里,但環境都陰冷潮濕,就連警員只能賠笑著說讓他們暫時將就一會兒,等審訊完就可以離開了。
赫諾坐在囚室的凳子上,閉目養神。
也許是對闊別已久的審訊懷著期待感,赫諾感到莫名的興奮。
「謊言能夠構築出真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