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準備離開

仰頭看看天上掠過的飛機，林一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好像就沒有坐飛機的命，上次帶個猴，還沒有護照。現在有一個和尚的護照，沒有猴，但是有一布袋的古董。想都不用想，人家肯定要檢查。

「你這個是什麼東西？」

「龍婆敢的舍利子和玉瓶。」

「那不就是我們泰南的國寶？」

「嗯。」

滴~~滴~~~叭~~~叭~叭~~突突突~~。

就算林一貼了滿身護身符，估計也扛不住人家為了信仰掃射他五公里。

自己的八寶袋只能裝鬼，裝不下這些現實的物件。所以林一能選擇的出行方式不多。比如自己開車，或者再來一次海底漫步。

有點想小猴子，雖然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小猴子的模樣，可她是林一這麼多年真正的朋友，林一的朋友不多，小猴子，或者，勉強加上那個喜歡偶爾再在夜裡說到自己的Mina。最近Mina說自己的次數少了，可能不應該算成是自己的朋友，就像那些偶爾認識的過客。

林一決定走之前，再見一次小猴子。林一記得她的名字叫Sumalee。是一個迷糊的小傻瓜。自己早就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獨門的印記，本來是為了她的安全，現在也許指引自己偷偷的看她一眼。

她很好，正在很高的一棵樹上拉著一個比她更小的猴子甩著玩。看她在樹枝間跳來跳去的調皮，引得身後很多真正的猴子對她嘶吼，她似乎在笑。Sumalee吃東西的時候還是那個習慣，總喜歡在自己的衣服上蹭蹭，現在沒了自己在她身邊，倒霉的就是她的左臂。

林一看著她在自己的左臂上拿著水果蹭蹭，看著她看著遠方慢慢的吃水果，總感覺她不是那麼開心。也許，她終究是個鬼，沒辦法和真正的猴子交朋友。她的家人吶？難道是沒找到家人嗎？

「哎~~」

林一忍不住喊了一聲，他看見Sumalee瞬間看向了自己，她就那麼盯著自己，突然把爪子里的水果砸向自己，然後蹭的一下跳到更遠的樹上，消失不見。

林一剛剛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沒想到是這個結局，至少應該和自己打個招呼，或者下來拉拉手吧。怎麼還打人吶？是因為自己來的晚了，還是覺得自己打擾了她的生活，自己可以假裝沒看到她玩的那麼放肆的。

算了，還是走吧。想了想，拿出十柱香藏在路邊的石縫裡，她雖然很笨，但林一相信她一定會找到的。

其實林一有些不開心，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四個多小時的破車，一路顛簸著來到這裡，結果就被Sumalee扔了一個水果，怪不得師傅說，鬼的情緒很難懂，她們沒了人身體的束縛，自然也不會完全遵照人性。

這所謂的長途車是否出發，完全看老闆的心情，林一本想趁著天黑之前趕回海邊，現在看著在車旁邊抽煙吹牛的一幫閑人，林一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著星星趕路。

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車終於出發了，因為有個羊販團體填補了車上的空位。林一聽著車頂上咩咩叫的生物來回的亂走，他有些懷疑等車到站了，會不會半路跳車逃跑幾隻。

車慢悠悠的晃出了城鎮，到了路邊都是樹林的公路上。林一還是看了看外面，Sumalee為什麼會這樣吶？應該沒危險啊，再說她剛才拎著小猴子那個淘氣樣，也不像是心情不好啊。為什麼看到自己就跑了吶？

隱隱約約的，林一似乎聽到了風聲，武器在空中飛發出那種聲音，避險的本能讓林一將頭埋在膝蓋上。

「嘭~~嘩啦~~」

林一剛低下頭，車體就被飛來的金屬擊中，看樣子力量還不小，砸壞的玻璃就在林一前面一排，那個金屬就掉在林一眼前，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這不是上次從潛水艇上扣下來的螺絲嘛？

林一趕緊抬頭看向外面，難道是Sumalee來送自己了？還不等他尋找Sumalee的身影，一隻猴子已經張著四肢從樹上撲了過來。

「這小子是不是惹猴子了？」

「車玻璃的錢你得賠，肯定是你招惹猴子了，我告訴你，猴子最記仇了。」

「你兜里有沒有吃的，給它點，它就放開你了。」

林一的腦袋上裹著一個猴子，四肢都靈活的抓著林一的頭髮正在那來回搖晃，林一知道光給零食可能不行，因為Sumalee嬌滴滴的聲音正在數落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被猴王追了多久，那個畜生竟然要讓我給它生小猴子。」

「你知不知道，我家裡人看到我差點給我抓住燉了吃？」

「你知不知道，我去廟裡偷吃的，差點被大和尚念咒困死。」

林一抬起手，兩隻手都抬起。這個動作Sumalee認識，林一表示認錯了，雖然林一永遠不會親口承認，可是這個動作就表示他知道錯了。

細心的給林一的頭髮整理一下，看看林一的表情，乾脆坐在林一的腿上，先把身上用樹枝綁著的十柱香都塞進林一的布袋，再探頭找到一柱斷成兩截的香捧在手上，像啃甘蔗一樣吃了起來。

林一不用車老闆吩咐，把賠償玻璃的錢遞了過去，車老闆好奇的看看坐在林一腿上的猴子，撇撇嘴直接走了，他覺得這是個耍猴的，好多耍猴的會不斷的挑選聰明的猴子來替換他的隊伍。這應該是丟棄了餵養習慣的小猴子，又被猴子追上了。

「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回家嗎？我還挺想吃魚的。」

「別說謊，你要是願意吃魚，早就可以從猴子身體里出來了。」

「那我們去哪？」

「去建一個新家。師傅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你開心的活著，師傅就會開心。」

「Sumalee。」

「嗯？」

「我本來不打算打擾你的生活。」

「我本來就應該在你身邊生活。不然，我會死的。」

林一看看小猴子，Sumalee抱著香火吃的正香，本來心中那個嬌滴滴的女聲變成現在這個抓耳撓腮的模樣，林一不由得苦笑一聲。當初師傅為什麼不給Sumalee找個可愛的身體吶。難道是為了防止自己早戀。

自己的初戀不是被那幫可惡的叔叔伯伯騙去了嗎？那幫無良的死鬼，竟然變成電視里明星的模樣考驗自己。

足足哄騙了自己半個月，脫了衣服，肚皮下面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章魚。聽著那幫叔叔伯伯的大笑聲，對了，還有師傅捂著嘴強忍的模樣，林一羞愧的只能一個人坐在礁石上悲傷。

那個時候，小猴子Sumalee就這樣坐在自己的腿上，她告訴自己，沒事的，就算這件事泄露出去也不怕，等她找到合適的身體就嫁給自己。自己當時怎麼說的？好像因為Sumalee是猴子，所以自己說的很不要臉。

「那必須要身材最好的，豐滿的上身，細細的腰肢，翹起的滿月，還要長長的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