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學了一門技能,鎖定目標
「狗賊,你毀我清白!」
一個骷髏手從黑暗中伸過來,顧南下意識後退,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枯瘦如柴的女子趴在鐵檻前。
「再嚷嚷,敲碎你的頭骨!」錦服青年手持鞭柄,惡毒的眼神在女人身上巡視。
「別聽她瞎說。」錦服青年急著解釋一聲。
「嗯。」顧南視若無睹,跟著他走過陰暗潮濕的走廊,來到一間燈火通明的休息室。
這裡有十幾個獄卒,負責「丁」牢貳廊。
煉獄規模很大,不僅分割成甲乙丙丁四塊牢區,每塊牢區還有一至十條走廊。
顧南便被分配到貳廊。
煉獄九成獄卒都和朱建太一樣來自勛貴世家,自古以來勛貴利益就跟皇權綁定,所以忠誠毋庸置疑。
「喏,」一個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將一串鑰匙遞給他,嚴厲叮囑道:
「看好鑰匙別丟了!」
僅僅交代一句,便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其餘十三個獄卒也是各自找位置休息。
煉獄是撈財的好地方,但也特別壓抑,導致了每個人提不起交流的情緒。
顧南拎著鑰匙,通體由隕鐵鑄造,有種冰涼徹骨的觸感,似乎還隱隱影響真氣流轉。
「我去巡視。」他表情若無其事,離開了休息室。
諸獄卒不以為意,新人表現欲強很正常,過段時間就會想方設法偷懶了。
顧南獨自在走廊踱步,他剛剛就注意到一個反派值22點的囚徒。
沉穩有節奏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披頭散髮的獨眼男子看到鐵檻前站著一個俊美的白袍男子。
「你好。」他很有禮貌的頷首。
「楚國小畜生,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
他臉龐血肉模糊,扭曲起來更顯可怖滲人,渾身捆綁的複雜鎖鏈錚錚作響。
顧南打開鐵檻,閑庭信步地審視著他:
「無能狂怒最是可笑,一隻待宰的羔羊叫囂有什麼用?」
「暴君豢養的小畜生,這座邪獄遲早被端掉,你們都要陪葬……」獨眼男子大聲咆哮,各種粗鄙骯髒的辱罵。
顧南面無表情,找出屬於這間牢號的五把鑰匙。
咔嚓——
在獨眼男子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絞緊手臂的鐐鏈被拆卸。
被禁錮太久,五指麻木沒有知覺,但片刻后,熟悉的真氣湧進整隻手臂。
他怨毒的眼神閃動:「你想做什麼?」
「戲弄你啊。」
顧南微微一笑,轉身背對著他,輕描淡寫說:
「讓你在絕望中燃起一絲希望,是不是想讓我解開所有禁錮,是不是開始渴望自由了?」
霎那,獨眼男子殺機畢露,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
小畜生,去死吧!
如此大的破綻,他要一擊致命!
繃緊的手掌彷彿一柄出鞘的利劍,五指以恐怖的速度插進顧南後背,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壯哉,哈哈哈哈!」獨眼男子肆無忌憚的大笑,鮮血染紅白袍彷彿一朵朵絢爛的花朵。
可詭異的是,屍體並沒有倒下,而是直挺挺站著。
顧南又陷入同一副場景,靈魂被拉扯抽離,身體感知不到痛楚,在往黑暗深淵墜落。
繚繞的黑霧中出現生鏽鐵檻,他抬手觸碰。
讓獨眼男子震撼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屍體憑空消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鐵檻外面,如雪白袍一塵不染,哪有什麼鮮血。
咔嚓——
鐵門被打開,好像在重複一開始的場面。
獨眼男子心神顫慄,面色蒼白,臉龐都在因恐懼而抽搐。
「你好。」
顧南微笑看著他。
從原地復活到現在挪動十步,雖然僅僅只有十步,卻是巨大的進步。
也意味著伴隨實力增強,他能控制復活地點。
獨眼男子毛骨悚然,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絕望中的幻想。
現實是他沒有殺人,這個獄卒也是剛剛才來。
顧南漫不經心地走到刑具旁,提起一柄貼著黃符的鐵鎚,平靜走向囚徒:
「殺我是真的,你會死也是真的,從此以後,除了暴君,誰對我起殺心都罪不可赦。」
砰!
巨錘落下,一股不可抗拒的蠻力轟擊在獨眼男子的頭顱上。
一下,兩下,三下。
四分五裂,血漿流淌。
俊美男子依舊機械般重複動作。
「住手!」
走廊兩個獄卒不寒而慄,他們本是擔心新人容易被惡囚激怒,便前來協助。
萬萬沒想到,見到如此血腥殘暴的場景。
「他辱罵我,必須死。」顧南丟掉鐵鎚,平靜走出血腥牢房。
兩個獄卒越看越心驚,他們也經常折磨鞭打囚徒,主要是發泄平常積累的戾氣和惡念。
但是。
誰能做到如此波瀾不驚?殺人竟像晚間散步隨手摘掉路邊花朵一樣愜意。
動作甚至是優雅。
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絕對的冷血狠角!」
兩個獄卒交流眼神,聲音不知不覺中帶著敬畏:
「煉獄有規定,盡量別殺囚徒,殺得太多會引來上面的追查。」
「我會注意的。」顧南笑著頷首,繼續在走廊巡視。
他已經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自然談不上對生命的敬畏。
……
臨近午時,煉獄外的棧橋上蹲滿了乾飯人。
「顧弟,熟悉了環境沒有?」
朱建太負手而來,一副老大哥的做派。
「還行。」顧南打量周圍環境,身旁是案幾和凳子,案几上足有十道菜肴,還有兩壺美酒。
獄卒的待遇真的沒話說,雖然早出晚歸,但中午朝廷包吃,且菜肴來自金陵城最好的酒樓。
顧南沒有動筷子,他有一股積蓄很久的能量要傾瀉出來。
「借劍一用。」他瞄準了老朱腰間的寶劍。
朱劍太略有些不舍,面上卻一副慷慨模樣,摘下丟過去,「這不入流玩意,別說借,你要就送給你。」
顧南拔劍,劍刃寒光四射,一縷縷劍芒閃爍。
鏘!
他隨意舞動,引得諸多獄卒側目。
能進蚍蜉司都是武道中人,更別提煉獄了,誰都察覺到此人劍法不俗,劍道水平至少有八品下階。
朱建太眯了眯眸,好你個顧南,真如老娘所說深藏不露。
自己怎麼會劍術?顧南收劍陷入沉思,莫非被反派殺死的同時,不僅增強實力,還能得到對方的技藝?
獨眼男子很明顯就是練劍的。
「這他媽太逆天!」
顧南情緒激蕩,有了無限氪命系統,他必須成為神洲至強者,否則就丟人現眼了。
見老弟一直沒有歸還寶劍的意思,朱建太眼神焦急,但又不能催促。
「朱兄。」顧南將劍遞迴給他。
朱建太一把接過,淡然自若道:
「顧弟,劍道天賦異稟吶,雖然比不過為兄手提三尺青鋒,殺得戰場血流成河,讓天地染成血色,讓敵軍懼我如懼神明……」
兩人坐下吃飯,朱建太依舊滔滔不絕,一邊飲酒一邊講述輝煌往事。
「魏國郡主仙姿玉顏,卻偏偏喜歡纏著我,我豈會如此隨便?她主動獻身被我言辭拒絕。」
「當然,我現在倒有些後悔,想答應她的追求。」
顧南不置可否,夾了一塊竹筍,「或許她已經是別人的形狀了。」
朱建太一臉懵逼,雖然聽不懂,但琢磨片刻大概了解意思。
「放屁!她發誓為我守身如玉!!」老朱霍然起身,臉色都鐵青了,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奇葩啊……
顧南嘆服。
吹牛吹到自己都信了,這也就罷了,怎麼還急眼了?
「你說的對。」他唯有附和。
朱建太重新坐下,慢悠悠飲酒,惆悵道:
「再給你說說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我當時是如何英勇無畏……」
……
夜晚。
皇宮花苑。
女帝將圓潤的長腿併攏,輕輕搭在鞦韆架上,一雙玉足交疊,白皙圓潤的足趾頂端,被染成了紫色。
蝴蝶聞到濃郁的體香,繞著她翩翩起舞。
「邊疆又有動向,蜀國突襲了咱們的軍事堡點。」
「魏國一個二品佛陀在西嶺圓寂,據說死後誕生舍利子。」
「……」
一個溫婉端莊的宮裙女官,手捧一本卷宗,輕聲彙報神洲大陸今天發生的事件。
「對了,煉獄顧南表現如何?」女帝慵懶地翻個身,足尖抵在藤蔓上。
女官微微怔愣,將卷宗翻閱到最後面,一頁紙記錄煉獄,一行繩頭小字簡略概述顧南的一天。
「他殺了五個囚徒,已經被天級蚍蜉警告。」女官美眸里有不易察覺的駭然。
一天就殺五人?這也太嗜殺了吧。
「果然嫉惡如仇,沒有違背自己那句與罪惡不共戴天。」
女帝點了點精緻下巴,這個狂徒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