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蠱王豐越【4200二合一】

日常，修鍊，監控樹苗，相當於三個任務。

超級大腦像一台超級計算機，輕鬆處理著三個任務。

監控樹苗不耽誤許昂其他事，同時也不需要許昂時時待在樹苗身邊。

只要能鎖定玲瓏樹苗，哪怕萬里之外，許昂照樣能分散思維，時時監測修改樹苗認知。

時間過去五分鐘，玲瓏樹苗還在源源不斷產生新的自殺類認知。

但沒用。

都被許昂安排得明明白白。

『掀不起什麼大浪了。』

許昂看著玲瓏樹苗。

『哪怕它成長到不會求死階段需要幾年，照樣能安排明白它。』

許昂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培育，樹苗好半天沒死，眾人看在眼裡，再看許昂滿意的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徒兒，你成功了？」虛雲子不敢相信地問。

「昂兒，你成功了？」清月也問，她跟虛雲子站在一塊，彷彿祖爺爺領著重孫女。

許昂點頭。

二人養氣功夫極佳，努力控制沒表現出驚訝。

但難以置信還是必然的。

門中歷代先輩、無數歲月無法培育出來的玲瓏樹苗，這麼容易被徒兒/許師侄培育出來了？

這豈不是說……

歷代先輩幾萬幾萬年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們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對先輩們不敬了，趕緊暗道祖師原諒，又說服自己：不是門中先輩不行，而是徒兒/師侄太不合常理了。

玲瓏樹苗為什麼容易死，為什麼難培育，自己是怎麼讓它活下來的，許昂跟兩位長輩解釋原因。

二人聽罷，先是驚奇，后是驚訝。

驚奇是因為，一株樹苗居然時刻想著死，幾息之間就有十幾個求死念頭，當真罕見，怪不得門中一直無法培育出玲瓏樹，難度的確高。

驚訝則是因為，幾息十幾個求死念頭的速度，徒兒/師侄居然一直跟得上，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咦，等等！』

虛雲子清月一愣，又反應過來一件事。

「徒兒，你現在也在扭轉樹苗求死的念頭？」虛雲子問。

「是啊。」許昂背對樹苗，一點也不像正跟樹苗針鋒相對的樣子。

「你學會分念之法了？」虛雲子問。

許昂明白，自己現在既能跟他們說話做著日常，也能實時監控樹苗，按師父認知，的確只有分念之法能做到。

「沒有，分散念頭而已，我天生就會。」

虛雲子、清月：「……」

其實分念之法是無法跟超級大腦的「任務多開」相提並論的。

分念之法有各種限制：要麼只能承載原主的某一個具體念頭，要麼不能承受負荷過大的思維工作，要麼分念有時間限制，要麼分念要消耗施法者大量法力（舉個例子，影分身）。

許昂的超級大腦就不是這樣了。

他的「念頭多開」，跟你「中午吃啥」的腦力活動一樣，只是基本能力而已。

雖然一心三用將超級大腦「分」成了三份，但超級大腦基礎「容量」在這擺著，無限分成了三份，每一份還是無限。

超級大腦被「分」成三份，每一份還是超級大腦。

「樹苗應該不會死了，等它慢慢培育成樹就好了，對了木老……」

許昂轉向桃花源樹妖首領木老，「把樹苗培育成樹需要多久？」

木老是栽花種樹的行家，他估計道：「如果木元跟得上，從樹苗長成大樹，應該用不了多久，快則不到兩月，慢則一年有餘。具體還得看木元，既要看量，也得看質。量足夠，質也極高的話，培育自然就快。」

許昂點頭。

自己還有五十多天火行圓滿，按木老估計，樹苗最快不到倆月就能長大成樹，時間正好能接上。

不管毀了玲瓏樹的人目的何在，總之，玲瓏樹即將重生，他失敗了。

木元這種東西，可以理解成木系植物的生命能量。

玲瓏樹成年之後，生命悠久，它若是自然生長，怎麼也要幾千幾萬年才能長大成樹。

吸食木元，相當於走捷徑，但不代表這條捷徑是邪路，更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各大門派包括十二仙門都會用木元培養靈木靈草。

提供木元一事，許昂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看師父師伯的了。

師父師伯都是修界大佬，木元儲備肯定充足。

於是，三天後。

木元告急。

虛雲子和清月的木元儲備不夠了，玲瓏樹苗對木元的需求遠大於他們的預期。

其實也正常。

他們門派屬於「法非至人不傳」，收徒極其有限，不像大型仙門那樣，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一大堆，幾千上萬很正常。

大型山門的資源儲備時刻跟得上幾千上萬弟子的日常修鍊生活開銷。

而虛雲子清月一派，弟子少不說，對資源消耗也少，他們有儲備，也不少，但不可能像大型山門那樣，儲備得那麼多。

門中已經很久沒有培育過玲瓏樹了，「玲瓏樹需要大量木元」這件事兒，二佬也是從先輩那裡口耳相傳來的，「大量」到底有多大，實話說，他們也沒個概念。

至於玲瓏樹對木元的需求量到底多大……

成年玲瓏樹生命漫長，送走了虛雲子清月一派一代又一代俊傑。它對木元的需求量有多大，由此你就可以預估一二。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木元告急。

木元告急不是說，沒有木元玲瓏樹苗立刻就會死。沒有木元樹苗也可以像正常樹木那樣自然生長，但速度就別想了。

你要是不急，等個幾千上萬年，樹苗還是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玲瓏樹培育現場。

虛雲子和清月對視一眼。

二人是修界大佬，收集木元不難。

最簡單的方法是跟名門大派做交易，二人身為絕頂，清月名聲不顯，虛雲子卻名望極高，僅憑這份名望，跟名門大派做交易就不難。

但既是大佬，直接參与交易未免掉價，無論虛雲子還是清月，跟人談判桌上議價，太沒分寸。

這個時候就需要代言人了。

清月：「虛雲，我知道你什麼想法。」

虛雲子：「呵呵，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什麼想法。」

許昂和沈柔雲里霧裡。

虛雲子：「我這就聯繫老九，讓他籌集木元。」

清月：「算上你九弟子的辛苦錢，所籌木元一應花費我和你六四開。」

虛雲子同意：「可以。」

老九，九弟子……聽到這個稱呼，許昂明白師父師伯的打算了。

師父的九弟子，自己的九師兄，名叫趙天罡，是師父虛雲子十八弟子里一個十分另類的存在。

他能被師父虛雲子收為弟子，在這個「法非至人不傳」的門派里，毫無疑問，資質是絕佳的。

但除了修行天賦，他經商天賦更勝一籌，相比修行，他更愛與人接觸、勾心鬥角的經商，於是慢慢地，他重心轉移，開始做起修真界的買賣了。

趙天罡的選擇給虛雲子氣個夠嗆。

好在虛雲子不是頑固之人，見弟子得償所願，他也慢慢放下成見，態度說不上支持，但也不反對。

籌集木元，的確沒有比趙天罡更合適的人選了。

虛雲子取出傳信石，當即聯繫趙天罡。

一波語音發過去，趙天罡沒回應。

「嗯？」虛雲子眉頭一皺。

他知道這個弟子忙，忙著應對不同合作夥伴，但再忙，師父在他那始終是第一位的。

虛雲子聯繫過趙天罡幾次，每次對方都是秒回。

但這一次，趙天罡沒有秒回。

虛雲子尋思著再等等，但等了許久，對方還是沒回信。

「奇怪。」虛雲子嘀咕一聲。

「怎麼？沒聯繫上？」清月問。

虛雲子點頭，「興許傳信石沒帶在身上，已經給他發信了，看到總會回的，等等吧。」

於是，小半天過去了，趙天罡還是沒回信。

這兔崽子……虛雲子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管你有事沒事，沒秒回，就是你的事！

太不把師父當回事了！

「師父，我直接去找一趟九師兄吧。」許昂道。

他剛剛已經啟動超級聽力找過趙天罡。

他沒見過趙天罡，沒聽過對方聲音，不止趙天罡，一眾師兄師姐他都沒見過，基本情況都是從師父虛雲子那聽來的。

超級聽力找人時，如果沒有這個人聲音上的線索（原音，節奏等），這個人必須得說話，最好跟人對話，說話/對話的信息還得足夠多，你才能從說話/對話里找出線索，繼而找到對方。

拜師前，許昂同樣沒聽過虛雲子的聲音，但還是從虛雲子和天音對弈的叨逼叨里辨別出虛雲子的身份，繼而找到他。

他剛剛就是用類似方法尋找趙天罡。

但沒找到。

沒有類似的說話/對話。

收穫還是有的，許昂從某些談論趙天罡的聲音里知道了趙天罡的住所。

超級聽力定位那處住所，還是沒有類似的說話/對話。

但卻有一聲聲絕望的嘆息。

許昂知道，那個人應該就是九師兄。

他遇到麻煩了。

許昂沒跟師父說九師兄遇到麻煩了，事情沒搞清楚，先不要瞎說。

聽許昂要找趙天罡，別說虛雲子，清月也不同意。

「你走了玲瓏樹苗怎麼辦？」二人異口同聲道。

「我無論在哪兒，都能持續對樹苗施展幻術。」許昂道。

虛雲子清月暗罵自己問了句廢話。

徒兒/昂兒既然那麼說了，肯定萬里之外，也能控制玲瓏樹苗的求死之念。

「行吧。」虛雲子同意了。

培育玲瓏樹苗是最重要的事，沒有之一。

一分一秒虛雲子都不想浪費。

他知道許昂腳程，以徒兒速度，一來一回用不了多久。

他正要告知趙天罡所在，話沒說出口，許昂人已經不見了。

許昂出發了。

「……」虛雲子問清月，「我剛剛沒說老九在哪吧？我確實沒說這話吧？」

清月：「沒說。」

那就出發了？虛雲子一口槽差點吐出來。

他趕緊止住。

徒兒浮生島都能找到，找老九，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哈。

……

許昂朝一個叫「白銀山莊」的地方極速飛行。

幾秒后，他停下。

他停下的地方是一條山道，白銀山莊在山頂，絕望嘆息的九師兄就在白銀山莊里。

趙天罡是自己師兄，許昂本著禮貌態度，沒直接「閃現」進白銀山莊，而是在半山腰停下，剩下一段步行上去。

剛要邁步。

忽然，天空之上風雲變換，整個山體劇烈搖動。

「哈哈哈哈哈哈，出來了，本王出來了！

「趙天罡，你的『九極封印』不過如此，我先你一步脫身，死的就是你啦！」

狂笑聲中，一隻五顏六色的巨大毛蟲從山腰地面鑽出，身上的封印符文成片崩碎。

剛一出現，它就看見一旁的許昂。

「跟趙天罡同樣的仙法……」毛蟲一雙綠油油眼睛緊盯許昂，「你是靈隱的弟子？你是趙天罡找來的救兵？」

許昂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幾乎所有修為比他高的人，見過他后，都要說他是大師兄的弟子，清月師伯也不例外。

「你又是誰？」許昂問。

從毛蟲的自言自語，許昂能聽出，它跟九師兄有過節，九師兄絕望嘆息就是因為它？

「不不不，」毛蟲看著許昂，繼續自言自語，「趙天罡忙著對抗我的蠱蟲，動彈不得，話都說不了一句，哪有餘力找救兵。再說了，真要找救兵也不能找一個小傢伙。」

毛蟲笑了，對許昂道：「怎麼，你是來師叔這串門的？你可知你師叔現在怎樣了？」

「他怎樣了？」許昂問。

「他中了我的『萬蠱弒身術』，數萬神蠱啃噬三魂七魄，他現在動一下都費勁。雖然我也同時中了他的『九極封印』，但我先恢復自由，嘿嘿，死的就是他了。」

「那個……」許昂打斷：「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對付趙天罡嗎？是他惹過你，還是他對你使過壞，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原因？本王殺人還需要原因？他仙體純粹，當然是殺他煉蠱了。」

毛蟲名叫豐越，自稱蠱王。

如它所言，它看中趙天罡仙體純粹，打算殺他煉蠱。

但趙天罡豈是易與之輩，別看他主業變成經商，一身修為仍不是蓋的。

趙天罡與豐越在這裡發生戰鬥。

趙天罡原意是要殺死豐越。

奈何豐越別看軟趴趴毛蟲樣，都是假象，它的毛蟲軀體堅硬無比，饒是趙天罡也無法攻破，只得將其封印。

同時他也中了豐越的「萬蠱弒身術」。

二人都動彈不得，就看誰先解了對方的術，誰先解術，誰就是贏家。

結果豐越先破封而出。

它看著許昂。

它知道趙天罡師門之強，面前這個小傢伙不能留，萬一他回去告訴師父甚至師祖，自己豈有命在。

它這就要殺了許昂。

但這時——

「你這麼說那就好辦了。」對面的小傢伙說了這麼一句話后，金光一閃，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條金色繩索捆成了粽子，不但動彈不得，話都說不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