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的楚回，心可硬著呢
「回、回兒？」楚安里看著女兒抱著一罐水，都傻眼了。顏大青所有注意力都在楚回手中的陶罐上：「楚回，你少給我耍花樣，這水干不幹凈都是個問題，你休想……」突然她怔住了。因為楚回不知從哪裡掏出個空碗，舀了半碗水當著她的面，一口喝乾：「嗯，這水真清甜。」顏大青看到她咕嚕嚕喝水，下意識跟著咽口水。「珠釵拿來，水給你。」顏大青見楚回喝了陶罐中的水，沒有任何問題，當即轉身就往家裡跑，嘴裡還喊著：「等著啊，我現在就去拿。」楚安里看著全然不顧形象，奮力往家裡趕的顏大青，再看看一臉淡定的女兒，說話都結巴了，「回兒，你這是從哪裡……」「娘，喝水。」楚回從陶罐裡頭舀出一碗清水遞給她：「瞧瞧您，嘴唇都快裂開了。」碗內的清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楚安里雙手虔誠接過碗，滿臉震驚：「真的是水，回兒，咱家真有水了？不行，這水要留著，留著給你喝，娘不渴，娘一點都不渴。」楚安里是個好母親，但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娘，您喝吧，廚房裡的木盆里還有水呢。」楚回將碗湊到她唇邊，「以後有我在，咱們天天都能喝上水，再也用不著求爺爺告奶奶了。」「真的？」楚安里兩眼閃爍著淚光，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回兒，古井那邊，天天有人守著，你是怎麼從那裡打來水的？」「娘，您就別問了，反正咱們有水就行。您快喝了吧，別讓顏村長回來發現。」「好，我喝，我喝。」楚安里回神，喝到水的一瞬間，眼睛倏地發出光亮，「回兒，這水好甘甜吶，怎麼會這麼好喝？」這水可是高山泉水，含有賦予人體各種微量礦物質，是楚回當年跋山涉水取回來的，不好喝才怪呢。一碗水下肚，楚安里一掃先前的病態，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回兒，我怎麼感覺喝了這個水，肚裡暖烘烘的，渾身都有力氣了。」「那是因為您缺水太久，眼下身體里有了水，自然就利索了。」楚回回頭望了一眼，心裡惦記著秦懷玉，「娘，您去廚房再舀點水，給懷玉也喝點。」「哎。」楚安里點點頭，轉身快步進了廚房。就看到桌上木盆中的清水。她面上一喜，女兒沒騙自己，真的有水，她趕緊舀了一碗，想了想，又倒掉半碗，這才端著水碗，快步走向卧房中。二十分鐘后。顏大青匆匆趕了回來，手裡還抱著一個木罐子。「楚回，你先把水倒在木罐里，木罐滿了，我就把珠釵給你。」楚回掃了一眼顏大青放在地上的木罐子，足足比自己手中的陶罐大了一圈嗎，陶罐的水倒下去，估計只到木罐的一半。顏大青見楚回不為所動，眼珠一轉道：「楚回，當初你娘來借水，就是用這個木罐子裝的，不信的話，你問你娘去。」「不用，我給你裝滿就是了。」楚回微微一笑，彎腰將陶罐中的水緩緩倒入木罐中。顏大青盯著木罐中慢慢上升的水面，心裡想著，只要倒不滿，自己就不用還珠釵了。結果，他眼睜睜看著楚回將木罐子倒的滿滿當當。他哪裡知道，楚回在心裡默念，往木罐子加水呢。「好了，罐子滿了，珠釵給我。」楚回往顏大青眼皮底下伸出右手，「顏村長，說話算話。」顏大青陰著一張臉，很不情願地將珠釵往地上狠狠一扔：「給你，這幾樣破珠釵，都比不上我兒子頭上戴的，還給你就是了。」反正他得了一罐子水，可以用這水，換更好看的珠釵給兒子戴。
楚回彎腰，撿起珠釵輕輕拍去上頭的灰塵，還挑出一根細長的頭髮絲，中央的珠花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一看就被人戴在頭上很久了。顏大青心中的注意力全都在木罐上。她蹲下身，想要抱起木罐，不料木罐太重，她差點摔了四腳朝天。「楚回。」顏大青喊住欲要回屋的楚回：「你把，你家板車借給我使使，木罐子太重了，我一個人抬不動。」楚回心中冷笑，搖頭道：「板車前幾天被我賣了換了酒喝，我還要照顧我家夫郎，顏村長，您自己想辦法抱回去吧。」「你……你個敗家玩意。」沒如願的顏大青將氣撒在楚回身上。楚回也不回嘴，就冷冷地看著他。顏大青本想回去叫人，又怕楚回對木罐子做手腳，沒辦法，只能提著一口氣，將木罐抱在懷中，轉身顫巍巍地往外走去。楚回眼睛一眯，低頭看著腳邊的石子。在顏大青，拐出自家小院之際，猛地往前一踢。正中顏大青腳下。顏大青一腳踩上石子，頓時失去重心，再加上木罐太重。搖搖晃晃間，她抱著木罐重重摔在地上。木罐摔成四分五裂，裡頭的水付諸東流。「哎呀，我的水，我的水。」顏大青猛地撲倒地上，捧起泥土，嘴裡哭嚎著。悲喜就在一念之間。楚回冷笑，不顧顏大青哭天喊地，轉身進了卧房。房中。秦懷玉喝過水后。蒼白面上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剛才他從母親口中，聽到楚回與顏村長周旋，見她走近，眼中不由多了幾分打量。「楚回，怎麼回事？顏村長她怎麼了？」楚回一把按住欲要起身的母親：「顏村長沒看腳下的路，把木罐子摔了，水都流乾淨了，娘別管她了，珠釵您收好。」楚安里一怔，看著女兒遞過來的珠釵。眼圈瞬間就紅了：「回兒，娘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這兩枚珠釵。」娘的話，楚回並未聽得清楚。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秦懷玉身上。見他苟著腰，神色痛苦，呼吸急促的樣子。「娘，我餓了，您去廚房給我做點吃的吧。」楚回看向娘摸著肚子道。「好，廚房裡還有幾塊木薯，我去煮了給你吃。」楚安里立馬站起來往廚房走，只要有水，就能煮出可口的食物。房門關上。秦懷玉看到楚回一步步走近，瞬間警惕起來：「你、你要做什麼？」楚回上下掃他一眼，命令他：「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