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誰病了
秦珊是一個嚴謹的唯物主義者,她堅信這世上不存在鬼神,一切都可以用嚴謹的科學和豐富的文化知識所解答。
她一邊開車一邊鏈接藍牙耳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母親是一家小型企業的出納,平時工作不怎麼忙接聽電話的時間也比較自由。
電話剛一接通,還沒等母親說什麼秦珊便顫抖著試探性的問:「媽,媛媛……媛媛這周末去你那玩兩天。」
「誰?」媽媽的聲音充滿疑惑。
秦珊並不死心,再一次重複道:「媛媛,媛媛啊。」
對面傳來了短暫的沉默:「珊珊啊,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怎麼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媛媛是誰啊?你真的養狗了?不是說了不能養狗嗎,人家方醒狗毛過敏,你怎麼這麼任性呀。」
「不是!不是媽……」秦珊終於絕望,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媛媛……媛媛是你外孫女啊,你忘了嗎?」
媽媽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聽到秦珊哭分外緊張:「哎呀珊珊你別哭啊,你慢慢說。外孫女?什麼外孫女?你懷孕了嗎?哎呀!那是好事啊……」
秦珊沒等媽媽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看來媽媽也不知道媛媛的存在。
不對,一定是媽媽和方醒合起伙來搞事,一定是這樣!秦珊這樣想著,一腳油門踩得更狠,直衝沖的奔著媛媛的幼兒園駛去。
這個時間正是幼兒園的課間操時間,小朋友們都在小操場上排好隊行蹦蹦跳跳。
秦珊拍打著幼兒園的大門,保安看到連忙跑了過來詢問:「女士您好,你是孩子家長嗎?有跟老師聯繫過嗎?有接孩子的身份卡嗎?」
秦珊抹了一把臉:「我是中A班方媛媛的媽媽,我找我女兒有急事。」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珊,大概也不覺得她是壞人就耐心的詢問:「那請問你有接孩子的身份卡嗎?或者……你有班主任的電話嗎?」
「有!」秦珊連忙摸出自己的手機熟練的播出了一串號碼。
秦珊這個人平時不太喜歡存號碼,或許是因為她的頭腦很好用所以一般重要的人的電話號碼她都能存在腦子裡。
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了一個年輕的女聲:「喂您好。」
秦珊連忙回應:「老師您好,我是媛媛的媽媽,我想見一下我的孩子。」
老師很顯然也愣了一下:「抱歉我沒聽清,您是誰的媽媽?」
「媛媛,方媛媛。」秦珊重複著。
可老師卻笑意盈盈的回應:「對不起呀家長,我想你是記錯了吧,咱們班級里沒有叫媛媛的小朋友呀,你一定是記錯班級了,要不然你回去看看身份卡,那上面有咱們孩子的班級。」
至此,秦珊徹底崩潰了。
「怎麼樣了家長?你還好嗎?」一邊的保安看到秦珊掛斷電話關心的問道。
秦珊搖搖頭念了一句「謝謝」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來到路邊,在大樹下找了一個長椅坐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女兒學校的大門,保安亭里的保安,甚至街邊那個賣小玩具的老奶奶都跟之前沒有兩樣,可為什麼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呢?
秦珊拿出自己的手機在相冊里翻了翻,有關女兒的所有照片都消失了,一家三口的合影全都變成了她和方醒兩人的照片。秦珊用力的咬緊嘴唇,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暢,她不是一個過於感性的人,可這件事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秦珊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家庭,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父母極其恩愛經常在她面前撒狗糧。秦珊常年生活在「父母是真愛她是意外」的氛圍中,但她很開心也很自豪,畢竟父母恩愛才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
這樣環境下長大的秦珊自然情感上不會差,在她20歲那年便遇到了愛她的男人方醒。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一年後結婚,又兩年後有了女兒媛媛。這個孩子自然成為了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都說女兒長得像爸爸可媛媛的長相卻酷似秦珊,性格也像她率真沉穩。媛媛也很懂事,秦珊的工作忙她就在家裡和爸爸一起做好吃的每天給秦珊送飯,因此研究所的同事都誇秦珊上輩子一定拯救過銀河系,才有了這麼好的老公和女兒。
可就是這樣幸福的三口之家,現在卻突然少了一名成員,這讓秦珊真的沒辦法接受。
崩潰之際,方醒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蹲在了秦珊的腳邊焦急得聲音都有些沙啞:「老婆老婆你怎麼跑這來了呀?你到底怎麼了?」
看到方醒溫柔的眼神秦珊再也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醒將秦珊的頭摟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撫摸著秦珊的背:「沒關係,沒關係的。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老公幫你解決,你還有我呢。」
秦珊淚眼婆娑的抬頭:「方醒,你真的不知道媛媛嗎?」
方醒幫秦珊擦擦眼淚:「你告訴我,你把媛媛的事情講給我聽,我就知道了呀。」
秦珊更無奈了,媛媛的事情還需要講嗎?他是媛媛的爸爸啊,他陪伴媛媛的時間明明比秦珊還多怎麼還需要她來講嘛。
方醒見秦珊又哭了就趕緊安慰:「別哭了老婆,有話慢慢說好不好?」
經過了一上午的折騰,秦珊終於不得不暫時接受「她本就沒有女兒」這個事實。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什麼自己會跟大家的記憶不一樣呢?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呢?
方醒繼續安慰著:「我覺得你一定是太累了,那人在緊張的環境中一直工作,突然放鬆下來就會有問題的,那都是因為太累了,我們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秦珊吸了吸鼻子再次抬頭看著方醒,如果排除那些鬼神、穿越、時空交錯的影視劇爛題材那結果可能只剩一個了。
秦珊一字一句的說:「老公,我覺得我可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