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大佬

「別掐了……咳咳咳！我真快死了……」

「別拉老子的手！我特么不NEN死你今天我就不姓李！」

「geigei你好凶，嗚嗚嗚……」

「你特么再用女聲試試？！」

「試試就……咳咳咳！！姓李的你要不要這麼小心眼！我……咳咳咳！不是當場就給你說清楚了嗎！」

「呵呵呵……那後面發帖子點我名怎麼回事？！還送把雨傘？嗯！」

「咳咳咳……我不是以為你不行嗎？面你對我這樣的小仙男你都……咳咳咳！特么的雨傘意思就是你若不舉就是晴天！又沒騙你身子你至於恨這麼久？！卧槽放手！！！」

李雲瀚終於鬆開了掐著冬雪……不，宋麒麟脖子的手。

恨自己不夠殘忍，不能殺妹證道。

宋麒麟靠在牆壁，呼吸急促，紅著眼睛瞪了他好久，忽然道：「對不起。」

「當初我剛學會偽音，就是玩了玩……沒想到你這麼投入。等等……你幹嘛？放下棍子！咱們好好說話！」

「玩？！爹讓你玩！老子玩不死你！！」

「別打！你真打啊！卧槽！」

可以說已經氣得語無倫次了。

俗話說冤家路窄莫過於此。

十分鐘后，兩人氣喘吁吁，一個靠著樓梯，一個靠著牆壁，涇渭分明。

看著宋麒麟真的沒了力氣，李雲瀚心中一軟……軟個蛋！

他咬牙切齒的丟出半塊巧克力：「吃！」

「geigei你真好……」嬌柔的女聲響起。

成功地讓李雲瀚太陽穴青筋炸裂。

宋麒麟不理李雲瀚，飛快的吃掉了巧克力。隨後閉上眼睛，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謝謝。」許久，他睜開眼睛，再一次鄭重道了謝。

「呵……」李雲瀚皮笑肉不笑。

宋麒麟抿了抿嘴，低聲道：「你……剛才為什麼忽然消失了？那隻鬼……被你收了？」

「那不是鬼，而是詭物。」李雲瀚緩緩道：「只是出現的形式不同而已，以後或許還會看到其他形態的詭物。」

「至於我忽然消失……」他頓了頓說道：「那是異能。」

總的來說，宋麒麟不算壞人。

對方確實讓他這幾年杯弓蛇影了，不過，這幾年也確實年年都在給他道歉。

硬是把這件不為人知的私密事情，道歉成了全校皆知的系草情感梗。

以至於本系每個寢室的老大在提起找女朋友這件事時，都會憂傷地抽一口煙，四十五度仰望窗外的天空，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道：「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總之，李雲瀚對對方的氣隨著年齡增長也逐漸消散了。

就是面對面的時候難免上演全武行而已。

真要說NEN死對方，那也不至於。

尤其在大災難來臨的時候，更沒空管這些。

「異能……」宋麒麟看到李雲瀚期待的目光，搖頭苦笑：「我沒有，可能這就是偽音的報應吧。」

李雲瀚：「……」

這句話聽著是這麼回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古怪……邏輯點在哪兒？

「你沒躲進房間？」

宋麒麟冷笑了一聲，看向自己走過的樓道：「這裡，每間房都有人。沒坑。」

「前天，我們沒吃的了，我主動出來找吃的。然後……我沒找到，再敲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我開！」

他看向李雲瀚，慘笑道：「你知道嗎？我在廁所里躲了兩天。」

「每天都去敲門，哭著求他們，沒有一個人理我！」

李雲瀚沉默。

人性啊……

讓他進去，不僅不安全，還有……吃的問題。

所以，所有人都充耳不聞。

「現在你準備怎麼辦？」他抄起棍子問道。

「跟你走。」宋麒麟堅定地說道：「你別急著拒絕，先聽我說。」

他輕咳了一聲：「我對學校非常熟悉，你說什麼地方，我都知道在哪裡！」

「包括你們沒有想過的，根本不會提起的地方！」

「比如，你知道學校有一個領導餐廳嗎？」

「知道每次有重要人物來，他們在哪裡聚餐嗎？」

「還有，各位校領導的宿舍在哪裡？哪裡人最密集，哪裡人最稀疏。哪條路近，哪裡可以抄近路。這些我都知道！」

李雲瀚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不是花瓶？」

「咳……當年仗著會偽音，拍視頻撩痴漢把學校全都走了個遍……」

「好的，跳過這個話題。」李雲瀚果斷髮動打斷技能：「那你知道，怎麼去東門最近嗎？」

宋麒麟想了想，眼睛一亮：「你別說，還真有條近路！」

「你有看過校史嗎？」

李雲瀚搖了搖頭。

宋麒麟清了清嗓子，肅容道：「當年在戰亂的時候，這個地方，叫做『反抗軍306指揮所』。這裡曾經打過好幾次勝仗。」

「記不記得學校中心那座雕像？雕的就是當年的旅長方勇華。就連我們科技大，都是根據指揮所遺址建立的。」

李雲瀚微微頷首，這件事他有聽說過。

當年的306旅還算是有名，方勇華先輩在後來的採訪中，也提起過潁河科技大。不過可惜的是，指揮所被炸毀了。

宋麒麟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的指揮所，是有地道的！」

李雲瀚目光陡然一亮。

「我當時整理資料時看過。學校在重建的時候特意留下了這一部分。如果我比對沒錯的話，這條地道的主軸就是橫貫東西大門的！」

李雲瀚長長舒了口氣，他現在沒有去懟天懟地的想法。

那是強大之後才能幹的事，現在最重要的……一是找到食材，解決自己那越來越難以遏制的飢餓感。二就是去東門，爭取和父母里聯繫上。

弱小的時候，苟不丟臉。

他的異能，只有在自己看到詭物的時候才會提示。如果自己沒有看到，哪怕詭物就在自己身後，他也不知道。

與其冒險從地面上橫穿校園，不如嘗試下這條路。起碼……裡面靈詭物應該不多。

「在哪裡？」

宋麒麟笑道：「記不記得綜合樓旁邊的博物館？宿管秦阿姨們也住那裡。入口就在下面！」

「走！」沒有廢話，李雲瀚帶著對方，立刻朝著樓下走去。

真沒想到，這個偽音大佬還真有點兒用。

「哎……等等！」宋麒麟立刻跟了上來，神色平常地開口：「那這些寢室里的人，你不帶他們走？」

「我又不是聖母。」李雲瀚淡淡道：「如果遇到了人，我正好有能力，我可以幫。」

「要刻意去救，抱歉，做不到。」

他目光眯了眯：「這個學校不止我一個人覺醒了異能，說不定那些門后的就有。他們救你了嗎？」

說完，他率先走了下去。

二樓……一樓……宋麒麟默不作聲跟在後面，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出口處的大門。

大門已經被完全扯爛了，到處都是血跡，甚至能看到不少學生的屍體。

到了這裡，大霧越來越濃。放眼望去，一些難以名狀的黑色影子，在霧中若隱若現。

兩人深呼吸了一口，悄然朝著門外走去。

這是他們第一次走出綜合樓的世界，誰都小心翼翼。李雲瀚提著棍子走在前方，貼牆而走。屏住呼吸，心臟都放緩了下來。

沙……濃霧中只能聽到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忽然，李雲瀚只感覺衣服一緊！

他回過頭去，宋麒麟死死拉著他的衣服，臉色蒼白，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他抬頭看了一眼。

哪怕他已經有心理準備，這一眼，也讓他汗毛倒豎！

一樓的窗戶都是鎖死的，而且有防盜窗。

起霧的時候是白天，

但現在隨著他們經過，所有窗帘，全都掀了起來。

窗帘後面……是無數死人的臉！

它們沒有眼珠，眼眶是兩個血洞，七竅流血，穿著整整齊齊的校服，死死貼在玻璃上，盯著外面兩個人！

「艹……」他深呼吸了幾口，沉聲道：「不用怕，捕食等級5的渣渣而已。就是長得嚇人……」

話音未落，他猛然回過了頭。

身後，宋麒麟已經不見蹤影！

無聲的恐怖，海嘯一樣湧來，李雲瀚立刻貼著牆，環顧四周。入目之處只有蒼茫白霧，根本沒有半點人影！

「宋麒麟？」他低聲喊了一句。

沒有任何人反應。

有什麼東西……

有東西在這裡。

冷汗從李雲瀚額角流下，沒想到，剛走出綜合樓大門，就遇到了如此詭異的事。

就在此刻，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彷彿有誰在輕聲吟哦。

不過數秒，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他聽清了，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在吟哦，而且，唱的是佛經。

「……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

伴隨著銅缽，木魚，銅鈴的聲音，由遠及近。

蒼茫大霧，有人念誦佛經……這詭異的一幕讓他神經盡數繃緊，同時他發現，那窗戶上的詭物，居然全部消失了！

就像海嘯將至時，畏懼消失的海鷗。

刷……隨著聲音越來越大，他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隊穿著古裝，頭髮梳理地極其怪異的……紙人隊伍！

每一具紙人的臉色都是慘白色，用鮮紅的畫筆畫出猙獰的面容。手中揮動著各種樂器，持佛家三寶，揮動楊柳枝。腳踏金輪，浮空而行。

他們吟唱著佛經。頭髮全部紮成一個碩大的M型，墜以金色發箍，飾品，流蘇。如同兩隻往下彎的黑色牛角。

就在奢華的髮飾之上，是一頂寬大的帷帽，帽檐垂下黑色紗巾籠罩全身，隨著他們一路飄來，黑紗揚起，場景讓人不寒而慄。

整隻隊伍中央，是一名穿著白色長袍，手撐華蓋的紙人。而華蓋四周垂下無數錦緞，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勾勒著一幅惡鬼食人圖，並且，書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

普渡慈航。

李雲瀚一動都不敢動，就在這一瞬間，他視網膜上，一串串文字飛快亮起！

「您遭遇了梵音僧隊，每一位隊伍成員，捕食等級：79。」

「特產食材：紙人心。」

「您目擊到捕食等級300以上的主宰的信物。」

「SAN值-30。」

「目前SAN值：51。」

「您距離瘋狂只有一線之隔！」

「在您的捕食等級沒有提高之前，請不要直視實力過於懸殊的捕食者以及其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