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謎團
「出院的病歷統一整理后，會暫時放在我們這裡，負責病案室的陳老師一周來收一次。」許護士長說完，還指了指醫生辦公室，說：「出院病歷的整理也是責護班的工作，整理完放到醫生辦公室的柜子里，等著陳老師來收。」
「出院的所有病歷都會放在病案室嗎？那些時間比較長的呢？」覃雨在問出口后，才發現她著急了。現在問起這些，跟她的工作並沒有什麼關聯，她有些惴惴不安。
許護士長的眼裡帶著一絲疑惑，還是如實道：「這我倒沒關注過，我們只要把病歷整理好，沒有紕漏就行，剩下的就歸陳老師負責了。」
覃雨恍然地點點頭，心情正放鬆下來時，又聽許護士長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個，我就是有些奇怪，醫院應該也開了很多年了，要是病歷都放在病案室，那得堆多少啊！」覃雨提著一顆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有時候關注的點比較奇怪，讓護士長見笑了。」
「沒事，你要不說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說起來確實挺讓人好奇的。」許護士長笑道，「醫院是93年創建的，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份病歷了，應該沒可能全留下來。」
能順利掩蓋過去，覃雨的心底是輕鬆了，只是許護士長隨後的話卻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樣說也是。」覃雨笑著附和許護士長的話，「不過說起來怎麼沒見到師茜啊？」
覃雨擔心再說及這件事會讓許護士長察覺出什麼，便轉移了話題。不過原本她就注意到了，似乎沒見到師茜的人。
「師茜下班了啊！她沒跟你說嗎？」許護士長有些驚訝。
覃雨這下也愣神了，從回護士站之後她的心思就漂浮不定，連師茜教她書寫病歷都沒怎麼聽進去，當然也不知道師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我剛才可能專心看病歷去了，師茜應該是跟我說了，我沒注意。」覃雨壓下心底的慌亂，強扯著嘴角。
許護士長沒多在意，還解釋道：「她還在哺乳期，每天有一個小時的哺乳假。」
「原來是這樣。」
覃雨沒敢再多說些其他，話題又回到病歷上，不過許護士長只是跟她說些病歷的書寫，以及一些注意事項。
剛才師茜教的，覃雨根本沒聽進去，現在許護士長教的，自然是認真的聽著。期間還提出一些疑問，一番學習下來，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書寫這方面你應該基本了解了，只要以後多熟悉就好。」許護士長將病歷收起來，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你下班吧，今天的工作回去好好捋一捋。」
「謝謝護士長。」起身的時候，覃雨說了一句，不止是因為教了她書寫病歷的事，還有其他。
「這麼客氣做什麼，以後不要這麼見外了。」許護士長並不知道覃雨話里還有其他的意思，這樣說著轉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覃雨在醫院吃過晚飯回到宿舍的時候，整個套間沒有一個人，她住的房間里，另外兩張原本凌亂的床現在也收拾整齊。
洗漱完畢后，見房間里其他的人還沒回來，覃雨想了想還是從床底將行李箱拖出來。
在箱子里翻找了好一會，一條小小的手腕帶被她翻了出來。
因為時間的緣故，手腕帶有些泛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上面的字跡也比較模糊，只能隱約見到一個「覃」字，以及下面一行只剩一半的日期，1993年1……
手腕帶上有個醒目的標識，即便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上面的信息全都模糊了，那個標識還是如此清晰。
「C城紅十字婦幼醫院」，手腕帶上的醫院名字，正是覃雨現在上班的醫院。這條手腕帶的存在，也是她會來這個醫院的原因。
今天上班見到的手腕帶，與她手中這條一模一樣，所以她當時在見到之後，會那樣反常。
這樣就能證明她沒有找錯地方了，可是那件事，該怎麼進行呢？
還有今天許護士長說的關於病歷的事……
「咚咚！」
「怎麼把門鎖了？」門外傳來敲門聲，還帶著一句抱怨。
思緒被打斷，覃雨慌忙地將手腕帶塞到箱子里，再把箱子放回床下，這才去開門。
打開門，柳思晴一臉不耐地越過覃雨，到房間收拾著東西。
覃雨有些無措地看著她，琢磨著開口：「不好意思，我看這麼晚你們都沒回，以為你們不會回來了。」
柳思晴沒有理會覃雨，手上仍是沒停，出門的時候才回身，「我晚上要回來睡覺，不要鎖門。」
說完不等覃雨回應，便出了門。
等柳思晴離開后，覃雨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下去。幸好剛才她記得鎖上門，不然就會被柳思晴發現了。
對於自己的事情，覃雨倒沒有多在意，她只是害怕得到別人的同情。
被打亂了思緒，覃雨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事，早早躺下。
第一天上班發生了太多事，雖說身體上沒有覺得很累，可心頭的起伏太大，令她疲憊不堪。
而且她也在反思今天的問題，有幾次心裡想的事情就這樣脫口問出來了，實在太不鎮定了。目前看來她的目的還沒被察覺出來，但是時間一長，要是還像今天這樣，怎麼說都會讓人起疑。
以後還是需要多加註意。
這樣想過之後，許護士長說的話又冒出來。醫院建成的時間，與手腕帶上也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年重合，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還有那個存放病歷的病案室，她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去那裡看看？
只是羅蔓那件事讓她有些猶豫了，要是她與羅蔓本質上就是一類人，那她還需要這樣費心去尋找真相嗎？
覃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想著那些問題時，有腳步聲出現在房間中，不過沒停留多久便離開了。
陣陣睡意也在這時侵襲而來，覃雨索性不再想那些事，沉下心來，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