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鳳凰女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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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保鏢也難下決定，看著漸漸恢復的張自成，張自成突然道：「能碰到一隻狼，難道會有第二隻狼？」說著卻忌憚的看著倒下的巨狼，手上卻拿起鐵鎬就要砸向墓碑，突然遠處聽見女人的叫聲。

未等他們三人反應過來，蕭無塵迅捷的從山林向北馳去，矯健的步伐讓他們三人一陣驚呆。叫做阿風的保鏢向張自成道：「成哥，先看看阿豹和方姐！」

隨著遠處的狼叫聲響起，張自成恨恨的拋掉鐵鎬，帶著兩個保鏢向蕭無塵追去，硬是看不到蕭無塵的身影！

蕭無塵隨著響聲跑了近六百米的山林路，看著遠處林子間阿豹正用彈簧弓與六隻狼周旋，貴婦卻是肩膀布滿鮮血的依靠在一棵樹上，貴婦旁邊躺著一隻白色的幼狼，肚皮中了一支黃光閃閃的箭支，呼吸已沒！

蕭無塵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隨著遠處山林的狼吼聲遠遠傳來，知道死去的正是白色的狼王崽子，不由大叫道：「夠咧，還不回，狼群將俺們包圍了！」說著就要背起貴婦要走，見三隻狼逼近阿豹不到三米，阿豹的彈簧弓五支箭射出，三支卻射入到雜亂的樹木上，另兩支雖射到兩隻狼身上，但並沒有一下射死，其中一支由於樹木遮擋，射偏到一隻狼的後腿上。沒有被射中的狼卻撲向阿豹，阿豹用彈簧弓的弓身擊到狼頭上，狼「嗚嗚」嘶吼，血盆大口張開，咬在彈簧弓上，動作緩了一緩，阿豹脫手後退，卻被一樹榦絆了下，摔倒在地，狼一真俯衝，就要咬住他時，被他雙手硬生生的抓住狼頭一腳踹到狼脖子上，狼嘶吼一聲，巨大的嘴掙開他的雙手，再次咬了過去！這時，蕭無塵一個百米衝刺，側面撞向巨大的狼身上，只聽見一聲巨吼，那隻野狼硬生生被蕭無塵撞飛五米處的一棵樹榦上，空中撒著狼嘴裡吐出的狼血。野狼從樹榦上掉下，身骨斷裂，奄奄一息！

剛追過來的張自成他們三人獃獃的看著蕭無塵徒身撞狼的壯舉，驚呆在那。就連阿豹一雙不相信的眼神望著蕭無塵的恐怖巨力，彷彿他所看到的正是一隻橫衝直撞的野豬王。

「還不回咧，狼群來啦！」蕭無塵焦急的喊道。張自成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只聞見遠處狼嘯聲就像那刺骨的西北風，驚得他們汗毛豎立，心裡發慌！

遠處，林中，一隻堪稱碩大的白狼王帶著不下二十隻灰色大狼在百米處「嗷嗷」直叫！

所有人驚在那，阿龍和阿風發出的彈簧弓並沒有射入到狼群中，反而都被樹木雜林遮擋，他們才知道此刻山林中弓箭的作用有多麼渺小！只有蕭無塵吼道：「護著方阿姨，趕緊撤退，俺掩護你們！」說著取箭搭弓，拉弦到滿月，臂膀輕輕晃動，全身不算明顯的肌肉凝動，巨大臂力讓其他五人不禁窒息，當含著巨力的箭射出的瞬間，精準的箭直直的透著干禿禿的空間射到百米處白色狼王旁邊的一隻巨大灰色野狼身軀，那隻狼被箭的巨力向後拉了數尺，嗷叫一聲，在狼群中不住顫抖！

蕭無塵這一箭可是用了最大的力道，鐵弓被他拉的稍微有些扭曲，他輕輕的晃動著自己的右臂，肌肉拉傷再所難免，他憨傻的看著狼群一陣惶動，白狼王前蹄不斷的踢地上的泥土，似有撤退的意思。蕭無塵剛才沒有射狼王卻射狼王旁邊的大灰狼並不是沒有用意，敲山震虎才是他的目的。

看著狼王有著退意，剛鬆一口氣的蕭無塵卻發現阿豹握著彈簧弓深入進林子，只聽見阿豹大聲叫道：「老子不滅殺你們這些狼崽子，以後怎麼混！」說著在衝刺中將彈簧弓的五支箭射入狼群中，三隻狼中箭卧倒在地，欲退的狼王卻是前蹄一蹬，向阿豹撲去！

張自成吼道：「不要，阿豹！」緊接著林中狂風大作，一群狼向他們撲了過來，透過樹林間看見狼王一跳兩米多高，一口咬在阿豹的脖子上，阿豹慘叫一聲，就再也沒有下文！

蕭無塵知道事情已經難以控制，在混亂中吼道：「你們三個各自顧命快逃，我帶方阿姨走！」

這時姓方的貴婦肩膀鮮血難以止住，臉上一陣煞白，但她硬是咬緊牙關沒有哭出來。隨著蕭無塵將她背起，蕭無塵稍微停頓下，將衣袖裡的爛棉花撕了下來，輕輕摁到貴婦受傷的肩膀上道：「捂住傷口，帶你上崖崖！」說著向東邊的崖崖出口方向奔去。

遠處張自成他們似乎遇到了狼，正用彈簧弓射向狼群，阿風和阿龍遭到狼的圍攻，兩人放出一輪弓箭，似乎射到了狼，也似乎被狼咬到！蕭無塵無法顧及道：「放完箭震退狼，跟著俺走！」

蕭無塵背著貴婦絲毫不減速度的穿過樹林，走到半崖崖掛著那隻死去狐狸的松樹後邊，等張自成、阿風和阿龍帶著傷狼狽上到半崖崖上后，蕭無塵將那隻狐狸扔向追過來的狼群，背著貴婦，卻將扭曲的弓箭拉開弓弦，將夾著的箭射了出去，這次他沒有將弓箭拉到滿弓，只拉到多半分滿，然後一箭穿刺狼王的前蹄，狼王前傾的身子突然癱倒在地！蕭無塵達到效果道：「俺們快走！」等他們沿著半崖崖向出口小跑走去，一隻灰色巨狼用牙齒將白狼王腿上的箭拔了出來！狼王瘸著腿站立起來，一聲狼嘯，那些撕咬狐狸的狼群立刻一動不動的排著隊伍，緊接著狼嘯震天，隨著刮來的大風護為響應，白狼崖立刻如鬼冥一般，充滿獸吼的聲音！

等蕭無塵他們上得白狼崖上口，蕭無塵依舊不停歇的帶著他們上到了溝上的梯田頂才停止。張自成、阿風、阿龍三人一個趔趄躺在了地上，不顧傷口深深的呼吸著。

蕭無塵背上的貴婦突然咳嗽的吐著血，向蕭無塵道：「土娃，你放下我，我快不行了！」蕭無塵一臉無奈的將她放在一埝沿沿上！

張自成他們三人也是一陣震驚，不由的坐起，看著面色憔悴的貴婦，他們臉上一陣疲憊相！

貴婦的脖子和肩膀上已經血肉橫飛，她喘著氣道：「阿豹遇到狼王崽子，不顧我的反對，射傷狼王崽子。狼王崽子在撲向他的時候，撲到我的身上，我被小狼王崽子咬到脖子上，阿豹一箭射死狼王崽子，引來其他的狼、、、、、、」

張自成嘆道：「可惜阿豹死的時候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自作孽，不可活！」貴婦冷聲道：「要不是他打斷土娃的計劃，你們也不用受傷，好在、、、、、、好在土娃留著後手用狐狸引誘群狼再用箭射到狼王腿上，讓狼群耽擱，我們才能脫身，不然我們誰也走不出白狼崖！」

張自成後悔道：「都怪我貪財、、、、、、」說著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貴婦忍受著痛苦道：「張自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進了十里山溝路才在蕭家咀能倒車嗎，這個世上有退路的機會可不是很、、、、、多！」貴婦說著，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蕭無塵堅毅的臉上一陣抽動道：「方阿姨，今早俺爹就說過你們這次凶多吉少，俺原以為你不會進白狼崖，沒想、、、、、、你這就跟俺見俺爹，田耿叔會治好你的傷！」

貴婦只是搖了搖頭道：「好孩子，你比你父親更有英雄氣勢。果真是一隻未成長的「海東青」，你的未來比誰都要好！」

蕭無塵道：「這個俺知道，只是您、、、、、、」

貴婦笑著道：「自我三個月前離開上海，就知道自己的命不會有多長，所以我在這三個月里來遊了很多中國的偏僻角落，沒想在臨死前能見到你爹，那時我就知道自己即便死了也不會後悔！記住，不管一個人如何的用極端的方式爬升有多高，到最後都會將心變軟，然後化成骨灰！不過好在我能死在這樣美麗原始的世界，不用在火葬場上忍受燃燒**的痛苦、、、、、、欣慰了！」

說著貴婦握住蕭無塵的手道：「將那些女孩賣到你們村是我的主意，也是想給她們尋個好的歸宿，該走的走，該留的留，強求不來！」

蕭無塵道：「這個俺懂！」

在一旁的張自成顫簌著身子道：「方姐，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太糊塗了，您放心我會合理的安排好一切，然後退出江湖的！」

貴婦笑道：「走黑金路線說白了不過是吃社會體制的剩飯，做點積德的事未必發不了財！」

張自成眼睛一片濕潤，問道：「方姐，我一見到你就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高貴氣息，恐怕我這一輩子也達不到您那樣的境界！」

貴婦只是搖了搖頭嘆笑一聲，然後另一隻手從懷裡取出一個透亮翡翠玉璧向蕭無塵道：「無塵啊，這塊玉璧就當答謝你幫我辦理後事，若遇到能識別這塊玉璧的人，你將我身上那個相機給她，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蕭無塵使勁的點頭，感覺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痛楚，為一個本來毫無相干的人傷心！卻不知道這顆玉璧的價值所在，將玉璧揣在自己衣兜里。

「無塵，你聽著！」貴婦微弱的聲音道：「給我打一副白狼崖崖上的松、柏木棺材，就埋葬在白狼崖崖的荒崖崖邊，每年采些松、柏枝插在墓頂上就、、、、行！」說完，貴婦笑著看向蕭無塵道：「無塵，你看你現在只能看到山溝、溝壑，卻看不到高大廈，要看的遠，就得站的高！」說著，貴婦緊閉著雙眼，停頓了一陣才道：「無塵、、、、、、不要辜負、、、、、、你、、、、、爹！」話聲一落，貴婦眼皮耷拉的掉了下來，鴨舌冒也掉在了地上。蒼涼的白狼崖上，帶著寒意的風刮動著貴婦輕柔的髮絲，這個臨死都未留下姓名的美麗女人死的很安詳，嘴角還掛著絲絲欣慰的笑意.而在蕭無塵心裡，總有著莫名的傷心，也許是因為她像一個他心中最深刻、最重要的一個人，也許是被貴婦那份氣質打動，總之他很不希望這個花一千塊錢買他十隻獵物的女人就這樣凄涼的離去。他心中空蕩蕩的背著貴婦的遺體和張自成他們三人一起翻過兩座山溝向蕭家咀走去！

對於張自成這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也無限的躊躇，風塵僕僕的進了白狼崖，凄凄涼涼的回去，還死了一個他最器重的心腹和一個他敬畏的女強人，心中的那份失落連他這個掙了不少黑心錢的人都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