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真火焚魔,天罡凶威
太陽真火!
太陽真火乃世間一等一神火,乃是『眾火之祖,萬火之源』,是地風水火四大混沌元靈中火之元靈『大日金焰』融合太陰本源所化;與三味真火、都天神火、紫薇天火、九天玄火、南明離火、紅蓮業火、涅槃之火、地獄之火、幽冥鬼火同列十大本源真火之一。
火焰洞中便有三道本源真火傳承,分別為南明祖師『南明離火』,三味祖師『三味真火』,雷火上尊『幽冥鬼火』,乃是最核心傳承功法,非真傳弟子不可傳。
溫銘其身出『太陽真火』,非功法所至,乃天賦神通,不具有傳承意義,否則早被列入真傳弟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太陽真火』乃是世間神火,其之威能焚山煮海,無有妖魔可沾,無有邪祟可碰,凶性位列十大本源真火第一,非大機緣者不可掌握。
如若不是溫銘能有此神通,也求不得雷火上尊親下法旨,以『天物殿』萬年火靈本源『飼養』,更無法得到赤炎和庄閑兩位新晉真人『青睞』。
以往在山門,自是無法驗證此火之烈,如今方才噴出,便是數里方圓一顫,澹金色火焰如同熔漿瞬息散開,所過之處,皆化為虛無,任你藏於地底、房屋、牆后也無濟於事。
頃刻之間,不大的城池便如火海,引發天地氣機驟然變化,只聽得『卡察』一聲,外間大陣泛出點點裂縫。
「不好,此陣被火焰所傷……諸位,一起出手,莫要讓妖魔逃遁。」有大修面色驚變,驚懼地看著下方烈火,距離數百丈也能感受那股極強的危險氣息,神魂更是顫瑟。
這是什麼火焰?
眾修驚季,齊齊看向採薇,見其神色如常,清冽秀顏宛若透徹冰雪,心中暗稟,火焰洞當真是大門戶,等閑一大修,也有如此神通威力。
「諸位道友只需鎮守四方,余者交由我便是。」
採薇指訣一掐,虛空頓現『天女』『神護』『金童』等,背後神光隱現,宛若一尊『神女』,讓人不敢褻瀆。
……
溫銘手輕輕一按,肆虐的『太陽真火』當即一暗,接著勐然一縮,化作一火球被他吞入腹中,再看這城中,已然是一片『白地』,地面深陷十餘丈,如同刀削劍割,半點也無氣機。
「此火當真霸道,尋常妖魔,沾之即化,就連殘渣都不剩。」
溫銘一雙金眸看向虛空,手持『天罡』一斬,本來無物的虛空頓時一顫,接著如同鏡子破裂,『卡察』著迸發『碎片』,七八道魔影飛出,在空中盤旋不定。
其中一道魔影驚懼道:「你乃何人?」
溫銘不答,只拽『天罡』飛掠而上,他留之諸魔,便是為了驗證自身修行,否則單是『太陽真火』便能焚化禁製法陣。
「嘎嘎嘎~殺了他。」
七八道魔影修為不弱,皆乃築基境界,一身魔功又經千萬生靈『拙火』生養,施展開來『魔音灌耳』『魔焰焚烈』『鬼影重重』『鬼火點點』,更有百萬怨靈如同洪流。
昂~
『天罡』興奮激動,迸發無邊凶戾,一道道魔焰引發,在溫銘手掌中『跳躍』,每次揮動都能斬碎數萬怨靈,然後驟然吞化。
其上諸修,皆面色再變,驚詫道:「好凶的法刀……」旋即看那與溫銘糾纏在一起的八道魔影,更是嘆道:「妖魔狡詐,如若任其煉化這般怨靈,恐怕我等在劫難逃。」
他們眼力是有的,此中魔影此時展露出的戰力,幾若築基中期大修,更為可怕的是,一身詭異術法,就算一頭都讓他們頭疼,更何況此中有八個魔頭。
採薇輕輕一壓指尖,
『仙音』頓起,鎮壓小城上空,不讓魔音透出,屆時也有些擔憂溫銘。
此次溫銘獨身鎮壓魔地,乃是昨晚兩人商議后結果,如若不是其展露出『八九玄功』第二層實力,她也是不會答應的。
火焰洞千百年來,『八九玄功』罕有人煉,更無人晉入第二層。此功本是山門十四道傳承之一,也是唯一入得傳承的煉體之法。
根據典籍記載,『八九玄功』晉入第二層,便有八萬斤力氣,周身皮肉筋骨如同金鐵,尋常上品法器也不可破,更有萬邪皆避之威,就算她對之也不敢言勝。
此時下方,八道魔影圍攻不下,任由魔焰落體、魔音灌耳、怨靈襲殺、鬼火焚燒也傷不得溫銘分毫,反而助長了其凶焰,更有那魔刀凶戾,就算它們也為之心季,不敢觸碰之。
「想逃?」
溫銘心中一動,噴出『太陽真火』,籠罩千百丈,形成一個巨大中空火球,宛若牢籠一般,捆住八道魔影,旋即『八九玄功』全力運轉,嘶吼中身軀暴漲,頃刻間化作兩丈巨人,拽著『天罡』廝殺而去。
此中魔頭雖凶,彰顯出的魔威也強,可惜畢竟非自身修持,顯得凶而不實,如若在給它們百年時間消化,就算他也不敢面對八位魔頭。
……
小城上空諸修面面相窺,看著下方那巨大火球,一時間無言,怎麼看形勢,反而是那溫銘在刻意不殺魔頭,在玩耍似的。
採薇搖頭,她卻是猜出溫銘所想,想必是以諸魔蘊養『天罡』,畢竟『天罡』自兩百年前被『火魔』湯左所傷,至今未修復。
於是玉指一按,背後數十『金童』『天女』『神護』當即落下,形成一個巨大罩子,遮掩目光不讓人看得明白。
《輪迴樂園》
諸修也不知其中之秘,只以為採薇仙子擔憂魔頭逃脫,方才再施加手段封禁,於是也各自施法,頃刻間數十里遍布禁制,並有數千門人弟子控制。
溫銘自是不知採薇替他遮掩,宛若『蛟龍』翻滾,一柄『天罡』似齒,不知站碎多少怨靈,吞噬多少魔氣,驟然只聽得凄厲慘叫,一頭魔頭居然被『魔焰』『怨靈』反噬,當場化作一團焦碳。
其餘七位魔頭越發瘋狂,又衝擊『太陽真火』卻被燒得差點化去,又遊離逃遁,想找出口卻始終不得門徑,幾乎天上地下,皆被『太陽真火』籠罩。
在這魔焰、怨海之中,溫銘不急不慢的一一站碎魔頭,然後等『天罡』消化完,再迎上去斬殺第二頭。
如此半旬后,方才四顧一空,再無絲毫魔蹤,只有那瀰漫的怪異氣機,就連他身上也沾染了許多。
溫銘靈覺微微一觸,頓時神魂一顫,只若身墜地獄,耳有萬千魔哭,心中湧出一股極強的暴虐之意,想要破碎眼前一切。
轟~
太陽真火落下,填滿周遭洗滌周身,把一絲絲氣機全部煉化,投入『天罡』之中,頓時身體一輕,再無方才那種讓人心季的觸感。
「好厲害的氣機……這到底是從何處而來?」
溫銘心中有種不祥預感,彷佛有種大禍臨頭的觸感,運轉『八九玄功』后,方才平息過來。
逐看向手中『天罡』,此時已然模樣大變,刀身幽暗似晝夜,深凝之如墜深淵,一股極其凶戾之意充斥其間,時而微微顫動,宛若魔吼獸鳴,想要掙脫束縛。
溫銘冷哼:「不過吞了幾頭不成氣候的魔物,就敢反噬?」當即運轉『八九玄功』強行鎮壓,旋即一道『太陽真火』蹦出手中,『呲呲呲』作響。
『天罡』巨顫發出『昂』鳴之聲,瞬息間收回凶戾,老老實實的自己跳入刀鞘。
溫銘這才作罷,如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會放任『天罡』魔性成長,但自從兩百年前被『火魔』湯左所傷,便放下心中芥蒂。
正所謂花開生兩面,道魔一念間,只需秉持道心,任你魔焰萬丈,也逃不脫手掌心。
這也是一種磨礪修行,與魔為伍,以魔養道,魔越猖狂,道便越高漲,故此激勵自己前行,不蹉跎歲月。
心念一動『太陽真火』縮成一團躍入嘴中,就算以他之神通,堅持這般久,也是十分吃力。
神通並非無限,也需法力支撐,也就是他經由多次血肉改造,如今又得『太陽真烏』血脈,『八九玄功』也晉入第二層,一身法力十分雄厚,不弱於尋常築基四層甚至五層大修,否則早就累趴下了。
溫銘恢復身形,一展衣袖躍入高空,道:「此間魔頭已滅,再無魔氣侵染。」
諸修拱手作揖:「當以溫上修功德無量。」
溫銘一笑,坦然接受這一禮,旋即看向採薇道:「此間事了,無甚多事,我等今日便可回山。」
採薇眼眸流光似水,無聲無息地瞪了眼溫銘,瞬息收斂起來,恢復冰冷姿態,道:「此間魔物雖去,可世間經此一劫,留下無邊『拙火』,我等卻不能放任不管,否則又將生得妖魔,肆虐凡塵。」言罷,看向溫銘道:「你要是急於回山,自己離去就是。」
「……」
溫銘訕笑,暗道你這妮子,等晚上回去看我怎麼教訓你……然後道:「既如此,回山也不急於一時,左右不過年數,正好讓艾寧遊歷一番,增長見聞。」
好嘛,你們『夫妻』鬥嘴,我等在這算什麼事?
諸修面色古怪,拱手離去,組織門人弟子清理山野,防止有妖魔藏匿。
溫銘暗自設下禁制,方才道:「你為何過河拆橋,丟我臉面?」
採薇冷哼,羊怒道:「你好大的威勢氣派……」旋即小聲道:「經此一劫,我之凡間香火神位,卻是受了很大影響,需要此間諸門修士幫助的。」
溫銘故作不滿,哼哼的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只聽得採薇慌張,手指交錯,左右看顧,生怕被人聽了去,旋即眼中流波暗轉,又羞又惱,直讓溫銘看得大笑。
……
世間種種,有因必有果,修之神道依託於億萬生靈,其中之氣機糾纏,最是詭秘難纏,縱是神道大修也不敢輕易不顧,否則輕則境界跌落,重則神魂消散。
凡間經此一劫,周遭數十國度『拙火』旺盛,有了混亂之端倪,如若放任不管,遲早會是下一個大蜀,必有妖魔滋生而出。
採薇之『供神之地』,便是這周遭數十國,名喚『應靈天女』,有神宇殿廟千百,乃是雷火上尊分潤與之;其餘師兄師姐,也是如此,各有香火供奉之地。
溫銘『擅自』打發了諸修,封禁了艾寧部分修為,把其丟入凡間磨礪,旋即與採薇周轉諸國,顯露出煉化『拙火』本領,讓採薇為之驚嘆。
『拙火』又名『業火』,如若修持得當,又有傳承凝聚,可煉化成十大本源神火之一『紅蓮業火』,十分難纏可怕,乃是修士最忌憚的真火。
『金光洞』便有此火傳承,乃是佛家大門,傳承萬載鎮壓世間種種罪孽,門人弟子遊歷四方,也是最喜入世的修行之道。
正所謂道乃出世,佛乃入世,皆是修行,出世求真仙,入世尋我佛。
與神道修行類似,都需香火供奉,一個講功德無量,一個傳心誠至靈;火焰洞作為有神道傳承之大派,自是不許『金光洞』修行入內傳法。
如此三五載,兩人『清理』完『拙火』,便開始遊歷蠻荒,以他們實力聯手,就算築基後期大修也能鬥上一斗。
……
「老師,師傅……你們在哪啊……嗚嗚嗚……」
艾寧蜷縮在一面破舊房子內,渾身髒兮兮,臉皮黃黑瘦,說話也嘶啞,宛若一個小乞丐。
自從被溫銘封禁修為,丟入凡間以來,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一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哪有什麼生活經驗,跟別說養活自己。
初始興趣盎然,十分興奮,雖然法力被禁了,可畢竟有溫銘這位煉體大修,也是修得不俗的煉體實力,尋常凡間江湖一流高手,也不是她對手。
於是四處遊玩,見得流浪乞丐施捨,遇上豪傑便結交,與之一起浪跡江湖;可畢竟人心難測,幾次被人坑害,要不是『百毒不侵』,差點就交代了去。
就例如,她與幾個青年俠客縱橫一地,見之匪類便殺,尋得一山寨,卻見其內千數百姓,也都勞作,有老有幼;農忙時便是善民,飢荒時便作山匪劫掠商賈。
殺得一二領頭的,人家振振有詞:「天災人禍,我等不自救,死的便是我等老幼,搶得一二商賈,也不曾害他們性命,這如何叫匪類?」
這讓她迷茫,不知何為善惡。有同伴便勸之,世間種種如若都似這般,那世間便沒了公道,那些商賈雖不死,但也得家破人亡,他們找誰說理去?
於是心結尚開,一路前行,又遇諸事,例如一地官府,衙差盤剝鄉里,百姓不敢伸冤,只因父母之官更為貪婪,『石鼓』一響,家財散盡。
然後他們殺貪官污吏,卻讓一地更加混亂,無數本來老實的百姓,見無人管束,也紛紛加入『惡人』之列,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衝擊府城,殺掠商紳,導致商業破壞,秩序迸裂,無數人餓死家中。
世間對錯,直讓她分不清,到底哪是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