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紅塵是非
秦非眉毛一挑,苦陽縣?大鹽城到長沙縣其實有挺長的一段距離,苦陽縣便是中途的一個小縣,此地除了自然風景不錯以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物產,而且地理交通也不在特殊的位置上,整座縣城的百姓都以務農為主業,所以雖然是個窮地方,但人口卻不少。幾個人販子便正是看中了苦陽縣這樣的特質,因而動起了從苦陽縣拐賣人口的心思。秦非的左臂頓時變作覆甲狀態,他拳一攥,手背伸出爪刃,一擊就刺穿了那人販子的喉嚨。人販子張大嘴巴,想叫卻叫不出,終於瞪著大眼死去。
「啊~」
那女孩見狀捂嘴輕叫一聲,秦非一愣:
「少英,帶著姐姐出門去,快點~」
秦少英急忙拉著她跑了出去,路上還笑嘻嘻的安慰她,說什麼殺個人渣而已都是日常,女孩聽得一愣一愣,秦少英也對她露出了皎潔的笑容:
「姐姐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珠兒~」
「你的大名呢?」
「我沒有大名,就叫珠兒。」
「哦哦哦。」
秦少英帶著她來到伙房,他想查看一下老鴇的情況,誰知推門進去以後伙房內也滿地是血?珠兒又嚇了一跳,秦少英急忙安頓她在院子里坐下,不要看那麼多血腥畫面,他自己隻身走進去。老鴇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秦少英蹲在她身邊:
「喂,別睡啦,醒醒?」
老鴇依舊不動,秦少英摸了摸她的頸動脈,又測試了一下她的呼吸:
「死了?」
秦少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他本來沒想殺人,但因為捅了老鴇太多刀,又打暈了她,沒有及時救治,這傢伙竟然就失血過多升天了?
秦少英定了定神,哎,其實殺人什麼的,又能怎麼著嘛?錢來鎮打仗時就死了多少人?更何況自己可是要當大俠的,看見人渣不能痛下殺手,那如何匡扶正義?況且這為民除害,也不能算是造孽吧?
良久後秦非也渾身是血的從地窖里走了出來,珠兒看著他:
「大哥哥,你將那些人都殺了么?」
「嗯~」
秦非答應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
「你怎麼還沒走?」
珠兒委屈的低下頭:
「大哥哥,我是你的妻子呀,離開了你我還能去哪?」
「我幾時說要娶你了?」
「我自願嫁給你,你莫非不要?」
「你看樣子也就比我兒子大個三五歲,如何能嫁給我?那不是胡來?」
秦非擺了擺手便走進伙房:
「少英?」
「爹~」
秦非也走到老鴇身邊蹲下:
「此人是誰?」
「是青樓的老鴇。」
「她為何會死在這裡?」
秦少英一時面紅:
「那個。。我也不知道。。興許是那幾個人販子殺人劫贓吧?」
秦非嘴角一抽,想要殺人劫贓的難道不是你么?怎麼這也能賴在人販子頭上?不過轉念一想,把自己的罪過推給死人,倒也是個洗脫罪名的好手段,看在這小子不笨的份上就暫且饒了他,等徹底逃離了由雄國,再給他打一頓好好教育教育。秦非心中暗笑,他站起來道:
「少英,你知道人販子的馬車在哪么?」
「嗯,就在院子里,我知道是哪幾輛車。」
秦非笑了起來:
「太好了,看來明天咱們就要見熟人了。」
「什麼熟人?」
「慧明和尚,就是馬金刀。」
「啊?」
秦非摸了摸他的腦袋:
「馬車裡有些東西需要跟他交接,正好明天我看看能不能讓他幫咱們打掩護逃出去。」
「爹,你不能直接變身了,然後帶著我飛出邊境線嗎?」
秦非搖了搖頭:
「邊境線已經被安南鎮軍封鎖,對方知道咱們有以太甲,肯定也安排了防空措施,萬全起見咱們不能飛,只能盡量在不暴露目標的情況下矇混出去。」
「爹,邊境那麼大,咱們一定要從長沙走么?」
「整個南疆防線很長,幾乎每一個要塞都有安南鎮軍把守,去了其他地方也一樣。」
「那咱們可以不走要塞,可以從不是要塞的地方飛出去啊~」
秦非又搖了搖頭:
「不是要塞的地方几乎都是未被開發的蠻荒,那裡地段崎嶇,遍布毒蛇猛獸,我身上有傷,加上今天的消耗也很大,無法一路飛出去。倘若中途降落在原始叢林過夜,那樣未知風險更大,還不如就從長沙走算了。」
秦少英點點頭,秦非牽著他的手出門正要往前院走,珠兒突然跨前一步從身後抱住秦非:
「大哥哥~」
秦少英尷尬的鬆開秦非的手,躥到一邊一臉八卦的看。秦非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要嫁給你,帶上我走吧~」
秦非蹙眉轉過身來:
「我都說了讓你自己走,我們在路上無法騰出手來照顧你,你不明白么?」
他甩開珠兒,招呼秦少英往前院跑去。秦少英帶著秦非來到停放馬車的地方,秦非道:
「少英,你幫我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一些什麼書?」
秦少英鑽進車裡翻弄道:
「爹,是一些中洲的史書,醫書,文學,還有一些樂譜呢。」
「哦?馬金刀要這些玩意做什麼?」
秦非扶著車門框沉思,無意間回過頭去,卻發現珠兒又跟了過來。一時就連秦少英都有一種想笑的衝動,秦非已不知該如何吐槽:
「你幹嘛?哎呦~」
珠兒低下頭委屈了起來:
「大哥哥,你怎麼就這麼嫌我?」
說著她就開始抹眼淚,秦非無奈的走過去撫了撫她的肩膀,這時又有三個前來嫖客走進了院子,看見幾人嘻嘻的笑:
「嘿呦,小婊*對財主爺動情啦?」
「咦嘿嘿,個妓*還整天想著傍款爺?人家娶個良家不好么?」
又有嫖客看向秦非:
「哈哈,一身血,想必是個殺豬的吧?」
「殺豬好,殺豬的不差錢呀~」
珠兒聞言氣呼呼的轉過身:
「你們這些戳貨,說誰是婊*呢?你母親才是婊*,你們全家都是婊*!」
秦非眼一瞪,卧槽?他都不想惹事,誰知這珠兒卻不安分。果然幾個嫖客聞言皆有慍色:
「小婊*,你罵誰呢?」
說著他們就快步朝著秦非幾人沖了過來,珠兒嚇了一跳,急忙躲在秦非身後:
「大哥哥救命呀~」
秦非左手立馬變作覆甲狀態,三個嫖客還未衝到他們身前,秦非便化作一道殘影,爪刃銀光呼嘯而過,左斬右劈前刺,動作一氣呵成,很快四個人便在地上站定不動,不一會兒兩個嫖客的頸動脈就開始噴血,接連倒地。最後一個人脖子被秦非的爪刃貫穿,秦非冷哼一聲將爪刃拔出,那人也緩緩跪地,繼而一頭栽倒。
珠兒雙手捧心,這個獨臂大俠武功這麼高?一瞬間就撂倒了三個惡徒?她望著秦非的背影,秦非緩緩的轉過身來,他的樣貌本就十分帥氣,此時眉宇微蹙,加上對人的態度又有些冷冰冰的,一時間魅力大增,直將珠兒看得芳心大動。然而秦非並沒有意識到,他開口:
「你這個小姑娘,都是你惹的禍,看見了么?和你在一起事情就會變成這樣,只要你跟著我們,一路上這樣的事就不知會發生多少次,我也不知要殺多少人才能停下!」
秦非的確有些生氣,方才但凡珠兒少罵一句,這三個人都不會死,可恨這小女孩還沉浸在她的戀愛夢裡不知所謂。珠兒被嚇了一跳,怯怯的低下頭,然而眼角餘光還在不老實的瞟向秦非。秦非招呼秦少英將屍體扛進後院的地窖里,然後再去樓上找幾身男士的衣服出來,他自己則關上了院落的門,然後去車裡翻弄書籍。
三個大男人的屍體,怎麼樣都不會太輕,秦少英一邊扛一邊罵娘,旋而一想父親應該是想和珠兒做一點見不得人的遊戲,因而將自己支開?這一下秦少英罵娘更甚,剛才還說什麼咱們現在是逃犯呀,哎呀如何還能再去救人?那不是自找麻煩之類之類,現在可好,哥救了人,還不是便宜他在那裡享受么?
秦少英氣鼓鼓的幹活兒,扛完了屍體又去水房涮拖把,清理室內底板上的血跡,有的地方血跡幹了擦不掉,便用料酒來擦,包括伙房,老鴇的屍體也被他弄進了地窖里。做完了這一切秦少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他找了個沒人的房間洗漱,這個房間一打開裡面就放滿了布草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酒店倉庫,裡面當然也有男士的衣服,不僅如此這裡面甚至還有官兵的軍裝和像俠客一樣的披風斗篷。秦少英有些疑惑,春宵苑一個窯子,怎麼會有這些東西?莫非平日里春宵苑會做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不成?
然而老鴇已死,這個問題恐怕永遠也不會再有答案。想著想著秦少英不禁打了個哆嗦,青樓看起來是風月場所,實際上裡面卻暗藏殺機,果然黃賭毒三項都是一樣的可怕,窯子水深,哥把握不住呀。
他稍作洗漱之後就開始找衣服,適合秦非的衣物倒也真不少,但適合他的卻一件也沒有,這就不禁令秦少英又想罵娘。然而這能怪誰呢?自己畢竟只有八歲,這裡面的確沒有童裝啊。
他找了一身最小號的男裝,用剪刀將褲子去了一截,然後又找了個黑袍披風,也用剪刀剪掉了一截,這才勉強換了衣服。隨後便將給秦非挑的短褐與黑袍披風包起來,一連過了這麼久,想必父親和珠兒姐姐也應該完事了,其時已經是深夜,歌舞之聲也都結束,多數房間的嫖客已摟著藝妓睡下,整座春宵苑也只剩下了零星的燈火。
秦少英伸了個懶腰,扛著包裹大搖大擺的從屋裡走出來到前院,卻發現珠兒在馬車的一旁站著?秦少英頓時有些疑惑,莫非倆人沒辦事兒么?他跑到珠兒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小聲問:
「珠兒姐姐,我爹剛才碰你了么?」
珠兒看向他,目光迷茫的搖了搖頭,頗有一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之感。這一下秦少英也開始替她憤憤不平了,他走過去哐哐的敲車門:
「爹~,爹?」
秦非從裡面探出頭來:
「少英?都完成了么?」
「我當然完成了,可是爹還沒完成呢。」
「我沒完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