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曾設想的劇情
兩人連早飯都沒吃，急匆匆朝河流地區趕去，守關的戰士看到是阿帕農，什麼都沒說就放了行。
路上，李輸得知阿帕農的父親很早就離世，自己被村長爺爺撫養，母親和妹妹則一直在河流地區居住。
這也是他為什麼對兩邊的環境都這麼熟悉。
趕到河邊的小村，阿帕農什麼也沒說就沖了進去。
「母親，阿莉婭！太好了！你們沒事！」
李輸緊隨其後，進來就看見溫馨一幕。
阿帕農的母親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帶著警覺看了李輸一眼。
「阿帕農，你怎麼來對岸了，這位是？」
「呃……」阿帕農頓了一下，慢慢轉過頭來，「這是李輸大哥，我的朋友，他告訴我你們有危險。」
阿帕農的母親皺起了眉頭。
「我是依瑪，這裡離戰場很遠，戰火不會先從這裡燒起來。」
言外之意，她並不相信李輸所說的話。
但這種懷疑，反而讓李輸有了一定猜想。
「我對你們守著的秘密不感興趣，帶阿帕農過來只是想要提醒你們，有其他人已經得到了情報，正朝這裡前進。」
依瑪像被戳中軟肋，神色頓時變得慌亂。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帕農帶著自豪向自己阿媽解釋：「李輸大哥可厲害了，他什麼都知道！」
實際上，
李輸知道個鬼。
依瑪的排斥態度原本不會令人多想，但結合不久後有玩家屠滅村子，以及第二天這支小隊突然莫名全軍覆沒這兩件事，村子里藏著秘密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而且還可能是關鍵線索。
李輸沒打算摻一腳，但是沒了阿帕農，他在河流地區的發財計劃會大大受阻。
「我如果真有歹心，就不會自己一個人來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你們不想走，我就帶阿帕農去避難了。」
阿帕農不斷在李輸和阿媽身上跳轉視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通知大家。」
……
5分鐘后，依瑪回來了。
她走進帳篷，神色有些緊繃，突然一把跪在了李輸面前。
「我沒什麼牽挂的，唯獨這兩個孩子……請你帶他們逃走吧！」
李輸臉色一沉，大概猜到了結論。
他牽起兩個孩子的手就往外走，又在門口停住了。
「阿帕農和阿莉婭對嗎，如果要你們以後永遠也見不到自己阿媽，你們願意嗎？」
這一句話，把兩個孩子嚇得魂都丟了，撒開手回身撲進阿媽懷裡，一大兩小全都哭得撕心裂肺。
李輸緩緩深吸一口氣。
有人說，在元宇宙不要入戲太深，NPC只不過是虛擬角色，太過沉浸會讓人分不清虛擬和現實。
但哪怕是虛擬的，李輸也希望能有一個圓滿結局。
「沒時間了，做決定吧，他們需要母親，我不可能一直照顧他們。」
一番猶豫后，母愛終究戰勝了職責，依瑪流著恥辱的眼淚收拾東西，決定帶著孩子和李輸一起走。
村裡的人都在罵她，依瑪沒有回頭，緊緊攥著孩子的手。
一行人乘坐小船順流而下，來到下遊河岸邊，雖然氣氛有些沉悶，但阿帕農還是帶著李輸逛了一圈，又囤積了不少河域特產。
「你要那麼多食物做什麼？」
晚餐時間，依瑪開口問了一句。
喝著魚湯的李輸聳了聳肩：「現在已經開戰，很快就用得上了。」
事實上，從中午就能聽見戰鬥的聲音，有時大地連連震蕩，有時河水突然洶湧。
他舉了舉手裡的湯，「味道很好，辛苦了。」
依瑪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
一夜過去，戰火也席捲了一整夜。
時間來到進入遺迹的第三天，昨晚沒睡好的李輸和幾人打過招呼后，依照慣例打開了模擬器。
「第一天，一群神秘人找到了你們，通過交流得知依瑪的村子被屠滅，這群人替村民們報了仇。隨後神秘力量的法陣開始影響這裡，每個人都感到無盡的飢餓。夜深時分，依瑪爬上了你的床。」
「第二天，雙方領袖正式介入戰場，戰鬥引起地脈紊亂。神秘人利用依瑪帶出來的遺物，擊敗了降臨的巨龍，但戰鬥使河流蒸發，山谷崩裂，到處死傷慘重。」
「第三天，戰爭還在持續，神秘人脅迫你共同前往巨龍巢穴，地脈中潛藏的力量突然爆發，你死了。」
「模擬結束，你作為神秘人的一方失敗了。」
「……」
李輸看完模擬經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這……
所以說，依瑪之前讓他帶著孩子走其實是在做戲？其實村子討論完就把遺物交給她了，這麼做只是為了瞞過自己這個外界人。
也對，自己都拆穿村子有秘密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自然要讓他以為秘密還在村子里。
難怪她拋棄職責這麼果斷，原來根本就沒放下。
而且晚上為什麼又……
李輸感覺自己有點無法直視依瑪了。
那群神秘人更是離譜，有力量擊敗巨龍不說，還逼著他一起去龍巢送死，一看就是腦筋不太正常的。
「怎麼自己還偏偏變成了和這群人同一個陣營……」
李輸捂住額頭，沒料到劇情變化如此巨大，簡直把他前三天設想的道路全都毀了。
不行，
絕對不能讓劇情這樣發展。
至少不能讓神秘人有帶自己去龍巢的想法，一丁點都不行！
「怎麼了，你還好嗎？」
李輸一個激靈，關掉了對局模擬器，依瑪走到他側前方，拾起地上的長桿把衣服晾在上面。
她看上去剛剛才洗完澡，頭髮濕漉漉搭在肩頭，每當伸手去夠衣桿的時候，綳起的動作都讓身體往前挺，撐起的重量令人窒息。
李輸不知愣了多久才回過神來。
不行不行，我姓李又不姓曹！未亡人什麼的也太……
「怎麼不說話？」依瑪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目光，晾完衣服就在河邊清洗蚌殼，準備早餐。
「…沒事，就是昨天晚上外面很吵，沒睡好。」
恰好阿帕農也跑過來找自己阿媽，依瑪抱著他露出溫柔的笑，隨後轉過眼神看了眼李輸。
「……」
吃過早飯，李輸依舊讓阿帕農帶自己去收集特產，經過一個上午的努力，周泊離借給他的儲物袋都快裝不下了。
有這些應該足夠了。
「好了，阿帕農，我們回去吧。」
李輸轉過身，突然看見阿帕農臉上有點欲言又止。
「怎麼了？」
「那個……早上阿媽問了我一個完全想不明白的問題。」
「……什麼。」
「阿媽說，如果李輸大哥變成阿爸，阿帕農會怎麼想。」
「……」
李輸重重拍了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