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裝糊塗
雖然弋克哈朗拒絕了慶喜借給他盤纏,回京城取出年羹堯和穆夫人通姦的罪證,但是弋克哈朗卻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卻把那個證據存放的地點告訴給了慶喜。慶喜在得知這個證據藏在那裡之後,也就明白了弋克哈朗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想辦法回京城取出證據了,因為證據的存放地點就在穆薩拉齊的府里,而弋克哈朗已經是被趕出穆府的人了,而且現在穆薩拉齊人也在杭州,京城府邸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穆夫人一個人說了算,就算弋克哈朗回到京城,也是連穆府的府門都進不去的。
慶喜本想把弋克哈朗接回自己的家裡居住,可是想想就連他現在住的房子,也都是年羹堯和穆薩拉齊給買下的,如果再公然收留一個被穆薩拉齊逐出府門,並且還是被年羹堯視為眼中釘的人,也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於是慶喜就提出在杭州城中,替弋克哈朗租下一所民宅,以後弋克哈朗的吃穿用度也都由慶喜來負責。
可是弋克哈朗卻拒絕了慶喜的好意,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麼長時間的行乞生活,他已經習慣了困了在某個街角的房檐下就睡,餓了就向路邊的店家或者行人乞討的生活,現在如果再讓他重新過那種衣食無憂的生活,反而他會覺得不適應,何況弋克哈朗還說,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是命中注定的,他的前半輩子雖然也只是穆府里的一個管家,可畢竟別人該享的福他也享受過了,甚至多數人不該享的福他也都享受過了,現在就算是淪落成了乞丐,也都是命里的定數了。
又苦勸了弋克哈朗一陣,慶喜看到實在也很難勸弋克哈朗改變主意,最後也只好無奈的答應了弋克哈朗的要求,隨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了,不過慶喜還是再三的告訴弋克哈朗,不管將來什麼時候遇到難處了,只要慶喜還在杭州,弋克哈朗都可以隨時來找慶喜。
弋克哈朗笑著點頭答應了慶喜的這個要求之後,繼續又拿起他的那個破碗,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慶喜的粥鋪,繼續倒在了剛才慶喜看到他的那個角落,慶喜輕輕的嘆了口氣,囑咐粥鋪的夥計們,以後只要弋克哈朗在附近出現,都要準備一些新鮮的吃食給他送過去。慶喜這麼安排其實也是好心,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的這個好心卻辦了一件錯事,而這件錯事造成的唯一後果,就是要了弋克哈朗的性命。
第二天一大早,粥鋪剛剛開門,一個夥計就看到弋克哈朗躺在大街對面的屋檐下,似乎是在睡覺,因為慶喜昨天剛剛交待過,只要弋克哈朗出現在粥鋪附近,就都要準備一些吃食給弋克哈朗送過去,而且現在正好又是該吃早飯的時間了,於是夥計就跑進后廚,盛了滿滿的一大海碗蓮子羹給弋克哈朗送了過去,等他走進弋克哈朗的跟前叫了半天,弋克哈朗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伸手輕輕推了推弋克哈朗,卻發現弋克哈朗全身都已經僵了。
等慶喜接到粥鋪夥計的回報,趕到粥鋪的時候,那個發現弋克哈朗已經死了的夥計,卻已經早早的跑到了杭州府台衙門報了官,經過仵作的檢驗,最後得出的結果弋克哈朗是中毒了,不過仵作和杭州知府卻誰也沒有說要查辦兇手,因為根據仵作的說法,這個老乞丐也許是餓的有些飢不擇食了,所以誤食了兩種分開吃一點事都沒有,放在一起吃,卻可能會要了人命的食物。
慶喜心裡其實是不相信弋克哈朗是誤食致死的說辭,因為他心裡明白,弋克哈朗並不是毫無這方面嘗試的乞丐,相反,他在一品大員家當了那麼長時間的管家,就算常人不知道的東西,弋克哈朗也應該會知道,況且昨天的午飯和晚飯,弋克哈朗吃的都不少,也不存在被餓昏頭的解釋了。
既然弋克哈朗的死不是意外,那就等於證明了弋克哈朗是板被人害死的,可是誰又會對這麼一個老叫花子下手呢?就算是弋克哈朗和年羹堯之間有過節,而且可以看作是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可是昨天通過和弋克哈朗閑聊,慶喜也知道,年羹堯如果要是想殺死弋克哈朗,那麼美早就動手了,根本也不用等到現在才動手。
到底是誰殺死了弋克哈朗呢?慶喜反過來複過去的想了足足有大半天的時間,最後還是把懷疑放在了年羹堯的身上。的確,年羹堯以前或許是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畢竟就算弋克哈朗被穆薩拉齊剛出了府門,可弋克哈朗畢竟可以算得上從小就抱著穆薩拉齊長大的忠僕,所以弋克哈朗流落在街頭,穆薩拉齊也肯定平時會過問弋克哈朗的情況,如果貿然的把弋克哈朗殺死,那麼難免穆薩拉齊會因此產生什麼懷疑。
可是現在年羹堯卻已經有了殺死弋克哈朗的理由:因為弋克哈朗已經見過慶喜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把年羹堯的那些隱秘告訴了慶喜,所以為了永絕後患,年羹堯必須殺死弋克哈朗。
「看來我店裡的夥計里,應該有年羹堯安插進來的探子啊。」想到這裡,慶喜自言自語的笑了笑,因為他和弋克哈朗見面,並且把弋克哈朗接近粥鋪後院談話這件事,可是在年羹堯離開粥鋪之後發生的,如果粥鋪的夥計里沒有年羹堯排出的探子,那麼年羹堯是絕對不會知道慶喜和弋克哈朗見了面,並且長聊了一個下午的!
慶喜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也不管粥鋪現在的生意正忙,轉身離開粥鋪,就向著自己住的房子趕了回去,他現在必須回去和杜若兒商量一下,是否要離開杭州了,因為年羹堯既然能夠殺死弋克哈朗,就說明他猜到了弋克哈朗把那件事的原委告訴了慶喜,所以現在弋克哈朗死了,慶喜就成了年羹堯新的眼中釘,雖說現在年羹堯還不至於馬上對慶喜下手,可是難免果斷時間,年羹堯會想出別的什麼辦法,也對付慶喜。
杜若兒聽過慶喜的分析之後,卻反應出奇的平淡,她沖著慶喜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們幹嘛要離開杭州呢?放心吧,只要我們不離開杭州,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相反,假如我們因為這個離開了杭州,反倒沒準會引來殺身之禍。」
「嗯?這話是怎麼說的?」慶喜並沒有聽明白杜若兒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也不用問那麼多,說了你更不明白。」杜若兒並沒有向慶喜解釋的意思,她繼續淡淡的說道:「總之以後和年羹堯再打交道,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你只要做到三個字,我們就沒有任何危險。」
看到杜若兒並沒有向自己解釋的意思,慶喜也不好勉強,只好無奈的問道:「哪三個字?」
「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