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愛的時候，什麼也不是
「還以為你忙沒時間來。」夕嵐說。
「路上堵車，送你的。」
夕嵐接過花束，嘴角抑不住上揚
「看不出來，沈白你還挺懂浪漫的。」
沈白笑笑沒接話，買花是為了不尷尬。
夕嵐將邀請函送到他手上，總不能空手來吧。
黎蘇摘下墨鏡，附身嗅了嗅夕嵐手中的百合花束，紅唇勾起打趣，曖昧的目光流轉在他們兩人身上。
今天的畫展主要是夕嵐的主場，她不能長時間離開，所以簡單聊幾句又走了。
黎蘇沒事幹，和沈白走在一塊，一邊賞畫，一邊敘舊。
走了一會，他們停在一幅畫面前，也是夕嵐的作品，這次是唯美風。
是上次看日出的場景。
「沒想到你們會結婚。」黎蘇漫不經心說。
「我也沒想到。」
「沈白你真是踩了狗屎運，娶了夕嵐這麼好的女孩子。」
理智告訴沈白不要接話，以他對這對姐妹花的了解，她們往往無話不談。
想必他和夕嵐契約婚姻，黎蘇是知曉的。
可是她為什麼說這樣具有迷惑性的話？
他和發小王格以及夕嵐與黎蘇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只是他和夕嵐和好了，並且有一紙婚約牽絆。
而王格和黎蘇是矛盾的存在，有時他們親密曖昧，有時卻水火不容。
最後慘烈收場。
從前沈白就認為王格性子傲，黎蘇烈，兩人在一起不是哪有幾天平靜的。
反倒是因為他們兩的關係，讀書時代沈白沒少被夕嵐翻白眼。
「聽夕嵐說你出國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夕嵐沒說過，倒是聽起王格提過。
反正她們再親密，再無話不談。
沈白相信黎蘇不會無聊到逮著這句話去問夕嵐。
誰會這麼無聊。
「上個月。」
「嗯。」
「沈白你有話就直說，我可以選擇性回答，早前就看出你一肚子壞水，也就嵐嵐這傻丫頭把你當作可敬的對手。」
沈白被揭穿心思，面上也沒有尷尬。
面帶微笑，靜靜等待答案。
黎蘇嗤笑，冷然注視畫中柔和的晨光。
「我愛他的時候，他是掌中寶，老娘現在不愛了，他什麼也不是。」
沈白沉默不相信。
兩人誰也沒說話，直到夕嵐來了才緩解冷凝的氣氛。
「快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我請客吧，難得朋友見一回面。」
「好啊，那我可要狠狠宰你一頓，嵐嵐可別心疼。」
夕嵐朝黎蘇翻白眼，舉起小拳頭假裝錘她，落手的動作卻是輕的不能再輕。
她們走在前面，交頭接耳。
夕嵐警告地瞪了黎蘇一眼，叫她不要亂說話。
黎蘇無辜眨眼，無聲做口型：「花你老公的錢心疼啊。」
無傷大雅鬧一通，羞得夕嵐臉紅。
沈白在網上預約一家餐廳，夕嵐載黎蘇，沈白她們先一步到。
落座，沈白和夕嵐坐一邊，黎蘇坐在對面。
點單的時候，沈白出於考慮主客的問題，讓黎蘇點單。
黎蘇平日再不識人臉色，但也不會幹搶風頭的事。
把平板轉遞給夕嵐，她喜歡的口味夕嵐都清楚。
夕嵐沒有矯情推讓，點進菜單一目十行掃看菜品，點了幾份她們平常愛吃的小菜，然後才問沈白。
沈白在上面添了兩葷兩素，外加一份甜品。
夕嵐今日格外鮮活開朗，大概同飯桌上有黎蘇的原因。
看她笑容滿面，沈白陷入了反思，是不是他太悶了，讓夕嵐感到壓抑，以至無話說。
黎蘇在分享她的國外生活的趣事，沈白自覺不加入她們，默默端起涼白開喝。
上菜速度很快，沈白用熱茶幫夕嵐沖刷餐具，再弄自己的。
抬頭看到黎蘇複雜的神情，沈白頷首致笑，把茶壺推到她面前，作請的手勢。
黎蘇無語說：「還吃什麼飯，光看你們撒狗糧我都飽了。」
雖然這麼說，但黎蘇還是為閨蜜高興。
情場上，她已經夠不幸，閨蜜得到幸福，對她也算是一種寬慰。
別看沈白今天跟悶葫蘆一樣，那「狗糧」是一噸又一噸拋給黎蘇。
吃飯的同時還不忘給夕嵐夾菜，遞餐巾紙，添加飲料……
紳士周到，讓黎蘇咂舌。
結賬的間隙，沈白去一趟衛生間，主要是沈白看出來兩姐妹她們有悄悄話要說。
只是礙於他在場憋著不談。
索性沈白趁著付賬的借口到衛生間呆會。
黎蘇勾勾指頭，夕嵐疑惑附身過去。
結果被黎蘇單手挑起下巴，她霸氣十足，玩味戲謔：「小嵐嵐，你老公不錯啊，察言觀色本領挺高的。」
「別亂說話好嗎？我們什麼情況你還不知。」夕嵐拍了她的手，挖一勺乳酪布丁放到嘴裡。
「我不知道啊，你們什麼情況，同床共枕的情況嗎？」黎蘇嘻嘻咧嘴。
「收斂點，真猥瑣。」
「哇靠，你沒洗頭髮。」黎蘇驚叫。
「……可是我戴化妝了啊。」
「你不愛我了，一點也不尊重我，約我吃飯竟然不洗頭髮，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黎蘇說話的分貝突然提高，整個餐廳用餐的人都不約而同看過來。
夕嵐無語，咬牙切齒：「姐妹小聲點行嗎？」
她昨晚只是太困了。
別囔囔得她好像十天半個月不洗頭髮一樣。
「行啊，快把帥哥群分享。」
「我……」
夕嵐正要說沒有帥哥群，沈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
夕嵐：「……」
有口說不清了。
急得夕嵐臉都紅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她以什麼立場解釋？
妻子嗎？
他們僅是表面夫妻，貌似不必要。
朋友嗎？
好像是一般朋友，還沒親密到這地步。
沈白像是沒聽見，一切正常。
「吃完了沒。」
「走吧。」夕嵐儘力用平常一樣的語氣。
沈白點頭，拎起夕嵐的包，出了餐廳把包還給夕嵐他們就分道揚鑣。
夕嵐望著沈白離開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空落感。
「你是想他在意還是不在意？」黎蘇摟過夕嵐的肩膀，像嘆氣像安慰。
夕嵐不明白她的話，亮晶晶的眼眸充滿迷惑。
「以前我就發現你在沈白身上放的注意力太多，現在也是。」
惱羞成怒的夕嵐欲要拎包假裝打她。
「當然，你非要說惺惺相惜的對手那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