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碟片

雖然沒親身經歷那場，已被淹沒在歷史長河遙遠另一端的，偉大與無奈的人類種族生存保衛之戰。但從記事本的字裡行間中，阿飛還是感受到了當時事態的危急程度。雖然那決定性的最後一役之過程與結局，並沒有被記載在記事本內。不過阿飛已經知道了這場戰爭的結局。也對，如果人類最後的絕地大反擊失敗的話，那人類將不復存在。人類不復存在了，那現在這個繁榮的人類文明世界又從何而來呢。

既然結果已可猜測得到了，那作為歷史長河的現今一端的阿飛，現在花心思去無限遐想的，當然就是生在遠古時那場，將人類種族從毀滅中挽救出來的戰爭之過程了。

單憑一個男孩那有限的想象力，是不可去推測去猜想出，生得比萬年前眾神存在的神話時代要古老遙遠的，那場遠古之前的那場可怕戰爭。

在連萬年之前，那場毀滅了神話時代的第二次護界戰爭都遺忘了的現在。十數萬年的時光所掩蓋中，那早已散盡硝煙的第一次護界之戰之真相，更不可能被現在的人類所記住。不過還好，被遺忘也並不代表著真的就消失了。被深埋在遠古歷史之下的真相，現在就已被給人挖掘而起，並逐漸地慢慢洗去塵封，顯露其真容。

記載著十萬年以前人類古文明之往事的記事本，經由現今這一代的人類之手從新合上了。這紙制之本已完成了其的任務，成功地將保存了許久的文字信息，傳到了新一代人的腦中。仰望著主控制室那片天花的阿飛，此時還沉浸在記事之內容所引起的無限遐想之中。時間長河兩端上的兩個靈魂超越了時空的阻隔，借記事上的文字信息為媒體，進行著交流。

起初對進化之道的不息之追求，繼而在進化之道上的各種迷惑與自我求解中遊走。再來就是在經歷之路所帶來的種種酸、甜、苦、辣等精神上的感受。直至到後來的自我獨自思索中將心靈打開，讓自己的情感放淡放開，從而使他自己有機會從情感的世界中脫身出來。「先行」張凡的修心之路的歷程，藉由這本記事中的一段段文字記載，讓現世的阿飛所感受到了。

雖然記載與記會代表間是有間隔，從而讓人不得而知其中所事由的詳細。但當做為讀的阿飛，將記載的時間段落以點連線地貫連在一起看后，這缺失的時間段，就已變的不再那麼的重要了。

如果在平時的話，阿飛這精神世界里的時空雲遊將會持續相當一段時間的，可是現在畢竟並不是在平時。

「你在什麼呆！」在基地內一向神出鬼沒的「超越二號」，不知何時來到了遐想中的阿飛背後。被它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嚇，阿飛一手將裝書的紙盒從檯面上掃落到了地上。

東西掉了是要揀起來的，而這時候的「撿」並不是主要的目的。阿飛在回頭與超越二號那不時閃動著「可怕」紅光的「眼睛」對視了一下后，就馬上借故從椅子上起來，低身收拾起掉落的紙盒與書本。到至今，他還是不敢與超越二號那對紅眼近距對視。

對於阿飛的慌亂，超越二號只是轉動了一下它那半圓的腦袋錶示其不解。然後就沒有再出聲地靜候在了原地，等待著阿飛的回答。

散落的書本一本本地被放回到了盒子之內。而當阿飛揀起一本因落地而打開的書本時，從書的書面內封中滑落的一件閃光的物體。這物體的出現，當然引起了阿飛的注意。於是阿飛暫時停下了將書放進紙盒內的動作，空出了一隻手來先去將這圓盤形的閃光體撿起。

原來這從本封套內掉出來的的光體，是張一面是白色，而另一面光滑得象鏡子一樣會反光的，薄而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的圓碟片。而這手感很輕的圓碟片，它比阿飛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這碟片是你們人類古文明時代使用的，一種遠比紙書先進得多信息記載體。」看見阿飛傻傻地將圓碟片翻來覆去地觀看，並開始有將其當成一面鏡子的趨向時，「超越二號」終於忍不住口，向阿飛說明這張碟片的正確用途。

「遠比紙書先進得多的載體？」聞言后，阿飛這下就更好奇地，將圓碟片拿到了眼前的更近處來仔細觀察著。

「不用看了，你這樣是看不出什麼的。這碟片並不是書本。」看不過眼阿飛那種十分無知的舉動，「超越二號」再次忍不住口，繼續對阿飛解說道。

已將超越二號當成了自己的導師，並也被其訓慣了的阿飛，到也很清楚自己的無知。於是接下來，他將注意力從碟片處移轉到了到「超越二號」的身上。

擁有一顆求知的心，正是一個合格的學生所該有的品質。阿飛現在的表現剛好對上了超越二號的胃口。於是超越難得很主動地，親身做了一次碟片用途示範。

「這碟片是要配合你們古人類所制的『光靈』使用，才能正確地使其記載在內的信息顯示出來的。其的正確的使用流程，現在我只示範一次。你可要看好了……」超越二號一邊向阿飛解說，一邊用它那比人手細小得多的機械手，將圓碟片從阿飛的手中「搶」了過來。

超越二號用空著的那隻機械手，先是上按了一下阿飛面前那控制台上某處的長條型的小按鈕。接著在一聲「卡嚓」的小響動中，長條按鈕的上方，就伸出了一塊比圓碟片大不了多少的，扁長而有凹槽的方型載體。凹槽的承載方體出現后，超越二號就將碟片放進了那個剛好能裝下碟片的承載圓槽之內，並在碟片放好后再一次按下按鈕。隨著按鈕的再次按下，伸出的碟片載體，就帶著碟片一起，縮回了它原先所呆的地方了。

碟片到了控台的某機械件之內后，只見超越二號那雙伸老長的機械臂，在控制枱上那些被稱之為「按鍵」的東西上，不斷地快速按動著。而就在「按鍵」上忙碌著之時，其還不時地轉動著它那半圓的腦袋，往控制枱後上方，此刻那不斷閃動著某些數字與字元的大屏幕處瞧去。一直持續到當大屏幕上的不明數字與字元，變成了某種條框形式的文字系統后，它才停下手下來。

阿飛的腦子根本就記不下，超越那一陣快速敲打的過程。所以現在阿飛的腦子早亂成了一團漿糊。不過這樣不要緊，超越二號根本就沒打算讓阿飛去記住它的程序調控過程。它要阿飛記的，只是碟片的放置及讀取的過程而已。

該幹完的幹完之後，想看一下光碟中有些什麼資料的「超越二號」，為了能不被阿飛這「問題」少年所打擾，連這盒子帶著光碟的書是從那弄來的都忘問了，就破天荒地提早將阿飛趕出了遺迹基地。

就這樣，不久后的山間小道上，某人手上亂揮舞著不知從那裡揀到的木條，在口中喃喃道「什麼跟什麼嗎，老是這樣。一會象是整天要我在基地內不準去別處。一會又象送『瘟神』一樣趕別人走，一點都不理別人的感受……」之餘，身影慢慢地淡出了雲山南部禁區之丘的地域。

阿飛這種一消失就大半天的行為，沒人管的理由其實與他大叔這一去，就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幾月不回有關。

阿飛原先以為。自己大叔這次出遠門最多也只幾天而已。沒想到的是，他一去就好幾個月沒有音訊。還好的是，在這沒人管的幾個月的時間裡，靠嬸嬸以前為了預防萬一而余留藏在家裡的救急備用款及物品，以及隔壁家的蘭託大嬸的多加照顧的話，阿飛的生活還算過得去。

沒人管而又不用擔心生活問題的這種生活，對有一定自理能力的阿飛來說當然是好過的。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過得自在的阿飛還是開始對自己那失蹤多時的大叔有所擔心。這擔心也正在逐漸變大起來。

正當阿飛以為他大叔真出了事時，他大叔終於回來了。

這天的下午，當阿飛還在基地里的時候，他大叔終於回到了村了。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他大叔回家后只是放下一些錢財及生活必需品，及對村人留下幾句多加照顧阿飛的話后。就連多停留一下見阿飛一面的時間都沒，就又如來時般急匆匆地離去了。

實際上在這事上也怪不了阿飛的大叔，就在這一年裡，雲島所屬的斯帝王國又被東北彼臨的，信奉強大的黑暗之神，有黑暗之國之稱的里安王國所侵攻。而作為斯帝盟國傭兵聯盟夫斯有名的記冊傭兵傭兵戰士，阿飛的大叔被秘密招徵召了回國。

幾個月前阿飛的大叔就在雲島的港口鎮買東西時，就收到了主要人員的秘密招回令。在當時，大叔就與阿飛的大嬸，就生了去與不去的激烈爭吵。到了最後，在阿飛大叔離去后不久，因擔心自己丈夫的安危，阿飛的大嬸也跟在其夫之後離開了雲島。就這樣，阿飛就被這對恩愛的夫婦，暫時地拋諸到腦後去了。

大叔回來這事，阿飛是從村人的口中得知的。雖然阿飛並不知道，他大叔為什麼會來去得如此的匆忙，不過阿飛相信，如無特別的緊急事情生，他大叔是不會有如此行為的。反正他知道，他萬一有事的話，他叔叔與嬸嬸是不會不理他的。所以，知道自己的大叔是個很厲害的戰士的他，有足夠的耐心在村裡等待著他大叔勝利回歸之日。

兩國之間打仗，可不象兩幫街頭小混混的打群架。其一但打起來，可不會是一兩天會結束的。就拿這一仗來說，斯帝王國與傭兵聯盟夫斯的聯軍剛用了好幾個月時間，才將黑暗之國里安的大軍，從斯帝王國中部的要塞城市衛城前擊退。

原本人們都以為戰事可告一段落了，可就在阿飛的大叔夫妻兩剛回到雲島時，一封內容寫著黑暗之國里安剛退兵，而西南霸帝國比薩，卻又突然兵攻入斯帝王國境內的加急軍情信，以快遞式地送到了阿飛大叔的手上。

軍情如火之下，阿飛的大叔只趕得及將剛買的生活用品及一些錢物交託給臨屋的蘭託大嬸，並在交代了蘭託大嬸與村民們多照顧阿飛的日常生活后，就一刻不停地又趕往前線去了。

阿飛所在的這個小山村裡，大多數都是些老人與小孩。至於中青年們，其大多都到島上唯一的大鎮港口鎮，又或更遠的外地謀生了。所以留在村裡的老弱們互相間彼此的照顧，已是很平常的事。再加上以前阿飛的大叔外出回來時，總會給村裡人帶回些新鮮的事物與時事新聞，所以村民們基本都對阿飛家很友善。至於幫忙照顧還沒成年的阿飛，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其實說阿飛是沒人管這也是不對的。這不是還有一個不是人的「傢伙」在嗎。在這個不是人的「傢伙」的所管範圍之內，它管阿飛可是管得挺嚴的。這個不是人的「傢伙」，當然就是充當著阿飛教官的「超越二號」了。

基本上每個人在小的時候，都希望著有一個可讓自己親近的，並可以保護自己的強存在可以依傍。而在大叔不在的日子裡，這個空缺正好由那個身份神秘的，好象是無所不能的「超越二號」所填補。所以對於與對方混熟了的阿飛來說，他與超越二號之間的關係已不再是協約之間那麼簡單了。實際上由此關係為基礎，一種更為牢靠與可信的，亦師亦友的關係，正在阿飛的心中慢慢地建立來，並嘗試著也讓超越二號去接受。

對於沒經歷與見識過戰爭之殘酷的人來說，往往會對戰爭充滿著各種的浪漫主義式遐想。我們的阿飛也正是這樣的人中的一員。從蘭託大嬸那裡領回了大叔為他留下的物品后，躺在了自家屋前小院的躺椅上的他，現在就幻想著戰場上無數士兵們那浴血奮戰的史詩般場面。

雄壯的軍陣，鋪天蓋地地箭雨，導力師所引的強大導力現象等等的場景，一一在阿飛的腦中以幻想的情形出現。當然了，在這宏大的戰爭場面里，他並沒忘記為自己的大叔，留一個雕像式的偉大英雄領袖之形象。

有時，人的幻想是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但這個能改變世界的幻想，一定是由幻想之人的手來付諸於實現，這才會成為可能。而只是停留在思想世界里的幻想，其將只是一個空想而已。

空想是不能改變真實世界的，不過真實的世界里的東西，卻可以改變進行空想的人。這不，現在還在空想著的阿飛並不知道，他即將會被這個真實世界里的一台機械而改變。而這改變，最後卻又使得這個世界自己本身改變了。

正當阿飛正在自家院子里諸多想象之時，他並不知道，現在正遺迹之內的「超越二號」，正按著他所現的那張「光碟」內的記載信息，忙著拼裝與維修著一部，在張凡記事里有記載的神奇儀器。幾天之後，當在這部儀器被拼修好之時，阿飛既將在其的幫助之下，正式開始踏上那條古人類所追求的，無上的進化修行之途……

數日之後……

「什麼！你不是要我到那個不知已壞了多少年的，叫什麼『肌體心靈協調培養儀』里去吧！那我可不幹！」一大早，阿飛的大嗓門就在基地遺迹里飄蕩著。這也難怪，只要有腦子的人遇到了他現在所面對的狀況，基本上都會是這種反應。

原來阿飛這天與往常般，回基地準備繼續以往的學習。可就在他剛走到基地的主控室門前時，就被超越二號叫住，並帶進了主控室右手邊不遠處，以前是不准他踏足的那個房間。

超越帶阿飛一路穿過了這面積不大的房間后，走進房對面的另一扇已打開了門內。跟著再穿過了一條，一面有排緊貼著牆的，正在出「嗡嗡」響聲的大金屬圓柱體的百米的通道。他們到了另一扇金屬門之前。

這扇金屬門，具帶路的「超越二號」所說，是比基地內一般金屬門要堅固的「加強型安全防護門」。這種門的開熔與爆破作業，是比阿飛之前所見的遺迹中其它的門要難上許多。這扇所謂的「加強型安全防護門」的後面，才是超越要帶阿飛去的地方。

當然了，在超越二號掌握了這個遺迹后，阿飛這次可就不用破門而入了。

「加強型安全防護門」有兩道，而這兩道門之間的那個小間，就是遺迹中的重要設施的監控檢查室。在遠古時，如有人要進入這遺迹內的重要設施，每次都要在這裡經過詳細的身份合對與檢查。

通過了監控檢查室，阿飛他們來到了一間，有著與基地主控制室的智腦控制台相似，但卻是縮小版的控制台的房間內。就在這間不是很不大的房間里，超越二號指著縮小版控制台後那扇玻璃牆另一面的房子中央處，那一套儀器告訴阿飛，他現在所見到的那套儀器，就是那篇署名為張凡記事本中所提到的，能提升使用本身各種能力的「肌體心靈協調培養儀」。原本在歲月中已破損的這套儀器，經過了它的努力維修現已完全修復。超越二號還說，這還多得幾天之前阿飛所找到的那張「光碟」呢。

「……它的用途不單隻是提高使用身體的各種能力。具我查閱光碟內的資料記載還現，它還有療傷與快速恢復精神力的作用。」以這句話為結尾，出奇熱心的「超越二號」，結束了向阿飛介紹這套「肌體心靈協調培養儀」的好處。

講求效率是「超越二號」的一向性格。一般很少會說那麼多廢話的它，這次居然會為這套叫什麼「東東」的儀器，而向阿飛說上這麼好聽的話。見「越越二號」一反常態地主動兼熱心地圍繞著這套「肌體心靈協調培養儀」說了這麼多，而且還將其吹贊得上了天。並不笨的阿飛，從中感覺到了一絲的危險的氣息。於是一向相信自己感覺的阿飛，已大約猜出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阿飛的猜測是對的，他馬上得到了「超越二號」的肯定回答。於是阿飛前面那帶有強烈拒絕語氣的話，就回蕩在這古人類基地之內了。

被人用強烈而決絕地語氣，回絕了自己的「請求」（自己認為是在請求對方），「超越二號」心情很不爽之下，它那雙紅色的電子眼，出了較以前強烈得多的光芒。現在的它，已打定主意對阿飛使用「B計劃」了。

被電子眼的異常紅光一嚇，阿飛本能地意識到了些什麼。於是再一次相信自己直覺的他，馬上就有了想開溜的打算。可惜的是，就在他轉身想跑時，「超越二號」那閃動著藍色電弧的機械手前端，就已快速地碰到了他的腦後。隨之阿飛的身體在一陣抽搐過後，「叭」地一聲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作為被研究體，你以為你真有說不的權力的嗎！人權是在同等地位下才能講的……」這就是已趴在冰冷地面上的阿飛，在進入無意識狀態之前所聽到的最後聲音。